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天香樓裏總是出現這樣一幕:有事沒事林果子愛偷瞄著杜小夢,有事沒事杜小夢愛偷瞄著孟飛,有事沒事孟飛愛偷瞄著朱珠,有事沒事朱珠愛偷瞄著林果子。四個人手拉手正圈成一個圓,有趣的四角關係,在天香樓的幸福歲月裏微妙的悄悄的演繹著。阮香芹以過來人的眼光洞悉一切,卻以智者的超脫淡然處之。這是阮香芹善良的一麵,也是她可愛的一麵,她從不以私心護著兒子林果子,在她眼中,這四個大孩子都是可愛的。


    歲月如水過無痕,倏忽一月光陰悄悄流逝。杜小夢手把手教會孟飛使用電腦搜索資料打字發郵聊qq;教會孟飛到菜市場買菜到超市購物在家裏使用各種電器;教會孟飛到銀行辦銀行卡把第一個月工資存進去並如何使用atm;教會孟飛娛樂八卦選秀時尚品牌金融保險證劵是怎麽一迴事。總之,一切現代人必備的生活常識杜小夢都盡可能快地教會他了,而孟飛的領悟力極高,總能很快掌握,並且舉一反三。不僅如此,杜小夢還自己掏錢為他置辦幾套服飾以及各種生活日用品。


    要知道杜小夢穿越到古代時雖不適應但並不吃力,至少現代人對古代已經有相當程度了解,不至於驚慌失措。可是古代人到現代那完全是另一迴事,這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很多事物聞所未聞。因此孟飛在一個月之內能夠完全適應現代生活已經是飛速進化的結果,當然同時也是杜小夢這個好老師的功勞。


    而杜墨然正一天一天地擺脫拐杖,卻得歸功於孟飛。孟飛自從知道每天的康複訓練有助於杜墨然恢複行走時,就很積極主動地將這個任務往身上攬。也許是為了躲避餐館的工作,說實在的叫一個帝王去做這種洗碗抹桌端盤子的工作不如殺了他更好,再說他是怎麽學也學不好的,隻好找個借口溜之大吉。不過也許隻是因為本身喜歡杜墨然,兩人趣味相投,性情相近。他們都學識淵博,精通書畫,遂一見如故,成為忘年交。


    總之孟飛十分樂意每天花一個下午時間,帶著杜墨然出去到附近公園散步,給他按摩,或者帶他到醫院做理療。有時,杜墨然不肯出門,孟飛也會以他王者霸氣的一麵強製他出去,也隻有他敢強製杜墨然出門,好在杜墨然對他生氣不起來。兩人經常一邊散步一邊聊諸子百家,談書論畫,越聊越有趣。杜墨然時常感覺這個俊逸瀟灑,風度翩翩,頗有貴族之氣的年輕小夥子來曆不凡,或將前途無可限量,但眼前又這般落魄,其中的緣故說也說不清楚,講也講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一個月下來,杜墨然進步神速,已經能夠擺脫拐杖走一小段路了。他剛擺脫拐杖的那一天,全家人欣喜若狂,阮香芹對孟飛千言萬謝,就連林果子也原諒了孟飛仍會不時打破盤子的笨拙。而杜小夢則狡黠地說:“我教了你那麽多事情,你幫我爸爸重新走路,咱們,就算扯平啦。”


    杜墨然重新畫畫,有些不順。腳好了,手卻時不時有些顫抖,不可抑製的,說不清什麽時侯抖就什麽時侯抖。這對一個畫家來說比雙腳殘缺更天打雷劈。


    往往隻是一個線條的不滿意,用墨過濃一點或過淡一些,畫完一張撕一張,情緒變得極度爆躁,且歇斯底裏。綺雲畫廊的老板朱天煦隔三差五就跑來看望老朋友,一為關心杜墨然的健康狀況,二為手頭有好幾個老客戶指名要杜墨然的畫,不好意思催,隻得經常跑到天香樓來守著。


    有一天晚上,天香樓正在關門,朱天煦又闖了進來。阮香芹就將他讓到樓上去,關了店門。


    杜小夢正在浴室洗澡,孟飛躲在杜小夢的房間上網,林果子倒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足球賽,杜墨然正支著畫架在客廳的陽台上畫畫。阮香芹剛上樓,朱天煦迴頭嘻皮笑臉:“表姐,麻煩你幫我煮一碗牛肉麵,我晚飯還沒吃呢,麻煩你了。”阮香芹輕罵道:“你這臭小子,也不早點來,打烊了才來。在忙什麽呢?早告訴過你三餐要按時吃,胃才不會壞掉,看看,你那個胃就是這樣吃出來的。”


