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岩和清玉當著大家的麵,若無其事的彈奏起來後,引來了眾人的關注。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兩人彈奏的是同一個古琴,兩隻手靈巧的跳動著,宛如一對翩翩起舞的蝴蝶,優雅而美麗。


    羅岩經過這麽多年的研習,其琴藝又精深了不少,即便是清玉有時跟不上,他也會及時補音,讓曲調旋轉流暢,引人入勝。


    在座的有很多也是懂得音律的人,大家都清楚,這種彈奏之法,是要兩人之間非常了解,非常默契之下才能完成的。


    此刻不用多說,這裏的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


    曼平玥看著兩人滿麵笑意的不時互相對視一笑,盡顯柔情,氣的臉色鐵青,抓起酒杯狂飲而下。


    二莊主木邵弘看到他的舉動,側身過來勸說道:“少主海量,這裏的事不必介意,今日過後,我定找個機會將這小子趕出五鳳山莊。”


    曼平玥又飲了一杯,然後抓住二莊主的手臂道:“你若真能辦到,之前我答應給你的靈材再加一倍。”


    木邵弘聽後喜出望外,興奮的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立刻表態:“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隨著五鳳齊鳴曲調的推進,大殿的其他人都已沉浸在了優美的旋律中,每個人根據自己欣賞水平的不同,眼前出現的畫麵也略有差異。


    有的看到五隻鳳凰在一碧如洗的高空飛舞,有的看到它們在生機勃勃的山穀中追逐,有的看到它們在潺潺流動的小河邊嬉鬧……


    精通音律的芷柔此刻已經聽得入神,不自覺的抬起手臂,跟隨著音節舞動起來。


    黃鸝老母這次以真氣護住神識,可顧不上去欣賞,她在羅岩開始彈奏時就放下了麵紗,那雙緊緊盯著曼平玥一行人的眼睛,幾乎都不眨動一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去。


    金久城聽著美妙的旋律,不時的點點頭,心中也很滿意,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兩人彈奏的簡直是珠聯璧合。


    流轉的琴聲悠揚頓挫,令人聽了心曠神怡。


    齊奏時,如虎嘯龍吟,他感到自己好像迴到了壯年時期,兄弟五人都已顯出本體,此時正領著族人在與洪荒猛獸激戰,那壯烈的場麵,讓人熱血沸騰。


    等琴音舒緩後,又如同清風吹過竹林,嫋嫋襲襲,他的眼前又出現了清玉母親翩翩起舞的唯美畫麵,勾起他對故人的懷念。


    當曲調快到**時,羅岩又注入了幾分真氣,清玉也加快了撥弦的節奏,急促的琴音直接飛入眾人的神湖識海,讓大家陷入一種難以自拔的地步。


    古琴上的兩隻手,此刻也變成了跳動的虛影。


    這時的眾人都已陶醉在美妙的琴音中,就連跟隨曼平玥來的十幾名隨從也都暫時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他們的思緒在琴聲的帶領下來到了無邊無際的混沌世界,在那裏,隻有五隻鳳凰在盡情歡舞。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無拘無束的感覺。


    曼平玥在刹那的失神後又被心中的憤怒帶迴了現實


    ,看著羅岩和清玉兩人的默契配合,他就像如鯁在喉,端起酒壺將裏麵的鬱金香如喝涼水般飲下,隨後將酒壺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壺體落在古琴前方不遠處,摔的四分五裂。


    這不合時宜的響聲也打斷了正在享受美妙琴曲的眾人思緒,引得一些人向曼平玥投去了不滿的目光。


    羅岩和清玉似乎就沒聽到這個聲音,繼續將琴曲彈完,隨後兩人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迴到了右邊的石桌後。


    金久城鼓過掌後,端起酒杯哈哈笑道:“想不到牧道友的琴藝如此精湛,聽君一曲讓我年輕了上百歲!來,我代表五鳳山莊敬你一杯。”


    羅岩端起酒杯謙讓道:“莊主謬讚了,是玉兒配合的好。”說著他和清玉也輕輕碰了下酒杯,一同飲下。


    一直坐在曼平玥身後的西蚩這時突然站了起來,大步來到中間,一拱手說道:


    “在下是個粗人,隻知道苦修,對音律是一竅不通,聽不出剛才琴聲的好壞,著實讓人難受,我想在坐的有很多人也和我有同樣的感受吧,既然如此,不如再讓我為大家助助興。”


    金久城看了看他,隨口答道:“好呀,不知你要表演什麽?”


    西蚩道:“所謂酒到酣淋長劍舞,我就以手中長劍來獻醜,隻是不知道這位名揚四海的牧道友是否願意一起舞上一段?”


