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夕被一道柔和的陽光吵醒。


    晨風吹動透藍的紗簾,帶來貴爵銀石灘獨有的薄荷海鹽味。


    眼睛沒睜開,頭有點昏沉,嘟囔兩句翻了個身,滾進一個溫熱的懷裏。


    寬闊的肩膀,堅實的胸膛,q彈的胸腹肌柔軟爽滑,深陷的腰窩,豐滿的翹臀,好一個性感尤物。


    等一下...


    身邊有人?


    唐四夕猛地張開眼,藍望濘側臥在身邊,眨著熒熒星辰的眼睛笑眯眯看著他。


    “摸的舒服嗎?”


    “臥槽什麽情況!”


    唐四夕猛一紮子彈射起身,一腳踩空劈裏啪啦摔下床。


    “藍望濘你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這是我家,在自己家裏睡覺不是很合理嗎?”


    “你家?”


    抬頭望了一眼頭頂上價值昂貴的水晶吊燈,曜黑色的高級裝潢和經典北歐皇家設計,撲麵的極簡高奢味兒。


    藍望濘揉揉亂蓬蓬的頭發坐起身,紗簾微起,晨曦下一抹靜水的溫柔。


    “身子怎麽樣,還疼嗎?”


    這麽一說唐四夕才想起來,身子不熱不疼,黑紋退迴腰下,手腕上燒灼之處也已愈合,隻是多了一道輕輕的劃痕。


    讓他擔驚受怕的事情莫名其妙一夜竟然好了?


    “昨天你發了燒,我帶你去醫院,結果半路好了,就給你放在家裏了。”藍望濘道。


    “我...隻是發燒?”


    “隻是發燒。”


    唐四夕將信將疑,爬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屁股,這才發現他渾身被扒的隻剩腰上一條褲衩。


    瞬間花容失色,瞳孔地震地打量床上的老色批,畢竟藍望濘是多麽輕浮的人他心裏是知道的。


    “王八蛋,你你你沒對我做什麽吧?”


    藍望濘看熱鬧似的,擎著笑臉不緊不慢地看這小慫貨,


    “我能做什麽,你期待我做什麽?”


    “在床上還能做什麽...?”


    “你果然在期待啊。”


    “我哪有期待!別亂放屁!”


    唐四夕憋紅了臉,一把將藍望濘身上的被子搶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圍住自己。


    再一抬眼,恨不得自戳雙目。


    藍望濘身上一塊布都沒有,赤身裸體連褲衩都沒穿,白不刺啦,光不溜秋,一點都不害臊。


    果然是輕浮悶騷的死渣男。


    “你要不要臉啊睡覺不穿衣服?”


    唐四夕破口大罵,藍望濘下床,一步一步走來。


    唐四夕立刻防禦式警戒,手臂交叉橫在身前,“你幹嘛...你別過來!”


    這邊進一步,那邊就退一步,一手撐在牆上,將唐四夕逼到無處可退的牆角。


    熱氣噴在臉頰,耳邊落下輕魅的調戲,“我在自家裸睡關你什麽事,你臉紅個什麽?”


    “我...”


    “昨天你啊,說自己很冷,抱了我一夜呢。”


    藍望濘陶醉地細品唐四夕脖頸的味道,迴味昨日的溫情,“要不是念你身體不舒服,我早把你辦了。”


    唐四夕瞪著他,暗自握緊了手。


    “所以呢,到底是辦了還是沒辦?”


    “沒有,我又不是畜生,也就是蹭了你...額!”


    話沒說完,唐四夕一記重膝狠狠頂在藍望濘命門上。


    藍望濘瞬間倒地,捂著命門疼得直抽。


    “額...好像斷了...後半輩子...要不幸福了...”


