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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成為馬隆倒了被茶義憤填膺道:“軍候,咱們又不是他養的狗,他召之即來唿之及去算什麽?還不如貓在西涼痛快!還不如不理他那一攤子鳥事幹脆迴去算了!”


    對楊成的滿腹怨言,馬隆理解。


    楊成也是老兵,當年鄧艾平定蜀國就隨軍出征。那時候楊成剛成婚不久一心想著封侯拜將蔭妻庇子,義無反顧的踏上南征的道路,到後來鄧艾奇兵迂迴直驅城都打了劉禪一個措手不及,蜀國是平定了,鄧艾鍾會卻因為公告震主為司馬昭忌諱。


    鄧艾建議司馬昭善待蜀國歸降之人乘勢滅吳也未得到采納,之後的事情更是令人失望。司馬昭逼反鍾會又牽連道=到鄧艾將他們全部處死,滅蜀之功全部落到一幹小人手裏!似楊成這樣的有功將士卻隻得了區區一點財帛之物!


    等楊成迴到家裏早已物是人非,楊成怎能不怒!現在當初來監視鄧艾的監軍衛瓘就在太子身邊,楊成一眼就認了出來,心理立刻失去了平衡。


    馬隆反問道:“你又沒跟著我,怎麽知道我被吆五喝六的?”


    “這不是明擺著麽?太子年幼,做主的是他叔叔秦王司馬柬,衛瓘一來他兩之間沒有矛盾才怪,軍候夾在兩人中間就是一道夾生飯!他們兩個明爭暗鬥,咋們不過一個小小的校尉隨便一點把柄落在他們手裏就能讓我們難受萬分,稍不注意就會被他們爆出的餘波就會牽連到,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們又哪裏能討得了好,不是被吆五喝六是什麽?”


    理解歸理解,馬隆知道此時絕不能讓楊成含著一股怨氣,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若非此馬隆也不會帶著楊成,帶著他也是想看住他點兒,免得自己不在楊成又在後麵捅破天。太子都在關中,出了什麽事即便是馬隆也很難說能保住楊成的命。因言勸道:“有些事不是看到是什麽就是什麽!


    你老說世家的不是,這可不對!因為排斥世家就否定世家所擁有的底蘊就更加不是!


    論打仗你是一把好手,但戰爭不是勇猛就行。同樣的子弟即便公平對待,世家子比寒門草根的崛起快,這點又不難理解!他們從小有良好的教育,光是識文斷字一條就比草根強了許多倍。優勢逐漸積累就會逐漸把持朝堂,不僅僅是他們以權謀私之故!


    哪怕是以權謀私又哪裏有錯?我等在外拚命還不是為了能為自己的家人掙到一份兒利益,站在對方的立場,也是為自己家族出力哪裏會錯?


    我們要做的不是評論他們的對錯,而是看準誰才是值得我等為之拚命的人!以往遇人不淑而有此困境,這次無非把眼睛擦亮點罷了!”


    楊成細想一下若有所悟,終究按耐下性子道:“侯爺這幾天難道就是在看人?”


    “不錯!”


    馬隆肯定道:“此次前來關中的人都非泛泛之輩!衛瓘參與鄧艾鍾會謀逆一案尚能全身而退,沒兩把刷子不行!司馬柬沉穩剛毅也是宗室中難得的才智之輩!太子麾下張軌,孫秀之流也不是安生的主!


    外邊人們都以為太子不過是個提線木偶,真正做決定的是秦王司馬柬。他二人之間必然有矛盾,道最後說不定會生出什麽事情!我這幾天看到的卻非這樣!太子司馬遹才是這些人中的主事之人!”


    “那這豈不是說是太子的身份在起作用?若如此以太子的年歲怎能處理好關中之事?”


    還沒說完,楊成就大叫起來!


    一個半大小子主事,開什麽玩笑!


    馬隆歎口氣道:“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這幾日來太子並未避諱我,因此才能看出來,這次恐怕很多人上他的當了!”


    楊成猶自不信問道:“軍候何出此言?”


    馬隆道:“關中要地進可窺視洛陽荊州,退可隔絕內外自稱一國。可以說關中穩則天下可平,因此司馬氏任命關中都督必須是出自宗室堪當大任者。加之司馬柬與楊駿是親戚,秦王才得以封國於此。後來司馬亮千方百計放司馬倫到關中,是利用司馬倫牽製秦王,召司馬柬進京也是為了方便司馬倫在關中能架空秦王勢力。結果司馬倫辦事不利反倒是自己灰溜溜的滾迴去了,鑒於此才重新選人出鎮關中。


    有司馬倫的前車之鑒,司馬亮不敢將無才無德的司馬彤放到關內,剩下的合適人選便隻有司馬柬,然而司馬亮不想司馬柬徹底掌控關中成為自己的威脅,便打起了太子的主意,想著二人在關中政個你死我活,然後好出馬摘桃子!


    嗬嗬,恐怕司馬亮也絕想不到這位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妖孽,一到關中就已經說服司馬柬聽命於自己,當真所圖不小!


    皇甫重以為他是受秦王脅迫當了,殊不知他是以自己為誘餌引寇入甕,說不定還有更多謀劃,不放我必然有其他目的,就看他最近找不找我了!”


    “啪啪啪!”


    馬隆說完楊成還沒吭氣,門外卻忽然響起一陣鼓掌聲,馬隆楊成二人心中一驚喝道:“是誰?”


    “是我!”


    隨著聲音響起,司馬遹推門而入。


    “你說的不錯,此番做餌便是引誘暗中敵人出手。但是眼下可用之兵雖多卻不能全部動用,否則嚇跑了他們還不知道怎麽才能再找到機會,再加上打敗他們容易圍剿他們困難,才需要老將軍助一臂之力!


    至於其他謀劃嘛,卻是想借此機會整合關中兵力,若不能整合關中兵力,下一步便無法展開!”


    “下一步?”


    “太子殿下想促使隴西各部反叛,然後一鼓作氣拿下消除關中的不穩定因素!”司馬柬簡言意駭道。


    馬隆卻是明白了,隴西各部是因為晉朝勢大才會蟄伏,他們不反,司馬遹就沒有足夠的借口鏟除他們。引誘他們出手就可名正言順的將之拔出,局勢一方有備,一方倉促起事,必然能夠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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