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知道,他看了插畫。


    唐四夕做賊似的咬緊嘴唇,他不僅確定自己吃錯藥而且中毒非常深。


    隻是被捏了一下腰,他就不敢看人了。


    “我看到哪兒...有你什麽事兒...”


    “當然有我事,這關乎我的信譽。”


    藍望濘捏著他的雙頰掰正,指骨頂著下頜,強行叫他對上自己的眼睛,


    “我的信譽滿分了嗎?”


    “我沒看完...我不知道...”


    “那就實踐吧,看看我有沒有說謊。”


    “別鬧,這裏有人...唔!”


    指尖轉出一點靈力,前後左右四排書架錯落排列,不規則地將二人圍在狹小之地。


    “笨蛋,那你就小聲一點。”


    藍望濘是不準備花長時間遮掩目的,從他洗完澡穿著浴衣來這一點就很明顯。


    吃掉戀人這件事,他日夜排想一萬遍。


    唐四夕心裏一慌,反手要掙,想把這不講理的人推開。


    這一推自己的手腕被扣住舉在頭頂。


    後腦勺被大手抬起,藍望濘又一次溫柔地吻住那即將罵出髒話的嘴。


    這世上不會再有比心愛的人攬入懷中更激動的事,這麽多年,他尋的太苦,等的太苦。


    多想告訴唐四夕,在那曾昏暗無度的世界裏,他是唯一支撐他的光,那麽耀眼,卻殘忍得轉瞬即逝,多少次都抓不住。


    這一次他抓住了,放在心尖上珍惜。


    唐四夕捂住眼睛,縮在藍望濘身下啜泣得肩膀發抖。


    他突然好怕,在人間界的一切痛苦迴憶不斷浮現,其實他一早就怕過了,隻是用撒潑的外表躲避藍望濘洶湧的愛意。


    答應做戀人在一起是真心實意,真到了死心塌地交付的時候,他是不敢的。


    那副猶豫戰兢的神情映在金瞳裏。


    藍望濘的心情猛得一緊,縮的厲害,希冀的眼睛逐漸黯淡無光。


    兩個人都在怕,他怕,唐四夕一直在勉強。


    藍望濘手足無措地停下,“四夕,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不是...”


    “還是說,你單純是不信我能治好你,覺得這就是睡你的借口?你這麽想沒錯,有的人用心愛人,有的人用腦子愛人,而我的愛,都集中在下半身,我無法控製自己不對你露出這種本能。如果你實在討厭...”


    “我確實防備,但不是防備你,是防備我自己。”


    唐四夕伸手去摸那張難受無辜的臉,不住地搖頭。藍望濘不舍地握住那隻手,“我聽不懂。”


    他下意識躲避地收迴手,藍望濘倔強不放,他試了幾次沒成功。


    無奈用另一隻手抹了眼淚,停在額頭擋住光,拿自己‘惡劣’的性格無可奈何。


    “我說,我跟你不一樣,我什麽都沒有,拖著一副會變異的身體,在人間界和鬼界都沒法苟活。我才發現最可怕的事就是,我隻有你了。萬一你不要我,我全無退路。我已經經曆不起任何背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個看似性情灑脫,無拘無束的人,在暗處,卑微地生滿讓人心痛的不安感。


    在人間界的經曆,讓一個無限充滿勇氣的人,不得不給自己留後退的餘地。


    藍望濘握住他的手,指引點壓在自己的心口處,結實瓷白的胸肌上,現出一塊指甲大的五彩龍鱗。


    龍鱗化出一團氣,像沾水的墨,纏住唐四夕的手指,慢慢化作匕首的刀柄。


    因為刀子離身疼到蜷縮,“把它拔出來。”


    “不行,你...”


    “沒事。”


    藍望濘重新勾迴他的手摁在刀柄上,幫著他緩緩的,一點一點,從血肉裏抽出一把白色骨刀。


    通體瑩白,刃長於手掌,刻血色碎紋,刀背一抹絕豔的血,唐四夕看愣,“這是什麽?”


    “我的心骨,是護住我心脈的法器,這是世界上唯一能殺掉我的東西,現在交給你。”


    手中的骨刀又化作一團氣,瑩瑩繞繞,飛進唐四夕的右手手心,化作一朵小小的白骨花。


    唐四夕不可思議地看著這朵花,小小的茉莉一般,微微灼熱著手心。


    鬼王居於神位,聖體百毒不侵,刀槍入而不死,挫骨削首不能解,唯弑神的,隻有他們的心骨刀。


    “這種東西...你怎麽能給我呢?瘋了嗎!”


    唐四夕運轉體內微弱的靈力送進手心,想強行把骨刀逼出,藍望濘卻握住手心,強大的力量將靈力衝散,十指交扣。


    “沒瘋,我願意被你握在手心裏。”


    藍望濘心痛地將骨刀花抬起,放在唇邊一吻,憐惜地蹭掉小臉上的潸潸淚,哭得梨花帶雨,真適合住在梨花院。


    這麽一想,突然就笑了。


    “幹嘛笑?”


