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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京市六環,幸福街。


    晚七點半。


    路牌顯示這條叫幸福街,道路兩旁有很多宵夜大排檔,桌椅擺到了路上,到處藏汙納垢,混亂不堪,不遠處的紅燈區內閃爍著曖昧的燈色,門麵貼著按摩洗頭字樣的褪色廣告詞,一幫失足們個個穿著得低胸黑絲短裙,坐在椅子上大腿岔開兩腿,故意走漏裙底,不時朝路過的男性拋媚眼搖大胸,看的廖曉婷一陣惡寒。


    雨青林隱約記得劍氣心法成功了,順利重生,但現在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很重,正躺在一張很舒適的沙發上,迷迷糊糊間,方圓百裏,他聽到幾個聲音,起身一躍,見幸福醫院屋裏看著幾人,他耳邊聽著從未聽過的,隻聽見改變,意思是重頭換洗?。


    “陳破,你快點醒來。”


    “陳破,求求你快醒過來,我不能沒有你……”這個女聲很年輕,很婉轉,卻非常焦慮和憂鬱,讓人忍不住想要看她的容顏。


    這個女的在和人說著什麽:


    “醫生,藥費能不能再緩緩,我、我馬上就去籌錢。”另一個人說:“你跟我說沒用,我隻是個護士,再說你們家已經欠費兩天了,賴這裏每天還得算住院費,還不如迴家吧。”


    女人說:“藥不能停,我、我馬上去交錢……”隨後便是女人低微的抽泣聲,其聲悲涼。更遠處,又傳來七嘴八舌的討論聲:


    “聽說那家夥是爛賭鬼,賭錢的時候被人打成重傷,還斷了一條腿,沒父沒母,也不知道怎麽就娶到這麽漂亮的媳婦。”


    “是呀,好嫁不嫁,嫁了一個下三濫的人渣,聽說還經常家暴,這次好了,還不起債被人打斷了腿,還沒錢治,嫁給這種人真是一輩子受罪。”又過了許久,陳破終於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在陌生的環境裏,而自己的身體非常虛弱。


    “你、你醒了?!”女人的聲音非常驚喜。陳破轉過頭,看到一張很漂亮的臉孔,秀氣的柳眉,挺翹的瑤鼻,青素的妝容,以及吹彈可破的白嫩皮膚,真是一個夏日荷花一般的美女,那張掛著淚痕道道的臉上映著真切的欣喜笑容。


    她很高興,這是陳破的第一感受,但他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而腦海中有大量的記憶等著他去整理,基於習慣性警惕的性格和虛弱疲憊的身體,他選擇保持沉默。


    這到底是怎麽了?他心想。“陳破,你、你怎麽不說話?哪裏不舒服?”女人關切地問著,擔心的神情溢於臉表。陳破還是沒有說話,因為發現自己迴憶裏自己被一群人打了,他微皺眉頭,覺得這事很不尋常,為了能查到真相,他開始梳理腦海裏的信息。陳破皺眉卻令女人很慌張,急著跑去找醫生,但很快又迴來,坐在床邊眼淚直流:


    “醫生催我交藥費了,可我、我沒錢了。”


    說著女人便下頭,很自責地說道:


    “陳破,跟你說個事,你、你別生氣,你昏迷了好多天,因為藥費不夠,我借來的錢也用完了,所以、所以我把你口袋裏的五百塊錢也拿去交了,你別生氣……”


    “對、對不起,是我不對,但我實在借不到錢了,你別打我,我我、我先把你的藥費湊夠,會還給你的。”女人微微顫抖地說著。


    陳破發現她一臉懼怕地看著自己,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我他見猶憐啊,哪怕這女人,也不禁為此動容了。


    在極短的時間內,陳破梳理了腦海裏重要的信息,旁邊這個叫秦素的女人,原來是自己的妻子;而自己是一個吃喝嫖賭、混吃混喝的流氓的敗類,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社會人渣。


    曾經的陳破是用強硬手段逼秦素當他未過門的老婆,雖然未辦婚宴,但秦素鬧騰一段時間後,竟然認命了,死心塌地地跟著他過日子,溫柔賢惠,善良體貼,哪怕陳破對她又打又罵,她都不離不棄。


    廖曉婷麻辣燙店,漸漸的,人越來越多,摩肩而來,喧鬧的街,大家挨肩疊背走著。已經有人開始擺上了攤位,廖曉婷在店裏開始忙碌已經顧不得屋內躺著一個病人,他卻走了。


    馬路旁,一排排路燈照耀著黑夜,使夜不再黑暗;馬路中,一輛輛汽車飛馳著,使夜不再寂寞;房屋上,一串串裝飾燈裝扮著房屋,使夜不再醜陋……


    在這幸福街下班族人真多,大家走來走去,十分擁擠,就像海裏奔騰的浪花般川流不息。


    那個十字路口處走出了一曲歌。等紅燈的汽車發出的喇叭聲,過馬路的自行車發出的按鈴聲,還有那行人道上路人發出的說話聲,整條街奏成了一曲吵鬧又煩亂的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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