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無奈的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把槍收進了月宮。說時遲那時快,丁佳漪來不及去想,對方手中的槍是怎麽消失的。眼中閃過一絲竊喜後,馬上抓住了這轉瞬一逝的機會。手上沒有任何的猶豫,不知什麽時候又化成了奪命魚線的手鐲,朝著李好的手和脖子就套了過去。


    不過,她的動作在李好眼裏,不光太慢,而且還全是破綻。隻見李好把頭隨意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往後退了半步,就躲過了這兩次攻擊。丁佳漪的瞳孔猛地一縮,立馬半轉身一個肘擊,又撞向了李好心髒的位置。李好手背向外一揚,一股力量就把她帶的原地轉了一圈。


    丁佳漪順勢後退了一步,控製了一下自己和李好之間的距離。仔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立馬覺得自己仿佛是被什麽兇猛巨獸給盯上了一般,心下暗暗吃驚。但一想到,未戰先怯乃是兵家大忌。於是一咬牙,悄悄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按了一個什麽機關,右手握住的那半隻手鐲,連接魚線的另一頭,就彈出了一截鋒利的刀刃,再一次欺身朝李好攻去。利刃招招不離李好的眼睛、咽喉、太陽穴、頸動脈等身體要害器官。


    在李好從容的一一化解所有招式後,丁佳漪一低頭,一個後撩腳又朝李好的下巴踢了過去。李好左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右手托住她的腰,輕輕往邊上一送,丁佳漪的平衡瞬間就被破壞,四腳朝天,狼狽的摔倒在地。


    不過她並沒有任何的慌張,反而順勢往地上一滾,右手一抄,就從腰間拔出了剛才那把仿六-四式手槍來。在狹小的空間裏,根本用不著瞄準。沒有轉身,槍口就從腋下伸出,借著大臂肌肉和身體之間的摩擦力,打開保險。對著李好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響。糟了,是顆啞彈!


    丁佳漪當機立斷,飛快的轉過身來,腳下用力一蹬,躺在地上的身體向後竄出的同時,衝著李好連續扣動了幾下扳機。不過,槍聲依舊沒有響起。難道槍裏的全是啞彈!唉!這個眼鏡,真是害人不淺啊!


    不對不對!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聽見撞針擊發的聲音。剛要再有所動作,得!額頭又被李好用槍頂上了。


    她的身體一頓,這才有時間,看了眼手中那支‘善良’的手槍。這一看不要緊,她震驚的發現,手槍擊發的那個部位,不知道什麽時候癟下去了一塊。尤其是擊頭的位置已經完全變形了。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一樣。沒錯!就是被人捏了一下。不應該啊,自己剛才還親自檢查過,槍支確實沒有什麽問題啊!難道是那個時候,眼前這個人,托了自己一把的緣故?想到這,丁佳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眼李好,不敢再有絲毫動彈。


    李好見狀,再一次把手槍收進了月宮,衝她伸出右手。看著又一次在眼前突然消失的手槍,丁佳漪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歎了口氣,拉住了李好朝自己遞過來的右手。


    不過,就在李好想把她往起拉的時候,丁佳漪可能剛才用力過猛的緣故,貌似有些脫力了,身體稍微晃動了一下。為了不出醜,趕緊伸出左手想幫忙穩定一下自己的身體……餘光看到李好似乎並沒有留意到這一細節。丁佳漪的左手手腕突然往上一揚,三根鋼針瞬間就從袖口彈射了出來,向李好激射而去!


    李好左手淡定的一揮,三根射速和方向都不相同的鋼針,竟然全部被他抓在了手裏,收進了月宮中。關鍵是,右手的力道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然把丁佳漪從地上拉了起來。


    丁佳漪直接懵住了!要不是左手還保持著激發鋼針的動作,她真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此時,她徹底明白了,自己遠遠不是來人的對手。心中剛提起的一口氣,頓時泄了下去。認命般的跌坐在床邊。


    “現在可以談談了?”李好平靜的望向她。


    “你到底是誰?”丁佳漪下意識的問出了一句。不過,還沒有等李好迴答,很快又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知道了又如何。”


    李好沒有理她,一揮手,把地上的手提包和她手裏報廢的仿六-四式手槍都收進了月宮。再一次看到這一不可思議場景的丁佳漪,反而平靜了下來,長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你不是人,你是地獄裏的勾魂使者。唉……我的報應來了!12年了,終於解脫了。”


    看著閉著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的丁佳漪,李好默默撿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機關手鐲,看了眼中間的魚線,“嗯,機關設計的倒是很精巧,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八年前,是你殺了丁光倫、馬陸和王鑫?”


