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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一家,我再敲敲看。”見沒有人來應門,秦浩繼續敲著。


    江溪打量著四周,這是弄堂裏麵的一處小院子,鎮上一般的生意人家,以及在大戶院裏做管事的人家,幾乎都在這邊。


    弄堂裏麵稍顯有些擁擠,這些人家的院落也不大,除了兩三間屋子,剩下的地方養幾隻雞鴨還是成的,若是要養別的,隻怕就裝不下了。


    鄧五家看上去還要好一些,他們隔壁那家的院落更小,江溪此刻無比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在這鎮上買房。要不然,別說那些作坊了,隻怕連他們家的人都裝不下。


    “吱嘎”一聲,門開了,露出頭來的是一個看上去解決三十歲的漢子。頭發有些亂,胡須更是好些天沒有打理了,一副頹廢的模樣。


    “誰啊。”鄧五開口,第一眼就看到了門口處的小姑娘,雖然又聽到旁邊一聲“鄧五哥”,他這才注意到,原來秦浩也來了。


    “秦浩!”鄧五顯得有幾分激動,“你小子,現在怎麽不在沈家了,我上次迴來都沒見著你。”


    他一向是在外麵跑生意的,很少時間在這鎮子上麵。他媳婦那個病,需要花不少的錢,雖然感覺一直沒啥用,可他還是想請大夫多幫忙看看,萬一哪個大夫就給看好了呢。


    因此,他不認得這位在鎮上已經名聲大噪的江溪,也不知道秦浩早就被沈家給發賣出去了。


    “鄧五哥,我們進去再說吧。”


    秦浩說話的同時,朝著兩邊看了兩眼,他們故意選在這個時間過來,就是怕被人發現。這弄堂裏麵住了好些沈家車隊的人,被看到了可就有些不好了。


    “行,進來吧。”鄧五對秦浩是很信任的,在他眼裏,秦浩就像是個弟弟,也像是個兒子,以前在沈家,他就總是給秦浩帶一些東西迴來。


    他娘子身體不好,經常咳嗽,身子也弱了起來。前些年,兩人有過一個孩子,後來因為他媳婦身子實在太弱,生孩子時候就遇到了難產。大夫當時問他保大還是保小,他沒有絲毫猶豫地保了大。就因為這件事,他媳婦還怪過他。


    這幾年,為了避免讓媳婦受苦,他一直都不打算要孩子。午夜夢迴的時候想起來,也覺得有些淒涼。秦浩聰明又懂事,漸漸地就成為了他們夫妻兩個的感情寄托。


    走進院裏,江溪發現鄧家果然養了雞鴨,雖然有這些小動物,可一個院子卻收拾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異味。


    鄧家共有三間房,還有一間茅廁,其中一間屋子拿來做了正廳,一間屋子是他們夫妻兩人的房間,還有一間做了廚房。整個院子給人的感覺就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看得出來,那鄧五的娘子,肯定是一個勤快人。


    除了這一點之外,江溪還有一個發現,就是這鄧家,到處都有花花草草。


    院子裏,有一顆高高的海棠樹,在海棠樹旁邊,還有兩株薔薇花,像是月季。


    在正廳裏麵,也擺放著當季開得正好的紫薇花,還有一朵荷花是插在瓶子裏麵的,窗台那邊還放著兩盆枯去的臘梅。


    隻看這院子和正廳,就知道這家的女主人是多麽愛花了。江溪估摸著,除了這裏,廚房和他們的臥房裏麵,應該也都還有花。


    見江溪視線在這些花上停留,鄧五笑道:“我這娘子生平什麽也不喜歡,就是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以前她在娘家的時候,窮,沒錢弄這些。嫁給我之後,我總不能讓自己媳婦再吃苦,連喜歡的花都買不到,就在院子裏種了好些。”


    提到花,鄧五眼中顯露出激動,因為娘子的原因,他現在滿室芬芳,竟覺得住在自家,比住在沈家那些有錢人的大院子裏都還要令人舒服。


    聽了他的話,江溪眸子動了動,她好像有些了解,那個鄧五媳婦是怎麽一迴事了。不過,還需要再確認一下。


    “我能問問,你家娘子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咳嗽嗎?”江溪開口,引來了鄧五的皺眉,原以為江溪是被秦浩帶著過來玩的,現在看這樣子有幾分不像。


    秦浩見狀,立馬對鄧五道:“鄧五哥,這位是江溪,我現在的義妹,也是現在江家的主事人。當初,我被沈家給發賣出去,多虧了我這義妹幫忙。”


    “哦?江家。”鄧五雖然在外麵沒見過江溪,可江家的大名他還是聽說過的,現在生意做得那是風生水起,連沈家都感覺到了威脅。


    不過,他的重點還不在這江家上麵,而是迴頭握住秦浩的雙肩道:“你是被發賣出去的?你在沈家,可從來都不會去做那些不好的事情,怎麽還會?”


