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看到突然出現的巨大蠍子怪,另外兩個蓑衣人立刻從身後的背簍裏拿出了兩把花傘,撐開後對著塞爾凱特轉了起來,那傘上嵌了許多形狀各異的鏡子,雨天霹靂閃爍之下,能反射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光芒。


    雷善看出了那是兩件專破幻術的法器,同時也兼具障眼法的功效,顯然,那兩人將塞爾凱特也當成了狸貓所製造的幻覺。


    但看到塞爾凱特並沒有消失時,兩個拿傘的蓑衣人頓時慌了神。


    而此時,塞爾凱特似乎也被兩人的動作激怒,揮起鉗子就夾向了那兩人。


    經過升級強化之後,塞爾凱特的鉗子鋒利無比,就連生鐵都能一刀兩斷,那兩人雖是練過炁的異人,可從他們體內炁的含量和質量來看就知道並不強,根本不可能經得住塞爾凱特的這一下。


    雷善也不是來大開殺戒的,見威嚇已經成功,雷善便止住了賽爾凱特的行動,將她召迴了身邊。


    見那巨大的蠍子怪突然放過自己,那兩人被嚇得趕忙扶起地上的蓑衣人,連連後退。


    不過還是那個被打斷攻擊的蓑衣人最為鎮定,見賽爾凱特隻是阻止他攻擊,並未有傷他們性命之意,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從地上起身後,那人對著塞爾凱特便是拱手一禮,用綠林中的隱語切口說道:“摘星需請魁星手,搬山不搬五毒山,燒的是龍鳳如意香,飲的是五湖四海水,在下搬山鷓鴣哨,協師弟師妹,多謝高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湘西這裏多山地,那些行走江湖憑手藝吃飯的,以及各地的綠林中人,黑白兩道為了互相區分,都各自以“山”為字號,每座“山”都代表著一個獨立的行業或是體係,所以各行互相報山頭用的黑話切口,也稱“山經”。


    在這年頭的湘西,有著“大山三十六,小山七十二”的說法,比如【昆侖山】是諸山之祖,道上通常用它來指代朝廷官府,而其他諸如響馬盜匪是【常勝山】,墨門匠師就都屬於【黑木山】,要飯的叫花子組成的丐幫是【百花山】,使古彩戲法雜耍賣藝為生的是【月亮山】,煉藥賣藥的道士是【北極山】,而苗疆蠱師,則向來自稱【五毒山】。


    這個蓑衣人顯然是誤會了,因為此處地處苗疆,所以他以為塞爾凱特是由哪個厲害的蠱師操縱的蠱蟲,所以才會在報名號的時候說了那樣的綠林黑話切口,其中的意思用比較通俗的話講就是“我們是搬山的人,無意妨礙蠱師辦事,剛才隻是誤會,咱們各幹各的,互不幹涉。”


    說完這些,鷓鴣哨帶著他的師弟師妹轉身就走。


    看到這一幕,被吊在蠍子尾巴上的男人頓時急了,恰逢此時那狸貓的尿毒漸消,他也能開口講話了,於是趕緊也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天縱豪情萬丈,生來氣冠三吳。倒鬥自封王霸,卸嶺笑劃疆圖,在下卸嶺魁首陳玉樓,搬山的兄弟,看在咱們目的統一的份上,還請施以援手啊!”


    陳玉樓報的卸嶺力士的門派口號倒是十分霸氣,可惜配合他現在仿佛臘腸一樣被掛在蠍子尾巴上的這個狀態,讓人看著隻想發笑。


    而鷓鴣哨聽到陳玉樓的唿喊,知道陳玉樓這是在拉他下水,腳步一頓,頓時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不等他們逃離,魏淑芬就從一旁走了出來。


    “好啊,搬山卸嶺都來了,看來你們這些挖墳掘墓的缺德鬼果然是一夥啊,既然來了,那就都別走了!”