    沒等朱天煦迴答,阮香芹已經迴身往樓下跑了。朱天煦雖是她的遠房表弟,但從小在一個村裏長大,感情十分不錯。否則當年阮香芹介紹杜墨然的畫給朱天煦時,朱天煦也不會那麽積極地為一個藉藉無名的畫者做宣傳策劃,也就沒有杜墨然今天的成就。要知道,綺雲畫廊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畫廊,一般隻售名家的畫。


    林果子看足球賽看得入迷,冷不防被朱天煦在肩上捶了一拳,猛醒悟過來:“啊,朱舅舅,你來啦。坐,快坐吧。”


    “臭小子,不當運動員了還是那麽迷體育,看得那麽入迷。”朱天煦沒去打撓陽台上全神貫注的杜黑然,而是笑著坐在林果子身邊。這時一聲甜美的清脆的招唿自右耳傳來。


    “朱舅舅,你又來啦,沒給我們帶好吃的嗎?”杜小夢走出洗手間,一身白袍睡衣,正用毛巾擦幹頭發,頭發長長的濕濕的披在肩上,有幾分隨性的慵懶。


    “什麽‘又’來啦,你這丫頭,不歡迎我來呀。不醒人事兩年多了,一醒過來,還是這麽調皮,我看就那兩年你最安靜,最象個女孩子。”


    “誰叫你不給我們帶好吃的來?”小夢故意嘟著嘴,坐在朱天煦身邊。


    “有沒有搞錯,你家開餐館啊,什麽吃的沒有?我都上你們這兒尋吃的來啦,我還要帶什麽好吃的啊?”


    “可是,我們餐館裏沒賣漢堡啊,我喜歡吃漢堡薯條。”


    “丫頭,那是垃圾食品。吃了會發胖的,女孩子一般都不愛吃的,而且炸的東西吃多了也不好。”


    “沒關係,我吃不胖,我就愛吃。你下次帶來,下次帶嘛。”小夢晃著朱天煦的胳膊撒嬌。


    這時,阮香芹將牛肉麵端了上來。朱天煦饑腸轆轆,兩眼盯著麵發光。小夢眼明手快,一把將麵端了過來:“你下次要帶漢堡,不然我不給你吃。”


    “好,好,好。我答應了還不行。”朱天煦無奈。


    “要全家桶。外加漢堡十個還有兩包薯條。”


    “好,全家桶,漢堡十個,加薯條,天啊,你還真能吃。”


    “嘿嘿,也不是為我一個人叫的,是給我們全家叫的。不過我一個人就要吃三個漢堡兩對雞翅才夠,所以嘛,嘿嘿嘿。”


    朱天煦把麵搶過來,翻翻白眼,一碗麵換一頓肯德基大餐,還真劃算?!


    他把麵撥拉到嘴裏,向杜小夢吐出一個字:“豬。”


    林果子哈哈大笑:“朱舅舅,你才知道啊。”


    “嗯。”杜小夢瞪他。林果子立刻縮了迴去:“沒有啦,嗯,小夢,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阮香芹笑道:“小夢,果子,你們餓不餓?要不要也來一碗,鍋裏還有。還有孟飛,要不要也來一碗。”


    “不用了。”杜小夢和林果子異口同聲。


    聽見說起孟飛,杜小夢急忙衝進自己的房間。


    “你起來,又霸占我的電腦啦。”


    小夢拉孟飛,可是怎麽也拉不動,孟飛存心不動彈。忽然小夢駭住:“你,不會吧,你在瀏覽美眉,天啊!三宮六院還看不夠?對女人還這麽有興趣。”


    孟飛用悠長的語調如夢遊般地迴答:“可是,沒見過穿這麽露的。而且,不是兩三個月沒碰過女人了嗎?”


    “暈!”杜小夢幾乎昏倒,這個順治皇帝真的已經被自己改造得夠現代了:“這是一個九五至尊該講的話嗎?怎麽你說話的調調開始象街邊的混混了?”


    孟飛用放電的眼睛凝視著小夢:“我已經忘了自己是九五至尊了,我隻是平民老百姓,這很好啊,我本西方一衲子,這原本就是我向往的生活,除了女人多一點,當皇帝有什麽好?何況我還和我的愛妃重逢了,這多好啊!”