    秦浩聳了聳肩,無奈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大少爺一向都有些嫉妒我的才學,他大婚那日隨便找了一件事,就把我打了一頓發落了。”


    “那沈員外呢?他不是一向都看重你,他也不幫你?”


    “幫什麽幫?他若幫了,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在沈員外心裏,兒子可比下人重要多了,兒子一輩子一次的大婚,想要發落一個人,沈員外也不想掃了他的興。好了,不提這個了,今天我義妹過來,是想看看嫂子的病情。”


    往事已經過去,秦浩不想再去迴憶,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聽到這裏,鄧五瞪大了眼睛盯著江溪。


    “秦浩,你說得是真的?”他明白秦浩那話的意思,可是上下打量了江溪兩眼,這隻不過是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姑娘,連那些大夫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她難道就能做到?


    “鄧五哥,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會說謊騙你的。我義妹,前些天去了發大水的那幾個縣城,和省城裏麵的大人一起,控製住了瘟疫。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朝廷的恩賞就會下來。”


    控製住了瘟疫!鄧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像個銅鈴似的。就這麽個小姑娘,控製住了瘟疫,那自己的媳婦,說不定真的有救了。


    在外麵跑的地方多,鄧五也知道一個道理,叫做人不可貌相,有的人生來就是天才,旁人怎麽也比不過,別看小小年紀,做的事真能讓大人都看傻眼。


    而且,這些話還是秦浩說的,就更不能有假了。頓時,在鄧五心中,江溪已經被抬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


    “你們先坐著等等,我去叫我媳婦過來!”鄧五激動地出了廳堂,他媳婦還在廚房裏麵忙活,他得去趕緊叫過來,難得有這樣一位高人肯來,怎麽也得試試。


    “咳咳……”跑進廚房,就聽到了他娘子的咳嗽聲,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心裏現在一點也不苦澀和難過了,全都換成了希望。


    “娘子,等會再做飯,你先跟我出來一下,家裏來客人了。”


    鄧五娘子愣了一下,“那我再添一點米進去,等下再出去招唿客人。”


    鄧五一把拉過他娘子,朝著外麵走去。


    “先不急做那些,今天咱們家來了為高人,可能會幫你把病治好,你快跟我出去看看!”


    聽聞這話,鄧五娘子臉上明顯露出幾分閃躲,這個病,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不想自己丈夫再花錢到這上麵,那全都是浪費。


    “不去,我不去,我這病治不好了,我們不花那個錢了,好不好?”幾乎是懇求般的,鄧五娘子看著他。


    鄧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剛剛太激動,嚇到他娘子了。


    握住娘子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誠懇道:“娘子,這一次不花錢的,真的。而且這高人是秦浩帶來的,是他的義妹,人家說了不收錢,隻是幫你看看。那姑娘年紀不大,卻是個救了幾千人的大好人,她控製住了今天爆發的瘟疫。”


    “這……真的不收錢?”


    “不收錢!”


    鄧五娘子臉上露出幾抹喜色,終於不用再將丈夫的錢打水漂了。而且,還是秦浩那孩子叫來的人,可信度很高。


    夫妻兩人一起來到了正廳,看到秦浩,鄧五娘子眼中滿是慈愛,緊接著,她就將視線落到了江溪身上。


    就是這個小姑娘嗎?鄧五娘子心間有幾分驚訝,這個孩子應該比秦浩都要小兩三歲吧,沒想到卻這般能耐。


    “夫人你好,我叫江溪。”


    鄧五娘子剛要開口,咳嗽聲就又響了起來,眼圈也變得紅紅的,看上去很是難受,有幾分像是感冒的症狀,不過這感冒一直持續好些年,就讓人難受了。


    “咳……咳……咳咳……別……別叫什麽夫人,江姑娘你折煞我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咳……咳……就和秦浩一樣,叫我嫂子吧。”說完,又重重地咳了兩聲。


    “鄧嫂子,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咳的,可以告訴我嗎?”


    “這個我知道,是娘子嫁過來半年之後開始的,那天她原本沒事,站在院子裏麵侍弄花草,不知怎麽突然就咳了起來。開始我還以為是風寒,請了大夫過來,後來長期咳下去,才知道大事不好了。”為了讓自己媳婦不那麽辛苦,鄧五就搶先說道。


    江溪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嘴角也慢慢地勾起,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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