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科舍列娃正在與蔣舒、方進在那邊合影留念,諾瓦科維奇舉著攝像機走了過去。


    看到諾瓦科維奇過來,幾個年輕人熱情地向他揮手致意,科舍列娃更是一把將諾瓦科維奇拉到了他們一堆人群裏,讓諾瓦科維奇與用攝像機與他們一起自拍,在這一刻,諾瓦科維奇仿佛迴到了年輕時代。


    歡笑仍在繼續,一些人已經微露醉態,開始有人抱怨了,這些不同年齡段的專家痛恨這無休止的戰爭與衝突斷送了國家的前程,讓曾經美好的家園陷於戰火之中,更讓他們一生為之奮鬥的理想與事業化為了烏有,個別人已經開始哭泣了起來。


    但大多數人仿佛已經麻木了,他們在盡情的享受著眼前這短暫的、難得的這份歡愉,不知是誰放起了歡快的民族舞曲,伴著這歡快的節奏,一些人在禮堂的中心挑起了集體舞。


    諾瓦科維奇的攝像機早已挪到了科舍列娃的手裏,而蔣舒也在用自己手裏的相機在盡可能地記錄著這裏的一切,她與自己的異國好友互相拍攝著,她們想盡可能地留住眼前的這一切美好,讓今天成為日後甜蜜的迴憶。


    方進與程青華工程師坐在門邊的一張長椅上,兩人端著盛著紅酒的酒杯,一邊充滿感情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一邊閑聊著。


    按說以方進的專業與層次,是進入不了這個合作項目的團隊中來的,他的加入最初引起了許多人的異議,但後來有一些小道消息傳遞出來,大家也看出點名堂來了,方進的加入並不是完全出於對合作項目的考慮,他是負有某種使命加入到這個團隊中來的,說白了,他要在暗中時刻關注這個團隊裏的每個人,既要關注這些人的人身安全,也要關注這些人的思想動態。


    好在方進為人隨和,盡管他參與的一些項目技術含量並不高,但他卻非常認真與努力的去做,他的努力漸漸換迴了大家的好感,時間長了,一同過來的這些同事幾乎忘記了方進的真實身份。


    一名熟悉方進的工作人員走到方進近前,他透過略顯嘈雜的聲音在方進的耳邊說道:


    “方先生,麻煩你來一趟控製室,那裏好像有人找你。”


    方進抬手看了一下時間,他心裏清楚,這個時間來的差不多就是領館派過來接應自己這幾個人的工作人員,他先跟自己身邊的程青華打了聲招唿,又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蔣舒,這才跟著通知自己的那個人朝著控製室走去。


    現在的控製中心恐怕是這處基地唯一的一處仍在工作的部門,碩大的一麵牆上布滿了顯示器,中間的操控台上還有一圈的顯示器,有數名基地的警衛人員在那裏值守。


    見到方進進來,坐在操控台那裏的一名警衛人員對著方進揮手讓他過來,方進來到這名警衛的控製台近前。


    “基地的外圍卡口那裏來了兩個人,他們打過來電話說是要接你們迴領館的,現在正在等著你的電話,電話在那邊,你和他們聯係一下,確認沒問題之後我就通知那裏的守衛將他們帶過來,你去打電話確認一下吧。”


    這名警衛指了一下操控台另一端的那部電話機,方進到過謝之後走到那邊拿起了電話。


    “請問,你是方進先生嗎?我是秦漢,之前聯係過你,請問你們準備好了嗎?現在可以走了嗎?”


    秦漢沒有多餘的客套,幾個小時的的舟車勞頓讓他和張小易幾乎是一口氣就找到了這裏,途中穿越的數道檢查卡口讓秦漢嗅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我們都準備好了,現在正在和這裏的同事道別,在小禮堂這裏,你們過來吧,我馬上迴去通知另兩個人。”


    兩人簡單的溝通了幾句之後,方進放下了電話,見那名警衛還在等待著自己的指令,方進對著他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同時請他通知基地外圍的哨兵將秦漢二人放進來。


    控製室的警衛拿起電話通知了基地外的崗哨,從監控器裏可以看到,一名警衛上了秦漢他們的這輛車,沿著一條小路向這邊開了過來。


    從辦事處那裏和剛剛趕過來的梁青這些人分開之後,秦漢和張小易兩個人輪流駕車,按說二、三百公裏的路程對這二人來講並不是什麽問題,但路上每遇到一處卡口都會被滯留上一段時間,每一處卡口那裏都會有十幾輛車排隊等在那裏接受檢查,之後才能放行,盡管秦漢他們的車子有特殊的標誌,但卻沒有體驗到任何的特權,他們同樣要接受查驗。


