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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頌查封武庫,司馬亮開始審案的時候,人犯榮晦卻莫名其妙的死了!


    不用問,有人不想讓榮晦開口說話殺人滅口!司馬亮沉默一會兒喃喃自語:“死了也好!”


    宗室之人私吞武庫中的東西,傳出去終歸不是好事。司馬亮也不想在宗室頭上大動幹戈,宗室若是凋零,對於世家把持朝政的大晉而言不是好事。不讓榮晦在朝堂上攀咬出來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不過武庫已經查封,所有證據都在,隻要仔細追查還是能查到他們頭上。封王也明白這點隻能按照私下的規則返國換取司馬亮的不予追究。


    司馬允也準備走。以前他就在封國,年初應賈後之邀才來到洛陽,和侵吞武庫案扯不上關係,可以放心的留在中樞。司馬瑋謀逆中劉頌為司馬允爭取到了不小的利益,與司馬允而言離寶座更近了一步。但司馬允沉靜剛毅知道現在去爭不合時宜。


    司馬柬來找司馬允的時候對此十分詫異。


    “你不是和武庫案扯不上關係嗎?幹嘛要返迴封國?”


    司馬允歎道:“老一輩司馬亮還在,司馬倫也即將迴來,你我後輩跟在後麵隻能喝口湯,這湯不要也罷!


    而且我等根基也並非在洛陽而是在封國,呆著這裏荒廢封國之事與我等而言是舍本逐末!不如早一點迴去。”


    司馬柬點頭稱是道:“我也是這般覺得!不日我也要返迴封國了。我的封地就在關中,迴去興許還能起點作用。其他封王隻知道挖我大晉的根基,哪裏知道我等與大晉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等迫不及待隻會使朝廷威信大失。不如真的學了那周公治事,也是一樁美談!”


    司馬允嘿然不語。


    司馬柬看司馬允的模樣就知道這位弟弟還是不甘心,勸道:“弟弟,你這又是何必呢?魏氏武帝病重之時,文帝曹丕擔心曹植會成為自己的威脅,一度逼迫曹植。曹植曾經作詩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後文帝得位逼迫漢惠帝坐擁大半天下,卻為我司馬氏做了嫁衣,何嚐不是曹氏自相殘殺以至於宗室人才凋零!”


    司馬允聞言抬頭道:“哥,我知道你以匡扶社稷為己任。隻是你太天真了!現在也就大哥憨傻才會允許我等坐擁高位,若是有為之君那個不是對我等忌憚非常?但憨傻之人為王必有人不服!換句話說,隻要他在為,這天下就不會太平!


    我依然覺得這世間依舊是成王敗寇!天下唯有德者而居之,大哥那個憨貨哪裏能撐起這天下?若非他無能也不會發生司馬瑋謀逆,楊駿把持朝政之事了?隻要他還在那個位置上,就會有人憂野心有人不服氣有任想要取而代之!那為什麽不是我?我覺得我行!”


    “若我們齊心協力,又有那個敢不服?更何況大哥憨傻太子卻聰穎,隻要熬過這段時間,國家根基抵定我司馬氏必將興盛!”


    “那也是在我手中興盛才行!既然有不服,幹脆殺出一個最強者豈不更好?”


    司馬柬看著司馬允也是久久無語。


    話不投機半句多,勸說無效司馬柬撩起衣袍刺啦撕下一片道:“此次返迴封國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若不幸有朝一日你我為敵,這片衣角就當割袍斷義!但我更希望你看著這片衣角能顧念你我兄弟之情,在舉兵之時多想一想是否值得你這麽做!”


    司馬柬話畢告辭而去,隻留下一個背影,讓司馬允心頭籠罩上一片陰翳!


    司馬柬說的沒錯,若是封王多如司馬柬一樣,自己怎麽有機會?


    可惜司馬柬終究有些幼稚!封王那麽多,割據朝廷威霸一方,隻此一點就為英主所不容!


    司馬允沉思一番,不僅沒有打消原本的野心,反而更加堅定了信念!


    封王返國在司馬亮看來是好事,在司馬遹看來簡直糟糕透頂!


    不用想司馬遹就知道他們打什麽主意,司馬遹能做的也隻是把應對的準備做的更加充分而已。出鎮的日期越來越近,司馬遹不得不催促一下楊珧等人。


    楊珧一係在楊駿死後開始自覺淡出朝堂,但是淡出朝堂不是退出朝堂。他們大部分都在司馬遹的勸告下到了地方州郡,這些是為以後布局。但他們動作太慢了,等封王一返迴,州郡中還能剩下什麽?到時候即便是到了地方還不是做冷板凳?這完全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對於司馬遹的催促,楊珧大倒苦水。


    “臣不密則失身,下放他們我沒有告訴他們真正的目的。不能體會出我的用心也沒必要對他們有太大的奢望。其餘人安排他們道州郡一個個推三住四。人情冷暖莫不如是,虧我哥哥當初對他們百般照顧!因此到現在下放的人並多少,恐怕呀辜負殿下的期望了!”


    楊珧一臉失望,司馬遹反倒笑了起來。


    “曹郎何必自謙?當用者有幾個便足以,不當用再多也不起作用,這本就不是你的責任!不想去的就別去了,我們不強求!乘著這個機會梳理一番也好!免得這些人中出現一些兩麵三刀之徒壞了大事!”


    “謹遵太子殿下之命!隻是,是···”


    看楊珧吞吞吐吐,司馬遹不解道:“我又今日是功君助力實多,你我一體,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是關於我的子侄!”


    “秦王司馬柬?”


    “是!我將殿下之事向他說了,沒有殿下許可,心中惶恐這才···”


    司馬遹指頭敲著案幾沉思,司馬柬的實在心中劃過。


    原本的曆史中,楊駿被套上謀逆之罪誅族,司馬柬被司馬亮留在京城鋪政,司馬柬覺的京城以成是非之地一直想迴封國。之後八王之亂越演越烈,時人都稱司馬柬有先見之明。可惜司馬柬還是沒活過三十歲,死因不明!


    在司馬遹看來,不過是當時宗室八王覺得司馬柬為楊後所出,會對反王心懷怨恨,加之司馬柬熟知兵事威脅極大,因此設計殺害!


    他的死令人唏噓!


    “要不要保下他的命呢?”


    司馬遹心中權衡半天道:“既如此便讓他跟著我吧!沒有容人的胸懷,能成的什麽明主?他若是有才,我自當不會自斷羽翼!”


    楊珧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


    司馬柬之事也是對司馬遹的一次考驗,若是司馬遹不能容忍司馬柬,楊珧可真要考慮一下投靠司馬遹是否正確!


    至此楊珧終於放下心來,將安排好的楊黨人員名單奉上。


    司馬遹拿到名單心中暗道一聲果然,不禁慶幸自己的選擇!


    與楊駿相比,楊珧的才華勝過楊駿許多,各州郡的安排的人選無一疏漏。名單上三十幾個名字卻將天下泰半州郡囊括進去,異日拿下這些地方有他們做向導無疑輕鬆很多。


    名單上第一排便是司馬柬,關中!


    司馬遹的隨行人員中多了一個司馬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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