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的筆記本被雙手端著遞到眼前。


    跟上午的不一樣,不是旅遊行程。


    銀月城堡,流星花園,一家三口的幼態畫報,毫無美術功底,應該是元子頤畫的。


    畫中間留了空白,‘對藍爸的每日打分(10分製)並給出理由’,可從‘忠一’‘顧家’‘坦誠’‘努力’‘人俊器猛’等多方麵評價。


    唐四夕滿臉無語,“什麽意思?想幹啥?”


    “就像你看見的那樣,我需要你對我打分。”


    藍望濘真誠地坐在身前,撿出夾在裏麵的胡蘿卜裝飾筆,


    “我在意你的想法,在意你心裏是怎麽看我的,哪一麵讓你喜歡或者討厭,我想時時刻刻知道我的位置在哪,我要努力的方向,以及,和你成為戀人這件事還要我等多久。”


    “我隻有一個問題,”唐四夕用胡蘿筆敲敲手心,大有鋼棍握在手裏幹架的意思,


    “我現在可以給你剛才的行為打分是吧?”


    別問,問就是打零分。


    眼見就要落筆畫零了,藍望濘一掌擋住。


    想了想,又把手拿開,委屈巴巴地默不作聲,就給唐四夕看他的可憐樣。


    “每一分都對我至關重要...”藍望濘心虛,低頭,“你如果想打零分,就打吧。”


    這小樣兒整的,好像他唐四夕錯了似的。


    就算逗他也於心不忍,打個低分跟在他心口裏來一刀差不多。


    “我會認真評價,”唐四夕撐著臉,看他,“但我有要求。”


    “什麽,你盡管說。”


    “你以後不許親我。”


    “那你還是打零分吧。”


    答應時候很痛快,反駁時候也很痛快,專製主義不需要思考。


    唐四夕忍無可忍,正要打零分,兩隻手腕被猛的並住,被一條結實的皮帶迅速係在一起。


    一雙大手把他撈起來,雙腳離地不穩,下意識依附在藍望濘身上。


    “王八蛋,你幹什麽...唔!”


    溫唇微開,藍望濘不聽說完就堵住了那張要罵人的嘴。


    接下來,又是一係列的邪魔歪道,給唐四夕架在火上烤,勾的他渾身發燒。


    唐四夕這迴真的控製不了了,手被綁著,嘴被堵住,什麽也做不了。


    隻能任著它生長,肆無忌憚地生根發芽。


    耳邊落下藍望濘的唿吸,“果然,你不想被親,是因為接吻會讓你起反應,就像在露台那晚一樣。”


    唐四夕臉紅的滲血,果然露台那天,藍望濘是什麽都看到了。


    虧他一直掩著還以為蓋的極好。


    很討厭處處落下風,硬要說葷話的話,沒在怕的,唐四夕咬牙,硬剛。


    提起藍望濘的領口,居高臨下湊近他的臉。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自己也漲的誇張,睡不到我你很難受吧?”


    藍望濘貼在唐四夕唇邊,調\/情地吐氣,“被我抱著讓你興奮了?”


    唐四夕反譏,“抱著我讓你興奮了?”


    “確實,如果我們總這樣,一定會擦槍走火,不吻就不吻。


    但我要擁抱,早安抱,午安抱,晚安抱。這樣不過分吧?”


    唐四夕點頭,再次妥協,不妥協也沒辦法,他沒有迴旋餘地。


    藍望濘把他安穩放到床上,撿起掉在床下的筆記本。


    門前,他看著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像個粽子一樣的小可愛。


    那雙頰飛霞,麵若桃花的含水模樣,藍望濘猛咽口水。


    “別害羞,喜歡才會有反應呢,我都說了,你的身體很喜歡我。實在難受就去衛生間解決一下吧,憋久了不好,但是待久了也不好,注意身體。”


    門一開一合,房間裏隻唐四夕一個。


    待感應燈一圈一圈散掉,陷進黑暗,唐四夕才從被窩裏爬出來。


    邊暗罵自己不爭氣的東西,邊咬掉手腕的皮帶。


    臉紅如熟柿,m的,被調戲的好想死。


    ...


    銀石灘別墅靠海,位居海濱城最南,按照計劃,從此地出發,自東向西開始環遊。


    日程不緊湊,一天可以去兩三個地方,想在某一處停多久都可以。


    房車的自動駕駛係統很穩,又高又長的車開起來並不費力。


    第一次坐房車,唐四夕先是矜持,後來幹脆不裝了,就是沒見過這新奇玩意兒,裏裏外外掃量。


    元子頤在床上蹦來蹦去,一會兒躺著一會兒坐著,偶爾看會兒動畫片。


    有時也會安靜,隔著窗玻璃,他看見了兩隻飄忽的水晶靈蝶。


    這蝶一直在附近盤著,跟了有一段路。


    元子頤玩味地輕挑唇,對著靈蝶支起大拇指和食指,做了個手槍的姿勢。


    “咻~!雞嗶你~”


    靈蝶碎落,墜在馬路,虛淺化無。


    唐四夕當小五在玩什麽槍戰遊戲,因為他時不時就會把“雞嗶你”三個字掛在嘴上。


    上午在森林動物園。


    一家三口喜歡看的東西不一樣。


    唐四夕喜歡毛茸茸可可愛愛的。


    元子頤喜歡豪豬那種尖銳帶刺,更喜歡看蝴蝶蟲子,能隔著玻璃流口水那種。


    藍望濘喜歡冷血爬行類,那些眼睛是紅色的動物大概能跟他感應。


    平時黃金蟒隻會趴著不動,此刻會立起身子貼在玻璃上吐信子。


    不止黃金蟒,那一排玻璃櫥窗前,所有的蛇都遊了起來,像拜見蛇王一般恭順。


    不過元子頤很討厭蛇,不怕,純是討厭,小嘴淬了毒似的罵一溜道,也不知道在罵誰。


    下午在錘錘島浮潛,撈海鮮,扇貝。


    海邊架起燒烤攤,迎著落日夕陽,忙活著吃晚餐。


    唐四夕在車上清洗水果,看元子頤在沙灘上跑,拿個呲水槍到處玩。


    這種生活狀態他很喜歡,也很向往,日子不需要過的轟轟烈烈,溫馨平淡最好。


    “想什麽呢?”藍望濘開了一瓶紅酒,喂給他喝,順便幫擦一下嘴角。


    “我在想,我如果能像你這麽有錢就好了,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就過什麽樣的生活。”


    “你知道我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嗎?”


    唐四夕握緊了拳頭,盯著沙灘上的人影。


    一個胸毛渾重絡腮遍臉,頸掛金鏈背有紋身,渾身上下隻一藍褲衩的粗壯男人,拎住了元子頤的領口。


    身邊,是跟元子頤等同身高的小孩子,他手裏握著元子頤的小水槍。


    那男人罵了小五幾句,抬起手揚了一巴掌。


    唐四夕的火瞬間頂到腦子裏。


    “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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