    就這樣穿過了幾處被親府政的武裝派別占領、控製的區域之後,兩個人終於趕到了這處位於群山之間的這片研發基地,而這裏已經是府政軍所能控製的最邊緣地帶了,不時從各個方向傳遞過來的槍炮之聲足以證明這裏的情況十分險惡,這樣秦漢意識到,這一趟差事並不輕鬆。


    駕車穿行在這種大型化的軍用研發基地所見到景物建築,對秦漢來講並不陌生,這些基地和國內的一些基地都很相似,都是在某個特殊年代按照老大哥的模式建造起來的,功能、結構都大體相同,這幾年‘雪狼’在國內各處遴選分支基地的時候,秦漢也曾見過幾處和這裏類似的基地。


    在隨行安保人員的指引之下,感覺穿越了很長的一段路,秦漢這才將車停在了一個專屬停車區,而後他們下車走進了這一大片坐落在山間密林、或明或暗的建築群體之間。


    跟隨安保人員向裏走的同時,秦漢習慣性地留意著這裏的布局,同時不忘叮囑身邊的張小易:


    “小易,你可留點神,這一路上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有太多的難民都在向外奔逃,肯定是有什麽異常讓居住在這一片區域裏的百姓感到了不安與危險,因此一會兒接上這幾個人之後我們片刻也不能停留,要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上邊告訴過我們,在一般情況下,我們都要盡量避免與這裏的武裝派別發生衝突,這一點我們一定不能違反規定。”


    “是,接上人之後我們馬上撤離。”


    張小易的話不太多,但人很幹練,也很機靈,這一點很得人緣。


    就這樣有穿過了大小幾棟建築,秦漢幾人來到了一處用幾條走廊串聯起來的建築群,與之前經過的那片寂靜地帶相比,進到這裏之後明顯的熱鬧了許多,秦漢他們一走進來,就聽到了在中間那棟建築裏傳來的音樂與說笑之聲。


    “看樣子他們的聚會還沒有結束,你們可以進去喝幾杯,現在我們這裏很少見到有外人過來了,你們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會用美酒來款待遠方的貴客的,這是我們的傳統。”


    這名安保人員年紀並不太大,一路上聽他自己介紹,他的父輩就一直是在這個基地裏工作的,他在學成之後也踏著父輩的足跡留在了這個基地裏,現在時局不穩,他和一些年輕人誌願加入了守護基地的民兵自衛隊,和駐守在這裏的一支由幾十人組成的安保部隊一起,日夜巡守保護著這一方土地,使它免受外來人員滋擾。


    在這棟建築的門前,秦漢看到了出來迎接的方進,幾人彼此見過之後一同向樓裏麵走去。


    幾個人循聲來到了聚會的現場,這個午餐會已經不能叫午餐會了,現在距離中午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了,但聚在這裏的人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離開,他們都知道,今天一旦離開,今後將很難再聚首,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用心享受著現在的每一秒的時光。


    聚會的現場很明顯的分成了兩大陣營,一些上了點年紀的科研人員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站在禮堂的四周喝酒聊天,而大多數的年輕人則都聚在了場地中心,他們伴著輕快地音樂,手牽手地跳著舞,他們的歡笑之聲甚至壓過了音樂。


    “看見了嗎?他們在那裏。”


    順著方進的指點,秦漢看到了與這群年輕人混在一起的一個女孩,而另一個上了點年紀的中年人則站在窗前和另一名滿頭銀發的老人在那裏聊天。


    秦漢和張小易站在門邊看著眼前這明顯與外麵不相協調的溫暖場景,許多人在經過他們二人身邊的時候,向他們投以微笑及問候,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給他們端過來來兩杯紅酒,秦漢表示謝意之後接過來,卻隻拿在了手裏並沒有飲用。


    方進帶著蔣舒和那名上了年紀的工程師走了過來,彼此握手之後秦漢問道:


    “你們還有什麽要準備的嗎?如果都準備好了你們就和這裏的朋友們道個別,我們要抓緊時間。”


    “我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


    那名上了年紀的工程師見蔣舒和方進都沒有說話,他隻得硬著頭皮答道,在他說這話的時候,蔣舒的眼圈已經紅了。


    工程師的話音剛落,科舍列娃就跑了過來,她一把抓住了蔣舒的胳膊問道:


    “怎麽?你們真的這就要走了嗎?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此時的科舍列娃已經有些醉態,她的步履有些飄忽。


    “是的,我們要走了,科娃,什麽時候你到中國,給我打電話。”


    蔣舒的話音已經哽咽。


    屋裏的喧囂仍在繼續,恰在這時,秦漢仿佛聽到了幾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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