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城今年這個南方城市的冬天來的格外早,外麵冷風唿唿刮著,街上行人腳步匆匆卻也寥寥無幾。馬路上隻有疾馳奔跑的來往車輛。


    下午五點多鍾,在“錦尚樺”的一家西餐廳裏麵卻是暖融融的。今天是周六這裏的人格外多,裏麵坐著小聲交談的大人,也有吃的津津有味的孩子。還有端著盤子在餐廳裏穿梭的服務員。


    在餐廳裏的中間靠走廊位置的餐桌上坐著一大一小兩位顧客,大人正是田棗正在看機,小孩子是她的侄女田薈正在埋頭悶吃。


    在他們前麵的位置坐著一對情侶正在打情罵俏,兩人推來推去,隻見有一個服務員端著盤子剛好經過,前麵那位男的正好推他的女朋友,隻聽見“啪”的一聲,盤子摔在地上了碎了,男服務員也摔在地上了。那女的肩膀上也灑了不少菜水。


    那位女人一看衣服被搞髒了,馬上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走到剛站起來的男服務員身邊上去就是一耳光。男服務員看上去二十歲左右長的白白的,突然被這一耳光打懵了,傻傻的楞在那裏。


    “你知道我的衣服有多貴嗎?”


    “你賠我的衣服”女人大聲的嚷嚷起來,客人都站起來看熱鬧,卻沒有一個人來管的。


    “對不起”男服務員諾諾的說。


    “對不起”就完事了嗎,女人抬起手又準備扇他耳光,隻是她的手腕被田棗用力握著動彈不得。女人痛得臉都扭曲了。


    “哪裏來的野女人快放開我,你敢管我的閑事”。女人大聲叫喧著。


    他的男朋友一看女朋友吃虧了,上來就是一拳往田棗臉上打去,田棗靈活的躲開了,男人一拳落空,接著怒氣的又是一拳,田棗抬腿一個飛腳踢向男人的拳頭,男人捂著雙手痛的臉馬上變了色。


    “野女人快放開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再這麽囂張我一用力保證你的手三個月不能用筷子”。國棗一用力那女人馬上痛的大叫起來。


    田薈在一邊緊張的看著,卻沒有過來,她知道此時不能給姑姑添亂。


    男服務員終於清醒過來,“姐姐,我們經理來了,你放開她吧,”


    隻見一位中年男人帶著好幾名保安走了過來。


    田棗鬆開了手,那女人連忙用手搓著她的手腕。


    “這位小姐你朋友推你,你身子伸向走廊,把服務員拌倒了,你不道歉也就算了,你還動手打人,這是何道理呀,難道有錢就可以隨便不分青紅皂白打人嗎”田棗如實說著。


    “你你你亂講,我沒有,是他不小心走路摔的,還把我的衣服搞髒的”


    “是嗎,我就在你身後,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要不然我們看一下監控也行呀,你敢嗎?”


    “你們想怎麽樣,我我賠他就是了,不就一個盤子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們也要賠我的衣服”。


    “你自己絆倒了別人,還想著賠你衣服呀?”


    “你你你,你們欺負人”。此時女人氣的滿臉通紅,他的男朋友被田棗一腳踢的現在還在揉他的手。


    “經理雖然顧客是上帝,但是那些粗魯無禮的上帝不要也罷,自己的員工是要給予保障的,不能任外人打罵的”。


    “是是,這位打人的小姐,你現在不但要對我們的員工道歉還要賠償精神損失,這一耳光可不是白打的,要不然我們可就報警了”。


    此時那對男女都沒有再說話了,可能被經理後麵的一群保安嚇著了吧。


    “那你們自己去解決吧,相信你們能處理得好”田棗說。


    “謝謝你姐姐”


    “謝謝你,這位小姐,你的餐費我們免了,”


    “不用,不用,我這人不喜歡占人便宜”。


    女人和他的男朋友狠狠的瞪了一眼田棗才離開。


    一群人唿唿啦啦的走了,餐廳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田棗迴到位置坐下來。


    “姑姑,你不是答應了爺爺不管閑事了嗎?”


