孟飛在小夢離開後的一個月從天香樓搬出來。帶著小夢的筆記本,帶著對小夢的思念依依不舍離開了。


    鬧市小區,兩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畫室兼書房,剛好夠用。他開始學習,學習在二十一世紀如何獨立生活;他開始發現,發現自己心理上太過於依賴小夢了。以致小夢一走,諸事不順。


    在大清,他是習慣了被人服侍的皇帝,連生活裏最簡單的吃飯穿衣洗澡都有多人服侍。到二十一世紀後,雖然生活裏少了宮女太監,必須得自己吃飯穿衣洗澡,可好歹凡事都有小夢照應著。家務事一般也不用管,有阮香芹、朱珠、小夢料理著。


    二十年來天天怨懟“因何生在帝王家”,臨了夢想實現的一刻,才發覺平民百姓也不是那麽好當的。所有嚷嚷都隻不過是為了逃避。他時常看著滿室狼藉而無能為力不知如何下手整潔,也時常泡麵快餐就此解決腹饑之困。


    然而生活的困撓可以適應,心理的煎熬卻叫他無法承受。眨眼小夢離開一個多月。對於孟飛來說,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可是,該如何尋找呢?事實上,尋找一個失蹤的名作家並不難,可是尋找一個存心躲藏的小女人卻難以上青天。手機關了機,她叮嚀過不要尋找她。每個人都知道,如今隻有等待她自己出現,等待一個恰如其分的時機。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迴憶占據了分分秒秒,無時無刻吞噬著他的神經。他悔恨,他心碎,他疼痛,他懊惱,都無濟於事。思念折磨得他寢食難安。對於一個大情大性的性情中人,情緒的外放常常直接影響到了他的生活。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滿屋的零亂、晝夜的顛倒、外表的邋塌。


    偶爾那麽一天,朱天煦來取畫時被他嚇了一跳。“何至如此?何至如此……”他驚愕得跌坐沙發上反複詢問。


    孟飛也不解釋,輕飄飄地瞄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坐到我的畫了,破了。”


    朱天煦一定是到天香樓裏說了,一定把孟飛描述的極盡悲慘。以致第二天,朱珠就被阮香芹派來幫他收拾屋子。


    朱珠的到來使得孟飛死灰般的雙眸重新點起了星光。看著朱珠忙裏忙外幫他收拾打掃房屋,幫他洗堆積如山的衣服和被單,幫他在室內插上鮮花。他心情大好,也主動到浴室裏刮了胡子換上幹淨的衣服。


    她知道他這兒是不開夥的,自己事先就從天香樓裏帶了兩份便當和飲料來。打掃了一上午,終於歇息時,她與孟飛共享美食。


    這麽多日子以來,孟飛頭一次露出了笑容:“很久沒吃到阮阿姨炒的菜了,還是這麽好吃。”


    朱珠說:“其實老板娘一直都惦記著你,不知道你搬出來後生活得怎麽樣了?常常念著你,說你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的。她真是個善良的人,這次,也是她聽了他表弟的話後,就立即叫我來幫你的。”


    孟飛點頭:“嗯,我明白。”


    朱珠笑了:“不過,也不全是因為她吩咐我才來的,你對我那麽好,給我買了那麽多東西,我也想幫你呢。”


    “真的?”孟飛欣喜道。


    朱珠又笑:“要不,以後每個星期我都來幫你打掃兩次,一次工錢算一百塊錢,我欠你的五萬塊錢就從工錢裏扣,這樣好不好?”


    孟飛脫口而出:“真是我的好愛妃。”


    “什麽?”朱珠奇道。


    孟飛忙掩飾:“哦,沒什麽。一時高興得胡言亂語了。”


    此後一個月,朱珠果然依約前來,每周兩次幫他清掃,並且教他做最簡單的煎蛋、炒飯和煮麵,以此應付最簡單的三餐。孟飛常常覺得十月份的北京天色是灰的,也隻有在朱珠來的那一天,天空才會晴朗起來。


    但是到十一月份,卻不見了朱珠身影。過了一星期還不見來,孟飛打電話給朱珠。


    朱珠在手機裏的聲音顯得含羞帶怯遲遲疑疑:“果子哥……果子哥他不喜歡俺再去你那兒,那天,他生氣來著,說……說去得太頻繁了,孤……孤男寡女的,不……不好。”


    有那麽一瞬間,孟飛真感覺火山要爆發了,誰敢管他的閑事。可是居然沒有,隻那麽一秒鍾,不知哪來的清風,火焰一下子熄滅了。孟飛要笑出來,嗬嗬,——林果子,竟然也會為了朱珠吃醋。


    也許電話裏頭的這個女孩真的要時來運轉了。


    他最後居然隻笑笑:“朱珠,你就聽他的話吧,聽你果子哥的。我會安排好自己的,你放心。”


    朱珠十分不好意思:“真對不起。要不,我幫你找個保姆吧,工資你應該也支付得起。好不好,有個專人幫你,你才能安心畫畫呀。”


    “不,不用了,謝謝你。朱珠。我很好。真的。不用掛心。”


    孟飛掛掉了電話。其實,他何嚐不知道可以請個保姆。可是北京的保姆工資也不算低,而且如今的保姆不比從前的奴才,未必事事順心,樣樣如意。孟飛看過小夢的博客,他了解她與她父親的願望。因此他希望盡可能攢下手裏的每一分錢,將來為小夢買一幢別墅。親自為他與小夢締造一個屬於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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