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近一時段梁青與亦非並不在一起,與主要負責轉移押運領館物資的翟明義也少有見麵,但梁青對領館這裏的動態卻一清二楚,正如梁青對翟明義所言,是亦非的過於平靜才讓梁青對他以及他身邊人員的動態格外關注。


    梁青的判斷很準確,在她與翟明義通氣之後沒幾天,高健幾人再一次遠離了大家的視線。


    “梁青,我不管你怎麽想,但我是相信亦非的,因此我覺得亦非策劃的這件事我們不能隻讓他和那幾個人背黑鍋,我們都了解亦非,在許多次的行動中,在特殊的情況下,亦非采取的應對措施都很極端,但卻很有效,亦非的直覺可以讓他在第一時間找到對方的薄弱點並對那裏實施致命攻擊,這既可以警告對手,更可以讓對方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不敢肆意妄為,因此我判斷,不管亦非是如何策劃的這次行動,肯定對我們的對手有足夠的震懾力,亦非是要給下令攻擊我們領館的那些人一點顏色看看。”


    此時翟明義的情緒已經被亦非策劃的、他並不知曉的這個行動帶動起來了,翟明義心裏期盼這次行動能夠產生足夠的震撼力,這種震撼力至少可以淡化自己國家領館被攻擊過後的那份憋屈。


    “大翟,你馬上把自己手裏的事安排一下,到領館那邊守著亦非,我斷定高健幾人過去就是因為這次行動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他們一到位之後應該很快就會采取行動,你到那裏先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就待在那裏,看看亦非他那什麽話搪塞你,我安排好了之後也會馬上趕過去。”


    梁青表麵上對翟明義的那套說辭沒置可否,但在心裏她多少認同翟明義對此事的判斷。


    傍晚,翟明義獨自駕車來到了領館的大院裏,這裏比之前清淨了許多,之前滯留在這裏工作人員以及一些僑民、記者等等,都已被轉移到了新的臨時辦公地點,需要轉運的東西也大都安置完畢,留在這裏的一些人現在僅僅是在扮演看守著的角色。


    “你今天怎麽這麽閑在?手底下的事都忙完了?”


    翟明義的突然出現多少出乎亦非的預料,他坐在自己那簡易的辦公桌後麵用審視的眼光盯著翟明義問道,不早不晚,明天一早樂子那邊就要采取行動了,這個時候翟明義趕到這裏,亦非料想對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嘿,亦非,你這是咋說話那?沒事我就不能來這裏看看你?這麽多天沒見麵了你知道我多想你。”


    翟明義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在屋裏轉悠著,在給自己倒水的同時,翟明義掃了一眼亦非攤在桌子上的那些信息、簡報,隨口問道:


    “怎麽樣?你這裏的事都差不多了吧?那枚炸彈起出來了嗎?”


    “還沒有,那枚炸彈鑽進地底很深,一時半會兒弄不出來,幸虧它沒爆炸,否則這幢建築就被徹底摧毀了,傷亡會更大,真***歹毒。”


    翟明義的話又勾起亦非心中的那份怨恨。


    “亦非,你也別光生悶氣,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你沒見這些天世界各地的華人都在抗議嗎?他們那些當政者也都連篇累牘地道歉,起碼透過這件事,讓大家的心再一次的都聚集了起來,這一炸,炸醒了許多人的美夢,從這方麵來……”


    翟明義說著,猛一抬頭,正看見亦非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在看著自己:


    “幹什麽?你幹嘛用那麽哀怨的眼神看著我,我說的不對嗎?”


    亦非盯著翟明義看了一會兒,而後冷笑一聲說道:


    “沒事,你繼續,我正希望有人來排解一下我心中的哀怨。”


    亦非的話剛一落音,外麵又有一輛車開了進來,亦非抬起身子透過窗戶向外看了一眼,嘴角一翹輕聲說道:


    “哼哼,看這意思今天肯定是黃道吉日,宜出行,都到我這散心來了。”


    伴隨著亦非的話音,梁青推門走了進來。


    “怎麽?你也想我了?和他一樣忙不迭的趕來看我?”


