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善運起【觀魂眼】,看到了任翻天身上纏繞的濃鬱怨念,不難想象那些被他貼了符咒的人死前的痛苦慘狀,心中暗歎,和無根生那樣的全性果然少之又少。


    “tnnd,馬振邦,你居然找全性妖人合作,不過,既然是全性妖人!那就不用留手了,受死吧!”


    解除伏爾甘,雷善換上了瑪雅的雨神恰克,手中瞬間出現了一柄造型奇特的巨斧,相傳恰克便是用手中巨斧劈開天幕,才讓雨水得以降落人間,滋潤萬物,狂風是他用力後的喘息,雷鳴是他揮斧時的呐喊。


    雷善手中巨斧猛地向著對麵投擲了出去,任翻天一把拉住馬振邦往旁邊一躲,巨斧擦著馬振邦的衣角飛向了他們的後方,深深地插入了地麵之中。


    任翻天不屑的冷哼一聲:“年輕人準頭不行啊,你這是往哪裏打呢?”


    但很快,任翻天就說不話來了。


    “暴雨!”


    隨著雷善使用了恰克的權柄,以那柄巨斧為中心的一定範圍內,天空驟然間烏雲密布,隨即暴雨傾盆而下,原本堅實的地麵突然變成了一潭泥沼。


    在這範圍內的人都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深陷泥潭一般,沒來由的遲鈍了起來,即使大腦依然思維迅捷,但身體就是跟不上。


    見到對麵狂風暴雨,己方頭上卻晴空萬裏的奇景,羅老歪和陳玉樓等人不禁嘖嘖稱奇,感慨雷善這神仙手段。


    “厲害的還在後麵呢”


    雷善微微搖頭,然後以手指天:“雷暴——招來!”


    霎時間,馬振邦等人頭頂的烏雲之間白練流轉,轟鳴陣陣。


    “不好!”


    任翻天意識到了危險,立刻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看著就很高級的金色符籙,二話不說就貼到了馬振邦身上。


    下一刻,滾滾天雷直降而下,將範圍內的士兵們全都電成了焦炭,可是馬振邦身上的符籙卻是升騰起了一道血光,直透馬振邦的天靈蓋,在他頭頂上方化作一柄大傘,擋下了雷霆之力,不止如此,就連打過來的子彈也被那大傘所散發的血光護罩彈飛,落到了別處。


    任翻天長舒一口氣:“唿,畢竟不是異人,這神傘符怕是也撐不了多久,看來,隻能用壓箱底的功夫了......五郎翻壇——起壇!”


    話畢,任翻天一躍而起,在半空中翻轉了過來,當他落地時,已經是雙手撐地,反腳倒立的姿態,和那雕像上梅山法主張五郎如出一轍。


    “奉請翻壇張五郎,本祖二師降壇場,要知翻壇身出處,從頭一二說言章,丙子年間九月九,生下翻壇張五郎,一十二歲去拜法,三十六歲轉迴鄉,峨眉山上歇一夜,望見西眉山大光,峨眉山上有黃樟,冬月熱來夏月涼,五郎牛角吹一嗓,吹得樟樹葉翻黃!”


    任翻天一邊念著,一邊飛快地在原地翻起了筋鬥。


    “一翻翻來天也動,二翻地來百草黃,三翻南嶽金城廟,四翻邪鬼走忙忙,五翻高山作平地,六翻平地作高山,七翻衝頭是衝尾,八翻衝尾是衝頭,九翻邪師無出路,十翻邪精化塵揚。”


    一連翻了十個筋鬥,任翻天再次倒立站定,不知何時,他的兩腳之上已經用炁凝結出了一個碗和一個香爐,嘴裏還叼了一把炁所凝結成的飛劍。


    緊接著,馬振邦身上那金符分出了一道血氣,在任翻天撐地的手中化作一隻鮮紅的大公雞,雞脖子正好被他壓在手掌之下。


    再看馬振邦,此時也已然成了一具幹屍。


    “左腳頂碗清涼水,右腳托起一炷香,口中一柄飛毛劍,手中雄雞祭五猖,若有邪師來鬥法,菜籃擔水灑法場,家家門中有名氏,處處殿前掛旗槍,鐵甲金身雲中現,飛雲走馬敵遭殃,要問何人有此法,梅山翻壇張五郎,弟子今日來奉請,翻壇老祖親靈降!”


    最後一字落下,任翻天手中雄雞已然像是被什麽東西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見,渾身被詭異的紅色炁勁覆蓋,仿佛身穿紅袍一般,麵容也被炁凝結而成的巫儺麵具所遮蔽,看不清其真容。


    眾人都看出了這是巫儺請神上身的手段,請的便是那眉山的祖師爺張五郎,心中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隻有雷善看著施法完畢的任翻天,依舊淡然如常,心裏忍不住的吐槽道:“這門術法的前搖時間有點長啊,容易被打斷施法,要是有人趁你念咒之際,上去一腳把你踹倒,你豈不是要涼?”