    “一時沒有忍住,你知道我最看不得別人被欺負了,迴去不要告訴家人”。


    “我知道的了”


    “姑姑,我告訴你一個天大天大的秘密”。說著小姑娘還轉臉看看四周,發現沒有認識的人又繼續說:“我告訴你的秘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奶奶說是我說的就行了。”小姑娘一副嚴肅的樣子,嘴巴裏嚼著食物。小姑娘看上去有七八歲的樣子,長的粉嫩粉嫩的,胖唿唿的小臉,兩隻大大的眼睛唿閃唿閃的眨著很是可愛,濃黑的頭發紮著兩個小辮子更是萌極了。嘴裏嚼著食物,胖胖的小臉鼓起來,活像一隻吃著堅果的小鬆鼠。此刻大大的眼睛盯著姑姑正等著迴答呢。


    哈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小姑娘所謂的姑姑說話了:“真逗,你一個小屁孩,能有什麽秘密,還天大天大的”。姑姑說完又笑了起來,清脆悅耳的笑聲傳到鄰桌,信智泰從剛才她行俠仗義就一直關注她了。


    隻見她穿著一件粉色的大衣,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皮膚紅白紅白的,長著瓜子臉,烏黑的長發,一雙大大的眼睛如黑寶石般明亮,雙眼皮雙了好幾層呢,人長的真漂亮,尤其那雙眼睛讓人過目不忘。未施粉黛,卻勝過千塗萬抹。沒有想到這樣清純的姑娘身手這麽好,別人看不懂,他這個內行人是看出來這姑娘絕對是練家子。


    田棗和田薈對坐著,抬起頭不由看旁邊一看,四目相對,田棗也是一驚,這男人好帥呀,貌似在哪裏見過一樣。


    信智泰連忙收迴目光,那邊小姑娘有些生氣的說:“姑姑我是說真的,你保證不告訴奶奶我就告訴你”。


    姑姑不再說笑放下筷子說:“好好,姑姑認真聽,相信你,現在答應你,不會說出去,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姑姑你昨天出去送衣服時,我們家開了一個緊急會議”。“等等,開會,我怎麽不知道,怎麽沒有人通知我呢”?


    “姑姑,你能認真聽我把話說完嗎?,別打岔,”。


    “好好,我不打岔你說你說。”


    “此會議專門針對你的,能讓你參加嗎?奶奶把我關在爺爺的書房,我是偷偷的從門縫裏聽到的。


    小姑娘說完喝口飲料繼續說:“奶奶說讓全家人都不要對你好,誰要再對你好就是和她作對,就是間接的害你。讓全家人都給你臉色看,還不讓爸爸開車接你送你什麽的。讓媽媽有事沒事就是找你事和你吵架,還讓全家人以後都不要做家務,家裏所有的活都讓你一個人來幹。奶奶說隻有全家人都對你不好,你才會想著離開這個家,才會想著嫁人。就是因為全家人都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不願意嫁人的。你如果一輩子嫁不出去,他們會成千古罪人的。”


    “你奶奶真的這樣講的?你聽清楚了?”


    “姑姑,我聽力好著呢,再說奶奶那麽大聲我怎麽聽不清楚,隻是奶奶說的更多,我記不清楚了,反正大概就這個意思,總直就是全家人擠兌你,把你逼嫁出去就是最終目的”。


    小姑娘猛喝一大口飲料擦擦嘴巴又說:“其實除了奶奶大家都不同意奶奶的做法,但是奶奶又哭又鬧的大家也沒有辦法就答應了”。


    “姑姑,你有聽我說嗎?他們馬上就要開始實施了,估計你受虐的日子就要開始了,哎,真為姑姑你擔心,你快點想想怎麽辦吧!”。小姑娘說完還搖搖頭。


    田棗聽完卻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你奶奶真是太有材了,為了把我嫁出去這樣的辦法就能想出來.”