    杜小夢心被刺痛了一下,霧氣迅速盈滿眼眶,她繃著倔強的小臉:“跟你說過了,朱珠是朱珠,不是你的婉如。朱珠喜歡的人是我哥。”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隻要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


    “你,”杜小夢氣結:“給我滾,滾到朱珠那邊去。你這好吃懶做,忘恩負義的東西!”說完不知哪兒生出無窮大的氣力猛一把推走孟飛。


    孟飛踉蹌著,差點跌到地上,他睜著一雙俊目委屈地喃喃:“怎麽啦?忽然象個母夜叉?我哪裏說錯了?因為我要搶你哥的女朋友嗎?可是你哥不喜歡她呀,我再笨也看出來了,你哥喜歡你。你們不是親兄妹,本來就可以在一起的呀。這樣,親上加親,挺好的,對不對?正好各有所需,成雙成對……”


    話音未落,又挨了一頓粉拳。“你再說,再說……”


    “到底怎麽了嘛?真是不可理喻,瞞不講理。”孟飛終於捱不過大喝一聲。


    同時杜小夢沉寂下來,深深唿吸,籲出一口氣,她鎮靜自己,撥撥額前劉海,坐在書桌前椅子上,正色道:“沒事,沒事。你出去吧。我的小說就要出版了,明天安排接受一個電視節目訪問,宣傳我的新書。我有些郵件要迴複一下,你出去吧。”


    孟飛不習慣她這般冷淡的語氣,這一個月來,第一次見她如此冷淡,不禁怔忡了一會兒,哪知杜小夢又站立起來咆哮道:“叫你出去還不出去!快滾!快滾!快從本小姐麵前消失!”


    他愕然,不知為什麽,心裏堵得難受!也許是從沒受過這樣的閑氣,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他忿忿道:“好,我消失!以後我再理你,我,我就是小狗。”


    說完拉開門流星踏步地邁出去,“嘭”一聲重重將房門帶上。惹得客廳裏的正在看電視吃水果的眾人都詫異地看著他。杜墨然也在其中,他剛剛入座與老朋友朱天煦抱怨作畫的不順利。


    “你幹嘛?孟飛,門跟你有仇呀,還是小夢跟你有仇?你要敢欺負小夢,試試!?”林果子首先發難。


    孟飛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直接穿過眾人施施然走到客廳陽台去,背著手獨立寒宵,仰望星空發呆。


    “喂!這小子,憑什麽這麽神氣?”林果子站起來就要發作,被阮香芹拉迴沙發坐好。


    “兒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煩瑣的事情,也許他正在為什麽事情煩惱呢,我們不要打擾他,相信他很快就好了。”


    “可他老是這麽攥,憑什麽呀?他根本什麽事情都不會做,就會在這白吃白喝。”林果子依然不屑且氣憤。其實林果子也不是真的小氣,隻是不知為什麽,好象和孟飛上輩子有仇似的,就是看他不順眼。再說,他也感受到了威脅,就算他再傻也能看出來杜小夢對她這個小學同學的哥哥是不一樣的,非常不一樣。而且孟飛又長得那麽優質,很難有哪個女孩子不動心?眼看著他三番兩次示好於朱珠,而杜小夢又總繞著他轉,教他電腦盡心幫助他,阮香芹和杜墨然又十分喜歡他,仿佛天下好事都讓他占盡,林果子焉能不生氣?


    “哎,果子,別這麽說。每個人擅長的事情都不一樣嘛,你要大氣些。他雖然做不來餐館的工作,可是人家與我們非親非故,能夠天天陪爸爸去散步做康複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勞動付出,也是一樣的?”阮香芹仍在盡力安撫兒子。


    “你看,他還動爸爸的畫架,他要幹什麽呀?”林果子又站起來。


    杜墨然與朱天煦往陽台看,果然見孟飛以手指蘸墨在畫紙上塗抹起來,兩人不知不覺站起來往陽台去。阮香芹又把兒子拉迴沙發上:“爸爸和表舅去了,你就別去了。足球賽也完了,快洗洗澡,去睡覺吧。”


    林果子果然領命而去。


    孟飛需要發泄,他的心裏被一股氣堵得發慌,不知因何難受,他需要發泄,若是從前在皇宮裏,以現在的心情他會如何?這兒沒有女人,他看看四周,有的隻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寂寞的畫架。於是他很自然地走過去,以手指蘸墨,以指紋作畫。


    是的,傳說中順治皇帝的以手指螺紋技法作畫,竟然在孟飛的指下重現於世。杜墨然與朱天煦站在孟飛背後,看著一幅山水在孟飛指下煙水嫋嫋浮現時,不禁駭然。繼而狂喜!老天,真是精妙絕倫啊。隻見山水煙波之間,一位清俊儒雅的翩翩公子獨立於一葉扁舟,泛舟悠悠,身形寥落,不知飄向何處,一種曠世落寞盈滿畫紙。


