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厲開口道:“諸位,那孽畜的確已經是築基境了,咱們隊的兩位凝氣境高手暫時拖住了那孽畜,不過應該支撐不了多長時間,諸位自己看著辦吧,在下就不奉陪了。”


    殷厲說完擠開人群快速離去,眾多淬體境修士見此情景,不待領頭之人發話便作鳥獸散了。四名領頭的凝氣境修士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處境。


    一人開口問道:“怎麽辦?咱們還要不要進去?”


    “進去個屁,那殷厲都被嚇跑了,雖然他是初入凝氣境,但我自認不比他強上多少,我也不奉陪了!”其中一名凝氣境修士說話間轉身離去。


    剩餘三人麵麵相覷,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還處在危險之中,三人異口同聲喊出“快走”二字後飛速朝洞口方向掠去。


    一次浩蕩的屠蛇行動在須臾之間土崩瓦解,可謂是滑稽可笑!


    再說洞穴深處,成大春手持大刀與白蛇正麵硬碰,他大開大合的刀式間總有一兩式奇招藏於其中,每每於緊要關頭攻擊白蛇要害處,此時的成大春哪裏還是殷厲所說的凝氣四重頂峰,分明也是凝氣境七重高手。而福齊則是手持大劍與白蛇那如同鐵鞭的尾巴鬥在一處,劍的精髓在於一個“巧”字,所以通常用劍之人多是以輕靈之身法、詭秘之劍招見長,這便是劍走偏鋒的道理。而福齊卻是把劍當刀使,他對著白蛇尾巴就是一頓猛砍,使得洞窟中泛起陣陣火花,看起來他似乎沒有領悟到劍法的一絲精髓。詩無念既無利劍又無寶刀,他運轉體內磅礴的靈氣加持自身,身法快若閃電般徘徊於白蛇“七寸之處”尋找機會,給予白蛇致命一擊。


    白蛇在三人的圍攻之下並未受到實質性傷害,局麵僵持不下。


    忽然,白蛇龐大的身軀似乎僵硬了一瞬,三人皆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給予白蛇致命一擊!成大春一刀刺入白蛇眼眶順勢一挑,白蛇頭蓋骨被整個挑飛。與此同時,詩無念打出自身最強一拳,將白蛇一拳打飛出去,白蛇先是撞在石壁上,繼而滑落在地死命掙紮。三人退到一旁,以免遭到白蛇臨死前的絕命反撲。


    福齊道:“這次真是全靠二位的致命一擊,方能扭轉戰局,在下最後一擊竟是未能破防,慚愧慚愧!”


    成大春道:“福兄太謙虛了,那孽畜的尾巴可是它的主要攻擊手段,若不是福兄一直牽製,咱們豈能等到那孽畜露出破綻之時,何況那孽畜的要害之處隻在眼眶與心髒,若是我與福兄換個位置,結果還是一樣。”


    詩無念道:“二位就莫要客氣了,這次能與兩位心胸如此開闊的大俠並肩作戰,甚至是經曆生死,在下這趟真是沒白來。”


    聽得此話,二人皆是爽朗大笑!繼而誇讚一番詩無念後成大春道:“不過此事似乎有些蹊蹺,那孽畜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為何會忽然僵住不動了?!”


    成大春和福齊皆是陷入沉思。


    詩無念卻是知曉,就在局麵僵持不下之際,蜷縮在他懷中小狗先是微微動了一動,然後發出兩聲嗚嗚聲,像是夢囈一般。隻是那微不可察的聲音卻是讓白蛇身體僵了一僵。隻是詩無念雖然對眼前二人皆是頗有好感,但是這還不至於讓他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主動說出,畢竟交淺言深的道理詩無念還是明白的。於是他開口道:“既然不明其中緣由,兩位也莫要糾結了,反正大局已定,多想也無甚用處不是嗎?”


    成大春一拍腦袋道:“對啊,白費力氣想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作甚。不想了,愛咋咋地吧!”


    福齊道:“聽說腦子用多了人會老得特別快,我可是一向不願耗費腦子的,要是我也變成像大春兄這樣兩腮虯須,以後縱橫花叢難免會受些影響。”


    成大春甕聲反駁道:“那是那些小娘們兒沒有眼光,真男人就該像我這般不用刻意打扮,像那些每天學著小娘子一樣塗抹胭脂的人,算不得真男人。”


    福齊笑道:“大春兄這張嘴可是真夠毒的,幸好福某從未往臉上抹過胭脂水粉,不然非得給大春兄氣個半死不可。”


    說話之間,那條白蛇已經在地上沒了動靜,三人開始打理白蛇屍體,像這種入了品級的妖獸屍體可謂全身是寶。譬如眼前這條白蛇的皮可以製成軟甲一類的防禦法寶,毒牙是天然的攻擊性寶物,就連血肉對修煉者也大有裨益。三人用了兩個時辰才將白蛇打理幹淨,因為隻是剝皮就用了一個半時辰。詩無念隻要了白蛇的心髒,其餘部位皆讓給了二人。二人說自己占了這麽大便宜,到時候城主府的任務報酬便讓詩無念多拿些……