    說這話時,他鄙夷的看向羅岩,心中暗自計劃,隻要你敢下來,我一定讓你血濺當場。


    羅岩又豈能看不出他的用意,他看看西蚩,微微一笑答道:


    “好呀,剛才彈琴確實坐的有些久了,現在剛好可以活動活動筋骨。”


    隨後,他放下酒杯,準備起身。


    這時,台下右邊坐著的黃鸝聖母咯咯一笑說道:“老身坐的也有些久了,羅公子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吧,年輕人要懂得尊老愛幼。”


    她說最後這四個字時,故意加重了聲音,眼睛看向曼平玥。


    曼平玥氣的牙齒咬的咯嘣咯嘣的直響,他恨透了羅岩說出他踩碎念珠的事情。


    羅岩也自然知道黃鸝聖母話中含義,於是對她雙手抱拳道:“既然前輩開口,在下自然不能反駁,那就有勞你了。”


    黃鸝聖母頂著輕紗,單手拿劍,緩步走到大殿中央,輕鬆的說道:“西蚩道友,咱們開始吧!”


    西蚩本來是衝著羅岩來的,沒想到招來了黃鸝聖母,心中自然對她也非常不滿,一揮長劍就刺了過去。


    黃鸝聖母腳尖輕輕一點地麵,身體如鴻雁般飛起,用劍往下一壓將西蚩的劍勢化去,隨後水袖一卷,就纏向他的手臂。


    這一壓、一卷、一纏,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威力無窮,險些就讓西蚩長劍脫手。


    黃鸝聖母的修為踏入渡劫初期已經五百多年了,現在境界穩固,招式老練,在同境界中也算是高手。


    而西蚩進入渡劫期還不到兩百年,更沒有羅岩這麽多機緣,也沒有法體雙修,所以相比之下自然要遜色一些。


    麵對黃鸝聖母的招式,西蚩大驚,急忙用真氣化作一麵盾牌,擋住水袖的同時,身體向後退了三步,然後換招再攻。


    之後,兩人時而飛起,時而落下,時而兩劍相碰,顯出光暈,時而隔空對掌,引得靈氣亂竄。


    他們雖然都是渡劫初期修為,不過這一交上手,就顯出了差距。


    黃鸝聖母招式老練,攻防有度,長劍加上水袖優美的在空中舞動著,常常使出四兩撥千金的招式。


    那優美的弧線再加上那玲瓏的身段,勾勒出一副優美的畫卷。


    而西蚩明顯是偏注力量型的修士,招式則是簡單直接,若是在空曠地帶,他無所顧忌的灌注真氣,也許還能多堅持一會,不過在這大殿內,他總不能將晚宴現場變成一片廢墟,所以處處受到牽製,很是被動。


    金久城看的心中暗自笑道:“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占據也要跳出來滋事,這不是自己打臉嗎?”


    羅岩倒是很認真的注意著西蚩的招式,觀察著他變招時的細小舉動,模擬著如何拆解。


    他們又相鬥了一百多息後,黃鸝聖母的身體再次飛起,用水袖纏著大殿內的石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繞飛,隨後長劍來了個橫掃千軍,劍刃直奔西蚩的脖頸斬來。


    西蚩憑著一身蠻力,舉劍便擋,哪隻就在兩劍快要接觸時,黃鸝聖母突然手腕向上一彎,招式變掃為挑,向西蚩的耳朵上劃去。


    這變化來的非常的快,等西蚩感覺到吹到臉上的涼氣後,他幾乎不加思索的也將長劍豎著向上一舉,同時身體一個旱地拔蔥,高高躍起。


    然而,此時黃鸝聖母的水袖已經空出,隻見她手臂再次一擺,水袖忽然化作一條靈蛇,風馳電掣般的纏在了西蚩腳環上,然後隨著黃鸝聖母身體的落下,西蚩也被帶著摔了下來。


    “噗通,嘩啦啦——”


    兩聲雜亂的聲音過後,跌落的西蚩砸在了二莊主身前的石桌上,瞬間盤碎碟飛,一桌豐盛的佳肴濺的兩人滿身都是。


    一些年輕的後輩看著二人狼狽的樣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金久城瞪了台下一眼,止住笑聲後說道:“今日舞劍隻為助興,我看就到此為止,二弟和西蚩道友先下去換身衣服吧。”


    西蚩從菜堆裏爬了起來,頭上頂著一片菜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黃鸝聖母,這才退了下去。


    曼平玥見自己的人輸的如此滑稽,臉上著實有些掛不住,他看著滿臉笑意的羅岩,憤怒的用手一指嗬道:


    “別高興太早,剛才你不是說準備活動活動筋骨嗎,現在我來陪你,怎麽樣?敢不敢下來,要是沒膽的話,就立刻滾出五鳳山莊。”


    羅岩這時平靜的看向他,放下酒杯慢慢問道:“少宮主可真看的起自己,這五鳳山莊內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做主了,莫非你有圖謀不軌的打算?”


    他的語速雖然很慢,但是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最後一句的語氣更是特意加重,讓所有人都可以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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