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把她帶迴雲陽吧,給月歌做個童養媳。”藍雲逍鬼主意一上來,一拍大腿,覺得甚好。


    “你腦子裏就這些東西嗎?”藍宇道吹胡子瞪眼地一把捏住了藍雲逍的耳朵。


    “誒呦呦,疼,爹,疼!”


    疼得藍雲逍哇哇叫。


    “童……童養媳是什麽?”那時候的小兔子,一臉天真,望著藍月歌,不懂就問。


    “……”藍月歌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看著軟軟糯糯的小兔子,耳朵不自覺的紅了。


    一路上,小兔子與他們相處地還算融洽,隻是她很憂傷,她發現之前的事情她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隻記得她叫小兔子,她要找一個姓餘的誰。


    “姓餘?莫非是乾陵餘家?我們正是去乾陵的。”藍雲逍聽聞她要去找餘某某,吃了一驚,這也太巧了。


    “你去乾陵做什麽?”藍宇道探究地看著小兔子。


    “我不記得了。”小兔子有點懊惱地晃了晃頭,“我隻記得我娘讓我去找一個姓餘的人,名字我都記不得了。”


    藍月歌坐在一旁不說話,隻是很自然地用手定住了小兔子的頭,另一隻手摸著她的頭發,就好像,在摸真的小兔子一樣。


    藍雲逍對於藍月歌此等行徑嗤之以鼻,說藍月歌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藍月歌不予置否。


    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入了乾陵。


    仙遊大會馬上就開始了,不方便帶著小兔子,藍宇道便將小兔子托付給了乾陵宗的一個弟子。


    大會結束後,餘正琤正欲離場,被一個小少年攔住了。


    “你是?雲陽的藍月歌是嗎?”餘正琤含笑地看著他對他行禮,藍月歌的父親藍宇風曾是仙門中赫赫有名的修士。


    可惜最後失蹤,生死不明。他的這個兒子,小小年紀,就已經築基,甚是了得。


    “餘宗主,月歌在來時,偶然救了一個女孩,她說她是來乾陵尋親的。”


    藍宇道似乎並不想管此事,打算就這麽棄小兔子在乾陵,藍月歌也是急了,才會趁著藍宇道不注意,直接找上了餘正琤。


    “哦?那女孩叫什麽名字?來找何人?若是能幫的上,我一定鼎力相助。”


    “她,她失去一段記憶,隻記得她叫小兔子了。”


    小兔子?


    餘正琤心念一動。


    “她在何處?”


    藍月歌指了一個方向,餘正琤匆匆而去。


    看來,小兔子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


    藍月歌釋然一笑,手忽然被人拉了起來。


    他抬頭,是他的叔父,正緊張地看著他。


    “好了,可以走了嗎?”藍宇道直接拉著藍月歌離開了,不讓他再去和小兔子告別。


    藍月歌望著小兔子的方向,想著終有一日會再見。


    隻可惜,過了幾年,乾陵宗再沒有小兔子的消息。


    傳言,餘正琤收養的孤女,死了。


    藍月歌開啟了的心門,再次關上了。


    他再大一些,就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遊曆,希望找到關於他父母的消息。


    同時,他也奢望著。


    能再找到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兔子。


    直到遇見了顧清影,抱著他的袖子不放,癡癡地看著他。


    不知怎麽,他就想起了當年,第一眼看到小兔子的時候,那雙濕漉漉的雙眼,望著他。


    這一眼,便已沉淪。


    顧清影扭了扭身子,哼哼了幾聲,表達了不滿藍月歌騷擾的態度,將他拉迴了現實之中。


    藍月歌這才鬆了手,起身穿好了衣服。


    昨夜被她迷的暈頭轉向,倒是忘了外頭還有幾個大麻煩。


    “阿影,醒醒。”


    “嗯?”顧清影睜開一隻眼睛看藍月歌,表示不想起來。


    “我昨日答應了餘宗主,要送你迴家,弟子令的事情他也說了會解決。”藍月歌將她攬過,“快起來了。”


    “梓冉君,我們私奔吧。”


    “嗯?”


    顧清影每次一開口都是驚世駭俗之語。


    “我們私奔吧,如果你把我交出去,我們肯定得分開了。”顧清影環住藍月歌,繼續說道:“我不想迴去,我要一直與你在一起。”


    藍月歌想了想道:“我會去乾陵提親。”


    “提親?”顧清影將頭埋進藍月歌的懷中,“還有些早,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你不願嫁我嗎?”


    “不,不是的。”顧清影鬆開藍月歌,半跪在床上,指天立誓,“我顧清影此生非藍月歌不嫁。”


    然後轉頭看向藍月歌,搖了搖頭。


    “但不是現在。”顧清影繼續說,“餘棠聲雖然被我們合力擊殺了,但是主使的人,不是薛竹意,她沒有那麽大本事,真兇還躲在暗處。”


    “你想要金蟬脫殼?”藍月歌有些懂顧清影的意思了。


    “對,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外人皆知我已死,憑此機會,我就要跳入那暗處,揪出幕後之人。”


    “那我呢?”


    “我不想與你分開嘛。”顧清影嬌笑著道,“也該讓你家老頭急一下了。”


    “叔父他……隻是因為我。”提及藍宇道,藍月歌有些黯然,將他養大的叔父,終究還是不懂他。


    “我知道,不然就不僅僅隻是把你拐走了。”


    藍宇道墨守陳規,不想她影響了藍月歌,沒有真想弄死她的意思。


    但是同時他對於藍月歌的管束太嚴厲,導致了藍月歌做事束手束腳。


    這枷鎖不暫時解開,藍月歌不能施展出他真正的力量。


    “我們,總有一天會迴來的。”


    “好。”


    那一日,餘正琤在雲陽殿等到正午,還不見藍月歌,以為藍月歌毀諾,盛怒之下,砸開了斂華居的大門。


    可是,空無一人。


    正中的圓桌上,躺著兩塊弟子令。


    一塊白色,一塊紫色。


    紫色弟子令上的裂痕尤其刺眼。


    紫色的弟子令下,分別壓著一張紙。


    落款處是藍月歌,隻是……


    餘正琤拿出顧清影弟子令下的信紙。


    這一張,隻有一句話。


    經年梧桐深深處,親恩未報乃當歸。


    “好!好!好!”


    餘正琤連道三聲好,仰頭痛笑,終是離開了斂華居。


    幾日後,顧清影出殯,風光大葬,葬入乾陵引方山。


    世間,再無顧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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