    說完,亦非身子向後邊的椅背一靠,兩手十指相交放到腦後,不錯眼珠地看著走進屋裏的梁青。


    亦非眼裏不揉沙子,翟明義和梁青接連趕到這裏他就猜出來這兩人是為什麽來的,也難怪,樂子幾人相繼脫離開正常的運作部署轉移他處,同樣作為‘雪狼’負責人的梁青和翟明義如果沒有任何的反應那才奇怪了。


    聽到亦非那不陰不陽的譏諷之語,又看了一眼一邊的翟明義,見翟明義在向自己擠眼示意,機敏的梁青馬上就知道亦非已經洞悉自己和翟明義到此的目的了。


    “亦非,我先不追究你私下的指派外出是否有違紀之嫌,也不問你的計劃是否可行,現在首要的,我們要知道你在計劃什麽,你打算幹什麽?‘雪狼’是一個整體,不是你的私人武裝,你無權擅自自行決定一個計劃和行動的具體實施。”


    見亦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梁青心裏就生出了一股氣,她走到亦非近前雙手撐住麵前的桌案,直視著亦非沒好氣的直接挑明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亦非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看著和自己兩小無猜一直攜手長大至今的梁青,又看了一眼情同手足的翟明義,良久,亦非苦笑了一下,緩慢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說道:


    “梁青、大翟,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你們應該了解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會是頭腦一熱的衝動之舉,有些事情急之下做的也許比較冒險,但事後來看這些冒險的舉動在當時的情況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因此這一次也請你們相信我的直覺,隻是這次行動我不想讓你們參與進來,你們也別想隻憑幾句話就攔阻住我,出去的那幾個人已經和我有過約定,他們隻聽從我的命令行事,至於原因,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明白。”


    知道梁青、翟明義連夜至此肯定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亦非幹脆也就挑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下決心不讓別人幹擾到自己的這次行動。


    “你無權這麽做,你要知道,你的決定不隻是關乎你個人的成敗,更關乎到整體‘雪狼’隊員的命運,我是主管‘雪狼’總體運作的責任人,我有權知道你這次行動計劃以及所針對的目標。”


    亦非的遮掩讓梁青斷定亦非策劃的此次行動肯定是一個驚天之舉,同時亦非對自己的隱瞞也讓梁青憤怒,她一邊質問著亦非,一邊繞過桌案來到亦非之前坐的位置,梁青開始自己動手翻找。


    “梁青,你別找了,我既然不想讓你們知道,我就不會在這裏留下什麽把柄,還是聽我一句話,你們現在趕緊迴到你們自己各自的位置,這裏就當你們根本就沒來過。”


    亦非此時倒顯得輕鬆了許多,現在已經接近午夜,離計劃實施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了,亦非有信心在這裏耗掉這幾個小時。


    “你混蛋,亦非我問你,私自調兵赴外執行你的個人命令,你知道這是什麽性質的問題?自古至今你這樣的舉動都是重罪,亦非你難道不清楚嗎,你這是不負責任……”


    梁青氣的猛地一下合上剛剛拉開的抽屜,直接衝著亦非罵道,翟明義見事不好,趕緊上前攔住了梁青。


    “梁青,你先別急,有話慢慢說,你先坐下。”


    翟明義先將梁青按坐在椅子上,而後轉到亦非的近前,用手勾著亦非的肩膀說道:


    “亦非,咱們兄弟這麽多年了,你先聽聽我的建議如何?”


    亦非微含一笑:


    “可以,我兼聽則明,你可以暢所欲言。”


    翟明義就算脾氣再好,也快被亦非這不陰不陽的氣人言語給逼急了。


    “告訴你亦非,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你可別逼著我動手,我和梁青到這來之前研究過你這幾天的異常舉動,我可以告訴你,來之前我還和梁青說過,我相信你的判斷,雖然我不清楚你在計劃著什麽,但我基本上傾向於支持你的行動,你不信你問問梁青我是不是這麽說的?”


    翟明義說著伸手指著梁青衝亦非說道:


    “我和梁青都知道你不會魯莽行事,你背著我們這麽做肯定是想把這件事和我們撇清關係,你自己把責任擔下來,你很高風亮節呀,但你也不想想,你的獻身精神可行嗎?了解我們的人都知道我們‘雪狼’的組成體係,上邊會相信你製定的行動計劃我和梁青不知情嗎?你把那些人都當成傻子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的計劃成功了、我們也確實不知情,那樣我們就能擺脫的了幹係嗎?你做夢了吧?”


    看著翟明義急赤白臉的一通吼叫,亦非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他上前兩步拿過一把椅子讓翟明義坐下,隨後有倒了一杯水遞到翟明義近前,微笑說道:


    “大翟,你別著急,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如此失態,慢慢來,先喝點水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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