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清宣的賭場裏生意興隆,隨處可見西裝筆挺的洋人還有大腹便便的富商。


    麻將,牌九,骰子這樣中式的項目自不必說,為了迎合市場需求,輪盤、撲克這樣的西方項目也很充實。


    在賭場裏的服務員,大多都是身穿旗袍或宮裝的年輕女孩,可能在麵試時挑選過容貌,每位服務員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另外也混入了少數幾名看起來像美少女的少年,而且,這些服務員都是明碼標價的,要是舍得花錢,和賭場談妥價格後也可以選擇去內部的高級客房堂食或者打包帶走迴自己的住處。


    除了美女,這裏還提供各種各樣的美食美酒,據說這裏的廚子都是當年禦膳房裏呆過的。


    不過,現在的賭場裏,不管是美食,美酒還是美女,都無法吸引客人們的注意力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始終不移地盯著賭場裏的輪盤賭桌。


    此時,在輪盤賭桌那裏,充斥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一邊是滿懷期待,躍躍欲試的賭客,一邊是驚慌失措,戰戰兢兢的荷官。


    若是以前,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氛對應的人應該正好相反,但是今天卻仿佛是角色互換了一般,兩種氛圍交織在一起,場麵顯得分外詭異。


    而更詭異的是,此時的賭桌上,就隻坐了雷善一個人,而其他賭客雖然圍滿了桌子,卻無一人敢與雷善一同坐下。


    而桌麵下注的籌碼也隻有一枚,而且還是這間賭場金額最少的,相當於一塊大洋的籌碼。


    現在,這枚籌碼被雷善壓在了黑色的4號這個號碼上。


    雖然這賭桌上就這麽一枚籌碼,但是既然已有人下注,那荷官就不得不轉動輪盤,這便是賭場規矩。


    “那麽......我......我要放球了......”


    轉動輪盤的荷官以緊張到幾乎帶著哭腔的聲音如此說道,但奇怪的是,即使雷善賭的這是賠率最高的36倍的賭單色單數,可就算是贏了也不過區區36塊大洋而已,理應不可能讓見過了各種大風大浪的荷官如此緊張才對。


    答案,下一刻便揭曉了。


    就在荷官的手投出珠子的同時,桌邊立刻有人出聲道:“加注,100大洋賭黑色的4號!”


    這是追加下注的宣言,而下注的是一個同樣身著西裝的洋人,在其宣言發出的同時,代表著100大洋的籌碼就被他扔在了黑色4號的區域上麵。


    在那洋人追加下注之後,周遭客人也像是被按動了某種開關一般,爭先恐後的追加下注了黑色4號。


    在荷官發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臉色之下,輪盤停止了迴轉,上麵的珠子毫無懸念的,穩穩地落在了黑色的4號格子裏。


    桌子周圍頓時一片狂喜。


    “好!!!是4號!!!又中了!!!”


    “太棒了!!!今天就該老子發財!!!”


    “又贏了!拜財神爺都不如拜這位啊,以後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一時間,興奮的聲音此起彼伏,其中下注最高金額的人下了500大洋,現在直接就獲得了相當於賭金36倍的籌碼,金額之巨大已經到達了1萬8000,這金額,就算是這魔都裏那些有名的富商,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


    在不遠處的吧台上,馬本在喝著賭場裏提供的酒水,和隻要了一杯白水的王子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知道雷兄弟有這麽精湛的賭術嗎?”


    王子仲當即搖頭:“我哪知道啊,不過認識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見過雷兄弟賭錢就是了。”


    “王兄你說對了,我就從來沒賭過錢,俗話說得好‘賭為猴心肉,正反皆不留,貪念上心頭,金錢嘩嘩走,贏的是鬼心油,輸的是福祿壽。’賭這東西可沾不得,其實,我哪會什麽賭術啊,隻是簡單的禦物而已。”


    雷善擺脫了瘋狂的賭徒們,一邊說,一邊坐迴了兩人身邊。


    馬本在聽後恍然大悟,生怕被人聽去似的小聲道:“原來你使用了煉器的手段,在那球上完成了化物,然後再用禦物去操縱那個球,對吧?”


    雷善微微點頭:“就是這樣。”


    王子仲有些擔心地問道:“雷兄弟,你這樣會不會贏的太多了啊?”


    “這哪能算多啊,我之前說了要讓他們把黑來的錢全吐出來,那自然是要說到做到的。”


    然後,雷善一指剛才所在的那個輪盤賭桌:“告訴你吧,那個桌子其實是特製的,經過荷官隱秘的操作,可以視投注狀況而定,隨意變換結果,我隻是用禦物術讓他們的算盤打不響而已。”


    就在這時,賭場裏忽然喧鬧了起來。


    3人抬頭望去,隻見賭場裏將籌碼兌現的地方此時已經是人頭攢動。


    隻聽那人群中有人叫嚷道:“老子難得在你們這裏贏錢,為什麽給洋人兌現就不給我們兌現?怎麽?贏得起就輸不起嗎?”


    隨著那人的聲音響起,其他賭徒紛紛附和,頓時群情激奮,對於這些家夥來說,錢可比什麽都重要。


    一時間,場麵竟有了要暴動的趨勢。


    見此情景,雷善嘴角微微上揚,這應該就是想要兌現的人太多,賭場受不住了,所以直接就耍賴不肯兌現的結果。


    不久,十幾個虎背熊腰,留著辮子的打手就從賭場裏屋衝了出來。


    “誰再鬧事!誰再鬧事!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人的地盤,敢在這裏鬧事,找死呢是吧!趕緊都給我滾!”


    這些人個個持刀拿棍,囂張跋扈的很,一出來便將那些鬧事的人往賭場外麵趕,那些賭徒們雖然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滿,但打手們卻沒有給他們發表意見的餘地,再加上打手們人人手裏都有家夥,賭徒們就算是再怎麽舍不得錢,可為了保住小命,也隻能灰溜溜的離開了賭場。


    與此同時,賭場地下室裏的李清宣也接到了手底下人的匯報。


    “有人鬧事?我倒要看看,究竟會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李清宣也沒有出去,而是給供桌上的牌位又上了香,請了一位擅長占卜的鬼仙上身,他明白,對方敢來鬧事,那必然是有所準備的,很有可能隱藏了身份,就算出去查看也不一定就能眼見為實,他要知道的是對方的真實情況。


    將那鬼仙請上身後,李清宣就仿佛跳大神一般的搖頭晃腦,又蹦又跳,嘴裏還念著不知名的咒語。


    不料,過了一會兒,李清宣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癱倒在地,那鬼仙也隨即逃似的離開了他的身體,縮迴了牌位裏,此時再看那鬼仙的牌位,上麵已經多出了一條裂痕。


    李清宣嘴裏不停地重複著四個字:“深不可測,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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