    “笑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抱歉,一直沒注意到你的心情。空口無憑說出的話總覺得很虛,我想給你實際的承諾。


    我很喜歡你,比你想的還要喜歡很多很多,費勁心思周章,終於等來了你,絕對不會再蠢到把你弄丟。出了任何意外,你就用這把刀捅死我,我絕對不躲。”


    說話的間隙,暗殤蒙濁金色的瞳光,堅定固執地看向唐四夕的眼睛,陳出漫漫不安。


    一個感情的下位者,掌握鬼界一切,洞悉天下蒼生,唯獨看不清一個人的心。


    他捧著這哭成淚潭的小臉,動容的目光一筆一筆掃下眉眼,將這輪廓刻在心裏,


    “明明就在身邊,可我有時候還是怕,怕這一切是我想你想瘋了幻想出來的,怕這是夢,等夢醒了繼續佯裝成朋友的樣子去祝福你和別人成雙入對,想讓你可憐我又怕你是真的可憐我。”


    藍望濘將唐四夕的手置在自己胸口,一顆顛沛流離的心髒,在得到和失去的反複糾纏中,同樣脆弱的沒有安全感。


    一滴,又一滴淚,掉在唐四夕臉上。


    “四夕,我說你需要我,其實我更需要你,需要你肢體的迴應,需要你一直在我身邊,需要你,一直一直不厭其煩地說你愛我喜歡我,需要你承諾這一生眼裏心裏隻能有我...“


    “你別說了...”


    唐四夕捂著臉,心裏錯亂如麻,哭得瑟縮發抖,“別說了...別逼我了,你這個大火坑...”


    “我是火坑,我就是要逼你。”


    他的手被粗糲地撬開,藍望濘眉頭緊擰,低頭堵住唇攪弄,勾得唐四夕的魂魄顫抖,天旋地轉。


    “唐四夕,你現在就給我選,要麽,狠狠抽我一巴掌拒絕我跟我涇渭分明從此劃清界限結束戀人關係。要麽,讓我擁有全部的你,我給你命,你給我心,踏踏實實地相信我愛我。說,選哪個?”


    唐四夕哭的稀裏嘩啦,耳朵裏灌了淚連反應都變慢,還沒說話,藍望濘強勢吻下來。


    如同置身斷崖,被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下方萬丈深淵,他被一根麻繩掛在中央。


    他眼睜睜看著,麻繩被藍望濘的愛一層層抽絲削斷,崩裂,他掉進懸崖。


    唐四夕的手猛得一抖,緊緊抱住藍望濘的脖頸,勾著他的脖子主動迎上去,救命式地反吻迴去。


    “我選第二條,選第二條,第二條...”


    背帶褲的左肩帶脫落,襯衫的扣子被咬開幾顆,懸在脖頸的吻肆意撒野。


    唐四夕伸進浴衣摟住緊實躁動的腰,隻想和他一起幹柴烈火地瘋掉。


    “藍...望濘...喜歡你...想要...來...”


    被吻得瘋了,藍望濘激動難抵,對這張臉欺淩似的吻了又吻。


    “四夕,換個稱唿,換個我喜歡的。”


    “阿濘...”


    “再叫一聲。”


    “阿濘...”


    久違的心情,藍望濘緊緊攥著唐四夕哆嗦的手,無法自控的天雷勾火,謀一條生路。


    “四夕,把你給我,全部都給我。忘掉過去一切,就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


    空寂數百年的情花穀開滿絕豔的纏情花,風姿搖曳,漫天飛卷,吹遍鬼界的大街小巷。


    元子頤坐在梧桐樹上看漫天飛的纏情都驚了,吐掉叼著的狗尾巴草,“天蟒你看,這什麽啊?”


    小童觀塵捧了一大把花瓣,衝進玉蟾宮裏摔了個狗啃泥,“真人,情花穀開炸啦!”


    花瓣落了一身,玉衡子看破一切,笑的眼睛彎彎,“纏情花千年不開,不是花穀開炸了,是鬼王大人開炸了~”


    算財務報表給自己算瘋了的方鏡給自己纏成木乃伊,頂個盆在頭上假作自己是聖女,


    “有必要這麽給單身狗秀恩愛嗎,有本事現場直播啊,你播一個我看看來!”


    在藏書閣外拔草的二十四個姑娘累的坐地上休息,驚蟄剛用完廁所就掏出一袋子白蛆餅幹,


    “瞧這花雨下的,冥君和王妃估計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你們誰吃餅幹,新鮮熱乎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一世的你格外難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走啊上山抓兔子去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走啊上山抓兔子去啊並收藏這一世的你格外難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