    要是任翻天知道雷善心裏所想,估計要氣的罵娘,畢竟他這樣的繁瑣手續才是正規的請神,哪像雷善唿之即來。


    隻聽那任翻天爆喝一聲,雙腳向天一蹬:“翻壇老祖——親臨!五郎倒壇,天地法轉,邪法消散,道法閉關!”


    一道血光隨著任翻天的聲音化作光柱衝天而起,一下便衝散了頭頂覆蓋的烏雲,驟然間風停雨歇,雷鳴不再,陽光燦爛。


    看到這裏,雷善就知道不能再悠哉下去了,自己必須出馬,因為相性和實力的問題,在場也隻有他可以和現在的任翻天一戰。


    “你們在牆後麵躲好,我去去就來!”


    說完,雷善默默切換迴了蓋布神的權能,翻牆而出,直麵那已經請祖師上身的任翻天。


    “竟然能將術法倒轉抵消,讓術法無法可成,不愧是梅山教獨有的絕法,果然名不虛傳。”


    看到雷善出來,一尊半身藍色,半身紅色的天神法相在任翻天身後凝結而出。


    “哼,終於不當縮頭烏龜,舍得出來了?小小唿風喚雨之術在我梅山絕法麵前簡直不堪一擊,今日你壞我算計,讓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信仰之力一朝耗盡,廢話少說,受死吧!雷火翻壇——殺!”


    下一刻,任翻天半邊身子燃起熊熊烈火,半邊身子電弧纏繞跳躍,翻著筋鬥仿佛滾滾車輪一般,朝雷善碾壓而來,那陣勢,一路火花帶閃電,震得所過之處地麵碎裂如龜甲。


    雷善卻是毫不緊張,用看耍把戲一般的眼神看向了任翻天:“這麽喜歡滾,當心我戳你輪胎哦。”


    話雖如此,但雷善腳下猛地一踏,任翻天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條鴻溝。


    “棺山封禁——地葬!”


    眼看任翻天就要掉入雷善的陷阱,危急時刻,任翻天卻是雙手用力一撐,整個人彈到了半空之中,車輪化作流星,直直撞向了雷善。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看我雷火翻壇·流星天降!”


    陷阱沒有得逞,雷善不禁有些可惜:“哎呦~看來你還是更喜歡戳輪胎啊,方尖石碑——起!”


    一條土石所匯聚而成的洪流在雷善的催動下拔地而起,化作了一道埃及特有的方尖碑,如同一柄巨大的長矛,直刺半空之上的任翻天。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兩者碰撞在了一起,任翻天去勢不減,身上的雷火不斷磨滅著雷善的方尖碑,但是雷善的方尖碑卻好像雨後春筍一般,不斷向上伸展,看似毫無止境。


    一時間,兩者形成了一個僵局。


    雷善仰頭看向半空中的任翻天:“嗬嗬,雷火翻壇雖然號稱可以焚滅世間一切術法,但也是需要消耗自身之炁,你確定能耗得過我?”


    “黃口小兒,你年紀輕輕體內又能有多少炁,雖然我的信仰之力和血煞之力所剩不多,但是我現在有祖師在身,殺你足以!”


    “哦?那你怕是還沒見過我請的這位!”


    配合雷山的話語,蓋布神那猶如磐石堆砌而成的巨驅再度出現在了雷善身後,比之任翻天的雷火天神還要大上好幾倍。


    任翻天頓時大驚失色:“不可能,你什麽時候請的神?為何一點征兆都沒有?妖術!一定是妖術!”


    “喂喂,我可不想被你這個全性妖人這麽說啊。”


    雷善很滿意任翻天的表現:“嘿嘿,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天生就能請動各路神仙賜下神力助我,而我現在請的這位,乃是大地之神,隻要腳踩地脈,便有無窮無盡的炁力供我驅使,更何況此處乃是瓶山,連王侯將相都搶著下葬的風水寶地,這裏的地脈可是粗得很呢,你怎麽跟我耗?”


    雷善可不會告訴他自己還有神裝加速迴藍,要是說了,估計任翻天也不會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不待任翻天再有其他反應,雷善頗為中二地抬腳再踏,兩隻岩石巨手破土而出,雙手握拳同時從任翻天的左右兩側夾擊而去。


    “看你耍了這麽久的把戲,我也厭了,食我【神手粉碎擊】啦!”


    雙拳“咚!”地對撞在了一起,將夾在中間的任翻天瞬間碾成了一團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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