    話說殷厲退出礦洞後便找了一處隱蔽處潛伏下來,隨後那些淬體境的修士逃出礦洞後便直接慌忙離去,繼而又有一名凝氣境修士退出洞穴後如同殷厲一般,在一處隱蔽處躲藏起來。最後出來的是三名凝氣境高手,他們退出礦洞後既沒有隱藏起來也沒有離去,而是直接在洞口徘徊等待,一個時辰後,見礦洞中沒有絲毫動靜,三人不再猶豫,一同離去。那名躲在暗處的人在不久後也不再躲藏,飛掠離去。


    隻有殷厲依舊躲在暗處繼續等待著……


    詩無念三人處理完白蛇後便往來路而去,當快到洞口之時,成大春停下腳步道:“以我對那殷厲的了解,他極有可能此時依舊潛伏於洞外的某處,此人心狠手辣,我這次打算把他除了,二位可有意見?”


    福齊哈哈笑道:“這種人要是被我遇著,早就一劍砍了,豈會讓他活到現在。”


    詩無念自然不會反對,以詩無念想來,就是把那侯三給殺了也沒有錯,既然侯三對那殷厲那般恐懼,想來殷厲也絕不是什麽好人。不過詩無念並未親眼所見殷厲的所作所為,所以並不會妄下定論,隻是這並不影響他作壁上觀。他不敢忘記師傅說過的話:“不做迂腐酸儒,而應仗劍走天下!”


    成大春見二人沒有反對,於是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蛇血,三人一起塗抹在臉上後蹣跚著朝洞口而去。三人踉踉蹌蹌走出洞口後便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福齊氣喘籲籲卻是大笑道:“哈哈哈哈!咱們終於出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個名字真是沒白起,果然是洪福齊天!”


    一道陰鷙的聲音在不遠處想起:“恐怕你的福運到此為止了,你要是還有遺言,我倒是可以幫你轉達一下。”


    躺在地上的三人猛然起身,成大春厲聲喝道:“殷厲,先前你不僅臨陣脫逃,難道如今還想對我等不利?”


    殷厲冷笑道:“姓成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嗎?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小覷我是要付出代價的。看在你們幫我完成了任務的麵子上,我決定讓你們在臨死前好好享受一下痛苦。”


    殷厲抽出一柄匕首,朝著成大春丹田處刺去。成大春一把握住殷厲的手腕道:“我給了你很多次活路,但是你硬是要往死路上走,我這次就送你一程吧!”


    殷厲大駭之下竟是忘了求饒,他尖聲喊道:“你怎麽沒事,你怎麽可能沒事?”


    成大春不再多言,一掌拍在殷厲頭頂,殷厲如同爛泥癱倒在地。


    福齊拍手稱快,詩無念沉默不語,成大春開口道:“無念兄弟,可願聽我一言?”


    詩無念道:“大春兄請講!”


    成大春道:“這個世道做好人並不容易,你若想要做個好人,須得比好人更好,比壞人更壞。”


    詩無念思索許久方道:“多謝大春兄,我記下了!”


    暮色裏,三人並肩而行,朝著山蔭城行去。


    城主府,城主田方坐立難安,今日眾多修士不僅沒能完成任務,而且還帶迴一個讓他頭疼的消息,那作亂的孽畜竟然已有築基境實力,而自己也隻是剛踏入築基不久的築基初期修為,就算加上自己府上唯一一名築基境的老幕僚也沒把握將它拿下,因為妖獸天生皮糙肉厚,戰力強悍。原本因為金礦的事情,自己有極大機會被朝廷重用,如今方才開采出百十來斤的原礦便出了問題,這讓他難以接受!


    “啟稟城主,府外有三人求見,說是與礦洞任務有關!”侍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田方立即打開房門問道:“他們怎麽說的?可是有人完成了任務?”


    侍衛不確定道:“看起來不太像,他們隻有一人帶了一小隻包裹,應該不是蛇屍。”


    田方泄氣道:“將他們請到大堂,我這就過去。”


    侍衛領命正欲離去,田方忽然叫停侍衛道:“不用請了,我親自過去。”說完他快步朝府門而去,侍衛隻得小跑跟上。


    詩無念三人到達城主府時已是午夜時分,原本三人打算等到天明再去城主府,可成大春忽然說城主大人近日應該都沒有睡覺的雅興,還說一位築基境修士哪裏用得著特意睡覺,打坐吐納一番豈不是比睡上一覺更有效果。最後成大春肯定道:“城主大人此刻定是盼著天降神兵,所以咱們可莫要讓城主大人失望才是!”


    於是詩無念與福齊二人在半信半疑間被成大春拉著來到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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