    折騰小半小時,唐四夕借了藍望濘家多出的牙刷洗漱。


    銀石灘是海濱城風景最好的海邊景區,隻有一路之遙的貴爵別墅群更是價值不菲。


    因為環擁的是一條線上的海域,唐四夕偶爾會來這裏散步。


    偏法式風格的小別墅,在外觀看起來並不莊重大氣,因為靠景區所以貴的嚇死人。


    唐四夕一直琢磨著什麽樣人傻錢多的會住這兒,現在知道了,就是藍望濘這種貨。


    “我買它是因為這是離你家最近的別墅。”藍望濘頂著唐四夕無聲的質疑邊倚著門邊喝咖啡。


    藍望濘家裏的日用品,大多都是雙份的。


    雙份的牙刷,雙份的毛巾,雙份的睡衣,雙份的拖鞋,通通都是雙份的。


    唐四夕一度懷疑,藍望濘不是一個人住,可能有過伴侶或者方便時刻帶人迴家。


    藍望濘哀歎一聲搖頭,“我對我未來的幸福發誓我從沒帶人迴家過,也沒有伴侶。”


    唐四夕滿嘴泡沫僵住,“你能聽見我心裏想的?”


    “我聽不見,但我看見了,你的臉正在罵我。”


    早餐已備在餐桌上,牛奶,流心蛋,玉米蝦仁,藍莓和聖女果。


    “我不知道你要吃什麽,隻是隨便準備的。”


    唐四夕盯著那杯略顯渾濁的牛奶,鄙夷地問,“這不是純牛奶吧?”


    “不是,是旺旺小牛奶。”


    藍望濘笑笑,“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商場的飲品區,你望著這些東西發呆呢。我買了很多,就放在冰箱裏,你想喝隨時拿。”


    “這點小事兒你還記得?”


    “記得啊,怎麽能不記得呢。”


    唐四夕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五,八點半要趕去大紅山區上班的,趕緊往嘴裏扒拉飯。


    藍望濘靜靜坐在對麵,看著他,欲言又止的嘴唇透露著不甘心。


    痛苦地想了一晚上,還是想問出來。


    “四夕,你和陸凜星睡了啊?”


    “噗——”


    唐四夕一口把小牛奶噴了出來,滿臉驚詫。


    “你怎麽會知道啊?阿星說的?”


    “那看來是真的了。”


    藍望濘有些失望,盡管他早就做好過準備,“這都很正常,你們...確定關係了?”


    唐四夕一抹臉,說到這件事也心事重重。


    “那件事是意外,說來話長。”


    “我知道你喜歡他,但我還要提醒你,陸凜星不是好人,心思很多,而且我看不出他對你有半點意思...”


    唐四夕差點笑出來,陸凜星和藍望濘,都說對方不是好人,真怪了。


    “藍老板,我的事你不用操心,阿星是什麽人我心裏清楚。”


    藍望濘當即反駁,“你清楚?你知道他從玄靈山下來是因為什麽?”


    “因為要跟我在一起唄,那麽多地方不去偏來海濱,那麽多房子不住偏要住我家,還不明顯?”


    “那他為什麽不答應跟你在一起?”


    “考驗,畢竟他又不了解我,總得考察考察吧。”


    被這一臉純真模樣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藍望濘咖啡當酒大口大口喝解悶氣。


    “這都是你的猜測,你憑什麽這麽篤定?。”


    “因為他是我的正緣。”


    人這一輩子會遇見很多過客,花花綠綠各有顏色,他們大多隻能陪你一小段路,帶給你或快樂或悲傷的感情故事,隨即會永遠離你而去。


    隻有一個人,能堅定地陪著你走一生,可以轟轟烈烈,可以極度平凡,可以路途波折,但也隻有他能到終點。


    這是正緣。這是唐四夕的底氣。


    藍望濘十分落寞,他不敢麵對唐四夕的幸福,側著臉看窗外的海。


    良久,他淡淡的,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他。


    “如果你前世的正緣和今生的正緣同時出現在你眼前,你會選誰?”


    唐四夕想了會兒,認真地迴。


    “今生的啊。”


    “為什麽?如果我說,前世的你們非常相愛但非常遺憾,那個人痛苦地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今生的你,你還是不會選他嗎?”


    “前世已經在一起過了怎麽能算有遺憾呢,今生的人就該為別人以為的遺憾買單嗎?”


    藍望濘沒有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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