    “記不得了。”丁佳漪沒有睜眼,搖了搖頭,“殺的人太多。”


    “那……雙山縣派出所所長吳傑,是你殺的嗎?”


    聽到這裏,丁佳漪忽然睜開了眼睛,疑惑的問道,“你是警察?”


    “給你三分鍾的時間,”李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抬手看了眼手表,“迴憶一下你這罪惡的一生,準備安心上路吧。”


    丁佳漪點點頭,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諦聽戒上,淡淡的流光閃動。


    ……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


    丁佳漪麻木的坐在床邊,任由淚水劃過臉頰,不斷滴落在屁股下,又黑又髒的床單上。


    怎麽說呢,通過諦聽戒,李好已經粗略的了解到,發生在丁佳漪身上的大部分事情了——12年前,於世存在一次逃脫警方圍捕的過程中,偷偷潛入進了一家普通的民宅裏藏身。但是,在離開那裏之前,他不僅殘忍的殺害了裏麵的住戶,還令人發指的侵犯了他們剛剛才讀初中的女兒。也就是丁佳漪。


    丁佳漪突逢變故,性情大變。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迎奉於世存的各種要求。時間一久,於世存覺得丁佳漪一來,長得還算不錯,二來,又一直比較聽話,就把她留在了身邊。在滿足自己獸欲的同時,還教給她各種各樣的殺人手段,替自己辦事……


    而良心未泯的丁佳漪為了給自己贖罪,就把每次分到的錢,都以‘安琪兒’的名字,捐給了華國貧困災區救助中心。安琪兒,angle的諧音,這裏麵的含義,不用明說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讓李好有些難以理解的是,丁佳漪曾經放過了很多次,可以殺掉於世存的機會,仿佛忘記了身上的血海深仇一般,真的全心全意的在幫他辦事。不!不是忘了,是刻意的壓在心底,不敢去輕易的觸碰它!


    等等!


    我勒個去!


    這不就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嘛!


    所謂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就是指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了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種情節會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性、甚至協助加害人。換句話說,就是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他們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裏,劫持者讓他們活下來,他們便不勝感激。與劫持者共命運,甚至把劫持者的前途當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視為自己的安危。呃,在醫學上,這屬於一種應激障礙。


    如果想要治好這種病症,必須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雙管齊下才可以。而且還要讓患者一直處於一種被支持、被理解、被安慰的環境裏,讓患者慢慢的去糾正自己不良的認知,恢複正常的認知。


    ……


    “咳,咳,咳。”李好清了清自己的喉嚨。


    聲音喚醒了,沉浸在迴憶中丁佳漪,她伸手抹了把眼淚,滿懷期望的望著李好,“臨死前,我可以提個小小的要求嗎?”


    “說說看。”


    “這是王水,麻煩你動手後,撒到我的臉上。”丁佳漪從領口抽出一根食指大小的軟管,遞給李好。“我不想在下麵見到任何人……嗬嗬,如果有來世,希望能有個不同的人生吧。”


    看到李好伸手接過,丁佳漪衝他展顏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謝謝!”


    “其實重新開始,並不需要來世的。”李好把弄著這根裝有王水的軟管,心下已然有了決定。因為,他剛剛想到了一個粗暴的辦法,可以快速解決丁佳漪的問題——替換。


    沒錯,就是給丁佳漪重新找個主人,讓她有新的精神寄托。雖然說,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人,一旦成為別人的附庸,很容易為主人而死。但常言也道,人死萬事休。人不在了,所謂的主仆情誼,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於是,他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怎麽幫?”


    “於世存必須要接受人民的審判,受到法律的嚴懲!這一點毋庸置疑!”李好看著丁佳漪說道,“不過,在他被執行槍決的時候,我可以想辦法讓你親自動手。”


    聽到這,丁佳漪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著,眼神也開始恍惚起來,浮現出掙紮的神色。


    李好暗中調用了些許靈力,整個身體綻放出迷蒙的金色光芒,聲音中也帶著一絲玄妙的精神力量,緩緩說道,“我需要一把刀,一把能殺人,也能保護我的刀。我需要一個仆人,一個能為我做任何事情,甚至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仆人。”


    “你到底是誰?”


    “我是謫仙清月上人姬祥的關門弟子。”李好又開始扯虎皮做大旗了,“在世俗間,我有很多的身份。目前在用的一個是,雙山縣派出所所長,李好。”


    丁佳漪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李好,突然覺得他無比的親切,是自己最信賴的人……終於,用力的點了點頭,“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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