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著張義良二人,連羿他們來到了一個極為荒廢的庭院。遠遠地,隻見他們警惕地看了看周圍,隨即自仇邛手中甩出一枚符咒,頓時庭院四周的空氣變得扭曲。


    “迷蹤咒”連羿說道。


    彭北不解,他著實好奇,為何連羿會對這些咒符、術法了如指掌。


    感受到彭北的疑問,他開口道:“所謂迷蹤咒,就是會將來人傳送到另一個地方,就好像迷路一般,讓外來之人無法進入其內。”


    “那我們怎麽辦?”彭北問道。


    “倒是可以進入,但是估計會被他們發現。”連羿說道。


    “那不如我們現在去找孫橋吧,我想他遲早也要進入這裏的。”彭北說道。


    連羿歎了口氣,“可我當時未在他身上留下印記,這一時半會兒上哪找去。”


    彭北聽聞,微微一笑,翻手取出了一隻透明紙鶴。


    “就你有辦法?”彭北一托,紙鶴飛起,繞了兩個圈後,便朝著一個方向飛出。“這叫子母鶴,我一早便讓其中一隻跟著他了,隻要跟著母鶴,就能知道他所在之地。”


    說罷,彭北便拽著想要誇讚一番的連羿,向遠處奔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來到了一座極大的道觀門前,隻見一隻比那母鶴稍小一些的透明紙鶴飛了過來。


    “這裏有結界,子母鶴無法進入,看來他們是進了這裏。”彭北收迴子母鶴,沉聲說道。


    “姑娘,這裏可是浪一大師的道觀?”連羿攔下了一個過路的女子,開口詢問道。


    “是了,不過今日好像閉觀。”女子說道。


    “謝過姑娘。”連羿微微點頭,隨即看向了彭北。


    “閉觀麽?肯定是有辦法的。”


    不多時,連羿便在彭北的攙扶下,身著尋常百姓的衣服直勾勾地站在那裏,一隻熊魂呆呆地趴在肩上。沒錯了,這熊魂便是當初弋宸送給他的,仙植便是仙植,在連羿的滋養之下,非但沒有消散,反倒凝實許多。


    當他喚出這熊魂時,彭北差點驚掉了下巴,誰都不會想到,這人出來曆練,隨身帶著個魂魄,但如今想來,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大師,在麽?能不能幫忙看看我大哥?”此時彭北也身著尋常服飾,叩擊著道觀大門。


    果不其然,半晌,道觀門開了,一個小童出現在門口。


    “兩位施主請迴,今日閉觀,浪一大師正忙著為這虹仙城祈福。”小童說道。


    若不是此時的連羿必須裝作呆傻,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白眼。


    “勞煩小兄弟,我這哥哥一早起來便呆滯不語,看了郎中,都說瞧不出毛病,這才想到了浪一大師,人命關天,事成之後小民自有重謝。”


    這一番言語下來,連羿倒是在心裏給他豎上個大拇指,說起謊來,不打磕,倒是個練家子。


    還不等小童說話,道觀裏麵便傳來一個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


    小童也不再言語,閃身到了一旁,伸手示意兩人進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親切不少。


    見此,彭北皺了皺眉頭,說不出的奇怪。


    在小童的帶領下,兩人穿過一條長廊,整個庭院在古樸中略帶奢華,就在二人走到一半時,看到了從另一條路走出的孫橋和龍筱。連羿趕忙掐了個指訣,隨即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彭北可以離開。


    可此時,彭北卻微微搖頭,示意此時不能離去。


    還未等連羿詢問。隻見觀堂內,一很是俊秀的男子,身著道袍,笑臉相迎,和二人想象中的模樣倒是有不小差異。


    “兩位信士,先前忙著為我城百姓祈福,小徒阻攔,貧道在這道個不是。”雖然連羿兩人和那道士隻見還有一段距離,可他的聲音卻清晰可聞。


    “浪一大師哪的話,您能開觀為我大哥瞧治,已是恩德,又怎可言此。倒是我兄弟二人唐突打擾了。”彭北言語間,沒有一絲慌亂。


    “哦?令兄這是?”


    道士將目光轉向了連羿,雙眸自熊魂上一閃而過,隨即落在了連羿臉上。


    “大哥他今早起床後便呆滯,說不得話,尋了郎中,皆診不出結果,這才沒有辦法,前來懇求大師。”彭北懇切說道。


    “我觀這小兄弟眉宇黑褐,眼瞼暗青,雙肩沉垂,倒似是有陰晦之物附身。”道士說道。


    而此言一出,兩人皆略有震驚,要知道,兩人可都是帶著掩麵之人,而這掩麵乃是這玄淩天所產,任你法術修為再過高強也無法去除,除非像子桑旭一般,修為盡失。


    他能有此一言,便隻能說明在這玄淩天的其他人,看外來的掩麵試煉者,和常人無異,沒有掩麵。這樣想來,卻也解釋得通,為何除了那日老者瘋喊第十個掩麵人外,白日穿行於街道之內,無人覺得奇怪。


    “那大師可有辦法?”不及多想,彭北忙問。


    “辦法倒是有,可今日貧道剛剛為虹仙城祈福完畢,體力上倒是有些不支,不如三日後你們再來,我為你兄長徹底祛除。”