    說話間,魏淑芬兩隻手的手心裏黑霧不斷湧現,隻見那些黑霧落地後立刻蠕動起來,化作一條條黑鱗大蛇,把守住了四周所有可以撤退的口子,正是有名的苗疆蠱術——【生蠱·王蛇】。


    見到魏淑芬亮出了這麽一手高明的蠱術,鷓鴣哨不敢遲疑,立刻解釋道:“姑娘請息怒,搬山卸嶺雖然都是倒鬥,但是我搬山一脈探墓隻為尋找丹藥珠子,和尋求明器的卸嶺並不是一迴事,剛才出手相救,也不過是不想讓有人被兇物害了性命而已,在此之前,我們並無瓜葛。”


    但是,魏淑芬對於他的解釋卻是半點都沒有相信:“就憑你這兩片嘴皮子碰碰,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在事情了結之前,你們誰也別想走。”


    鷓鴣哨扭頭看向還被掛在蠍子尾巴上的陳玉樓,用眼神交流讓他快點把事情解決。


    其實,陳玉樓在看到魏淑芬一身苗家打扮的時候就隱約已經猜到了大概,但此時情勢由不得他,隻好硬著頭皮問道:“姑娘,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陳某人何處得罪了姑娘,還請明示。”


    魏淑芬撇了撇嘴:“怎麽,敢做不敢認啊?說,你把榮保咦曉那孩子拐哪裏去了?他阿爸阿媽在家裏都等的快急死了。”


    陳玉樓看著魏淑芬的衣服,心中暗道果然,表麵上卻隻能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說道:“姑娘息怒,我們確實是找了那個小兄弟,但是這‘拐’字又從何說起啊,我們那是請他來做向導的,我們可是付了酬勞的啊。”


    魏淑芬聞言,一擺手:“拉倒吧,你們付的隻是帶路觀景的酬勞,你當我不知道你們要去幹嘛麽?那是一個小孩子能去的地方嗎?萬一那孩子把命搭進去,你心中可會不安?”


    “這......”


    陳玉樓被魏淑芬當場戳穿謊言,頓時一陣語塞。


    不等陳玉樓在說話,魏淑芬有些不耐煩的說到:“我也不想聽你多廢話,一句話,放不放人,不過先說好,要是敢講一個‘不’字,今天你就休想五肢健全地迴去。”


    說完,塞爾凱特威脅似的將鉗子伸向了陳玉樓。


    陳玉樓一看,頓時就急了:“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我們的人現在就帶著那小兄弟在附近的攢館過夜,姑娘自去便是,至於放不放人,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這次我們來瓶山探墓,還與湘西本地的羅帥合作,他手下人多槍多,放不放人還要聽聽他的意見......”


    陳玉樓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話語中仿佛帶著無奈,但實則卻很有底氣,他說的羅帥名叫羅老歪,是湘西一帶響馬出身的軍閥頭子,雖是一介凡人,但也是陳玉樓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兄弟。


    在陳玉樓的協助下,羅老歪組建了專門盜墓的工兵掘子營,把自己地盤上能挖的古墓全都挖了個遍,用墓中珍寶換取錢財,大量購買槍支彈藥,一時間實力大增,於是進一步擴充地盤,吞並小股軍閥,然後繼續尋找古墓盜掘。


    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說是湘西地界最大的軍閥之一了,順帶一提,他的槍炮大多都來自於霹靂堂的軍火販售業務。


    魏淑芬聽出了他話語裏的硬氣和威脅之意,一雙鳳目惡狠狠的盯著他到:“怎麽,拿槍威脅我啊?告訴你,我還真不怕這個,到了現在還想耍小聰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旁的雷善心中暗自好笑,都到了性命攸關的節骨眼上了,陳玉樓為了麵子竟然還是不肯乖乖就範。


    於是,雷善有意想要挫挫陳玉樓的銳氣,便開口幫著魏淑芬又一次拗折了他一處心中傲氣的來源。


    “哦?我倒要看看,在這江南地界,還有哪個軍閥敢不給我麵子的?”


    雷善一開口說話,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其實鷓鴣哨和陳玉樓早在剛才就關注到了雷善的身影,畢竟能把那心狠狡詐的兇物當家貓一樣玩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此時見雷善竟然對有槍有炮的軍閥都不屑一顧,陳玉樓有些狐疑的問道:“不知道這位兄弟是?”


    雷善一邊擼著狸貓光滑柔順的皮毛,一邊同樣報出了自家堂口在湘地做生意時的綠林切口:“拜山要拜昆侖山,昆侖山高神仙多,雷公振翅淩絕頂,霹靂轟雷震九霄。”


    兩人一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在湘贛這裏,走私販賣刀兵火器的生意人一般都隻敢自稱是【蜂窩山】,敢說自己淩駕於昆侖山之上,還用雷公為號的,隻有勢力遍布江南各地的霹靂堂。


    鷓鴣哨趕緊賠禮到:“不知是霹靂堂雷家公子當麵,失敬失敬。”


    雷善對陳玉樓和鷓鴣哨隨意一拱手:“【霹靂堂】雷善,見過二位魁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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