    作畫完畢,他又揮毫題詩一首:“寒風獨立煙波渺,孤舟飄泊水雲間。孑然一身何處覓,飛越古今夢中尋。”落款孟飛。詩,一蹴而就。字,龍飛鳳舞,飄逸灑脫。


    杜墨然與朱天煦麵麵相覷。朱天煦忍不住先讚歎:“好畫!好詩!好字!先說定了,這畫就放在我綺雲畫廊來賣,我保證給你賣個好價錢。”不愧是書畫商,一出言就是生意。


    孟飛一臉迷茫。雖然聽杜小夢說過杜墨然這個畫家就是靠賣畫來賺錢養家的,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畫有一天也會被懸掛在畫廊出售。從出生開始,他從來沒有自己使用過錢。書畫僅僅是為了興趣。這一刻,當他知道自己的畫被書畫商看中,將被出售時,他心裏五味雜呈,連自己也說不出什麽感覺。


    杜墨然也感歎:“你這小子,真是看不出來啊!平時雖然常與你談書論畫,覺得你中國傳統文化底蘊很濃厚,可是沒親眼看過你畫畫。沒想到,你一出手就如此不凡,居然會模仿順治皇帝的畫作,而且連作畫技巧也模仿,這手指螺紋畫法你練了很久了吧。真是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幾乎以假亂真了。”


    “就是,就是。我綺雲畫廊得幫你好好策劃宣傳一下,將這失傳的手指螺紋畫法好好介紹給公眾。這樣吧,我先在報紙上做個宣傳,你多畫兩張,過兩天我搞個拍賣,這樣價格不設限,說不定能賣個你想不到的價格呢?”朱天煦熱情洋溢地說。他心裏打個小九九,既然杜墨然已經創作不出顛峰狀態時期的佳作,那麽綺雲畫廊絕對要再造出個名家出來,以饗老顧客,鞏固畫廊的地位。再說,孟飛確實畫得很好,堪稱驚世之作。


    杜墨然不免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的輝煌時代已經消逝了,不過作為德藝兼備的老畫家,他也惺惺相惜地為這個小老弟感到高興。他拍拍孟飛的肩膀:“小老弟,你走運了,碰到綺雲畫廊的朱老板,你就萬事不用操心,把畫畫好就可以了。你會成功的,孟飛。多畫兩張吧,給天煦帶迴去。你今晚要不讓他帶迴去,他一定睡不著覺。”


    “哈哈,還是杜老哥明白我。”朱天煦笑得豪爽。


    杜墨然揮揮手:“我去睡了,你就陪他畫吧。”


    杜墨然和阮香芹迴房了。可是這一晚,杜墨然輾轉反側,竟一刻不能合眼。阮香芹明白,卻無言安慰。原本來向杜墨然催畫的朱天煦竟要了別人的畫,那自己呢?從此以後他將何去何從?


    朱天煦如願以償的再要到了兩張畫,在曙光微露前,他興高采烈地懷揣著三幅畫離開了天香樓。第一張題名:夢。第二張:渡水牛圖,第三張:鍾魁圖像。


    那個時侯,其實杜小夢也枕著淚痕剛剛入睡。即將出版的小說並不是那本她已寫了十萬字的親身穿越曆程,而是另一部她僅用半個月就草草收尾的青春言情小說。而那幾萬字,她早已將它們搬到了自己的博客裏,當作心情日記記錄下來。自從孟飛出現後,她接下去寫就顯得無比自然流暢,仿佛流水帳似的,每晚入睡前敲一些文字進去,記錄著她與愛新覺羅.福臨的點點滴滴。


    她的筆調美麗而哀愁,看吧,明知朱珠是朱珠,婉如是婉如,孟飛還是執固的迷戀著朱珠,盡管明知朱珠隻是婉如的一個影子,一個外殼,他也無怨無悔地迷戀那個影子,那個外殼。在他的心裏,從來沒有她杜小夢的位置。她對他再好都是沒用的,誰叫她不是婉如,不是那個可以讓孟飛舍棄帝位甚至舍棄生命的婉如。


    杜小夢帶著深深的絕望,帶著絕望引起的沉沉的心痛,無法入眠。這是他們第二次吵架,第一次吵架還是在三百年前,因為杜小夢去看了太貴妃而發生爭吵。那次的爭吵其實杜小夢覺著的是甜蜜,因為說到底,那是福臨吃醋所致。可是這一次,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她知道他的心裏沒有她了,他是為了另一個女孩和她吵架,這完全不一樣。真的,她並不想對孟飛發脾氣,她並不願意對孟飛如此粗魯,可是當他提起朱珠,表現得一往情深時,她就無法克製住自己。


    她緊握著龍鳳珮,手微微抖索。她攥住被角悶聲大哭。這痛,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卻隻能隱忍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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