    彭北聽言,為了做戲做全套,忙拉住大師的雙手,略帶哭腔道:“大師,三日我怕太久,我兄長他支撐不住啊。”


    道士忙抽迴雙手,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隨即麵露微笑,自袍袖間取出了一個香囊。


    “這點小兄弟不必擔心,為你長兄佩戴上,可保他無事。三日後你們再來此,我為其根除。”道士笑道。


    彭北顫抖著雙手接下了香囊,滿眼感激地看向他:“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道士搖了搖手,隨即示意小童帶著兩人離開。


    “那我們便告辭了。”彭北躬了一身,隨即扶著連羿緩緩地向外走去。


    等目送連羿二人出了道觀,浪一眉頭緊鎖。


    “何時這虹仙城出現了熊魂?”


    出了道觀,連羿收起了熊魂,手裏拿著那個香囊,端詳半天,“我說,你這演技也是可以。”連羿笑著說道。當他轉頭看向彭北時,發現他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麽。


    “怎了?”連羿問道。


    “那個浪一不是人。”彭北說道,隨即皺了皺眉,“但又不知是個什麽東西,似妖非妖,似靈非靈。”


    “為何如此說?”連羿站住。


    彭北也跟著站住。沉聲說道:“先前我便說過,我家族有秘法,能夠感知異類的存在,剛剛我特意去握他的手,極為冰涼,沒有一絲人的溫度,另在他迅速抽離之前,我感知到了極強的怨念,而且不止一股。”


    聞此,連羿微微一怔,要知道他本為九芯地湧金蓮化妖,如若這浪一真為妖修,他自一眼便可察覺,那麽便可斷定,此子定非妖物所化。另外,既然彭北能夠感知到異類的存在,不知會不會對自己產生過懷疑,他緊了緊自己指根的靈戒,其中的返魂枝,可是他此時的依仗。他可不想在此暴露身份,敵友不分。


    “我們先去那庭院看看吧,看看還能找些什麽線索。”


    “嗯。”彭北也不再多想,目前知道的就這麽多,與其漫無目的地瞎分析,不如再去尋找一二。


    不一會,兩人便出現在了庭院正門,隻見門的一角,又是一株木石草,長在那裏,將迷蹤咒設下的結界撐出了一個小洞。


    “果然,孫橋也來了此地。”連羿見此,輕聲一笑。


    “即便如此,我們怎麽進去。”彭北問道。


    連羿微微一笑,隨即雙唇微啟,隻見木石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不多時便將院門撐滿。“這木石草是和孫橋一同進入結界的,故氣息上不會有問題。”隨即,他又拋給了彭北一個巴掌大的陣盤,“這是隱匿陣。拿著他,待我施法散了木石草那一瞬,我們趁著結界閉合前的那絲空隙時間,閃身而入,便可神不知鬼不覺。”


    此時,彭北抬頭認真的看著他,“九辛,出去之後,我必要好好查一查你。”


    “你是有毛病?查我作甚?”連羿一愣。


    “如若你的勢力對我家族有所影響,定留你不得。”彭北說道。


    “切,那我滅了你先。”


    還不及彭北還口,木石草便一瞬之間消失不見。


    “走了。”


    一個閃身,兩人便出現在了荒廢的庭院之內。


    隻見整個庭院彌散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其中混雜著一絲禪香,庭院不大,共有三個廂房,其中主事客堂虛掩著門,自被扯斷的蛛網和門框上的指印看來,應是新被人打開的。


    二人手托陣盤,自門縫向內看去,隻見裏麵空無一人。隨即他們打開廳門,走了進去,可就在他們剛剛進入之時,便聽到廳堂屏風後的腳步聲,彭北忙將門關了起來,恢複到了剛剛虛掩的狀態。


    不多時,三人自屏風後走了出來,此時的張義良似乎臉色平複了不少。


    “浪一大師說是沒有問題?”張義良開口。


    “放心吧,再三確認過了。”孫橋笑道。


    “真他娘的邪門,老子從沒殺過人,怎就莫名沒了兩條性命。”張義良怒道。


    “此事都已經過了,少城主就不必多想了。”此事仇邛輕聲說道。


    “不過,還得多虧仇兄你,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張義良滿臉的感慨。


    “小事一樁,能為城主府分憂,我仇家之幸。”仇邛微微一笑。


    “不提了,不提了。既然無事,我們今天就去那花一樓好好和這龍筱玩玩。”


    說罷,張義良便推開了廳門,走了出去,再無先前驚恐之色。身後孫橋和仇邛兩人相視一笑,也走了出去,可就在仇邛經過兩人身邊時,卻微微一頓,眉頭微蹙,隨即向四周打量著。


    連羿兩人見此,皆屏住唿吸,大氣不敢出。


    許是覺得自己多慮了,仇邛關上了廳門,大步追上了孫橋兩人,三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


    待再也聽不到三人聲音時,兩人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仇邛不簡單。”彭北說道。


    “我倒是覺得,這仇家,似乎更不簡單。”


    看著三人遠去的方向,連羿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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