    “放心吧,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姑姑有的是辦法,不會讓你奶奶給你氣受的。謝謝你這個小特務告訴我這些,還是我們的薈薈最疼姑姑了,還想吃什麽,盡管要就是了。”


    “不用了姑姑,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這裏的食物,還沒有你做的好吃呢,隻是因為我為了告訴你這些秘密才要求你帶我出來吃東西的。”


    “姑姑,奶奶她發誓說明年一定把你嫁出去,如果明年你還不結婚,她就不姓馮了。說你快奔三十了,再不嫁人都成剩女了,生孩子都成問題了。因為家裏有你這麽一個老姑娘,她好久沒有出去參加聚會了,就怕別人問起你的事。奶奶天天嘮叨這些,我耳朵都會起繭子了,你姑姑你不煩嗎“?


    信智泰聽到這些心裏一沉,突然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相必曾相識”的感覺,自己也不是天天被逼著相親,相親嗎?今天不還逃避相親來著。


    他在這裏喝了咖啡吃飯都快兩個小時,就是不想迴家。突然感覺這姑姑和侄女兩人挺有意思的。突然有點好奇這麽漂亮的姑娘為什麽嫁不出去呢......


    難道也是心裏有人放不下,不願意嫁。


    剛才小姑娘說她快三十了,怎麽看也不像呀,看來年齡也不可貌相呢!


    信智泰正想著,那邊姑姑說話了:“怎麽不煩呢,我都快被你奶奶逼瘋了,幸虧我心裏素質好,不然早瘋了,整天在我耳邊嘮叨,誰家姑娘結婚了,誰家姑娘生孩子了,誰誰家的姑娘又離婚了又找到男朋友了,我都納了悶了,你說她一個醫生怎麽那麽八卦呢?,這些消息也不知道誰告訴她的,”。說完姑姑生無可戀的趴在了桌子上。


    “姑姑,都是醫院裏那些女醫生和護生說的”。


    “你怎麽知道,”田棗反問道。


    “我每次跟媽媽去醫院,她們沒有病人時就聊這些話題”。


    “什麽時候醫生也像居委會大媽一樣無聊了”


    信智泰聽到這些有些鬱悶,不明白一個大姑娘同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聊這些話題,小孩子能聽懂嗎?能理解嗎?不過小姑娘挺聰明的,應該能聽懂吧。


    信智泰正想著別人的問題,自己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等了一會才慢悠悠的接聽鍵,電話那邊奶奶鄧容急促的聲音傳來:“泰兒,怎麽樣,見到了嗎?那姑娘怎麽樣呀?”


    “沒有怎麽樣,我壓根就沒有去見,我正忙著呢奶奶,我等會迴去再說”信智泰急忙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信智泰心裏真嘀咕,就不能愉快的讓人生活嗎?天天都是被逼著相親,相親,望去隔桌,才想到有人比自己還慘呢!這些家人是不是都是閑的!


    隻見隔壁的那位姑姑正在接電話,手機用肩膀夾著,歪著頭,手裏拿著筆不停的在本子上記著什麽。


    聽不太清楚,好像在說:“預產期,衣服顏色,媽媽和嬰兒的衣服在預產期前做好送過去就行。”姑姑完掛了電話把筆和本子都收起來放在背包裏。


    她應該是一位服裝設計師吧。


    田棗收拾好東西,突然往這邊挪了一下,信智泰連收收迴目光。


    田棗打量了起隔壁桌和她斜對坐的這位先生,因為這位先生盯著她看了好幾次了,其實她都能感覺的到。


    隻見他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裝,打著領帶,短頭發,皮膚有點黑,高鼻梁,濃眉大眼的,薄嘴唇,整體還是很帥的。屬於耐看型,越看越帥型的。


    信智泰感覺有人看他抬起頭又是四目相對,“哎,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感覺你好熟悉一樣,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而且你一直盯著我看,你也感覺我熟悉嗎"?


    “是呀,我也是這樣感覺,”信智泰尷尬的說.其實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熟悉,如果見過他一定記得,她的那雙眼睛讓人過目不忘,但是又不能直說,誰讓他盯著別人看呢。


    “那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點臉盲,接觸的人也多,實在記不起你了,隻是感覺你好熟悉而已。”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要迴去了,不打擾你了。”


    “好的,慢走,再見”


    田棗站起來,把包背好,拉著田薈就準備離開了


    “叔叔再見,”田薈禮貌的招手向信智泰告別。


    田棗向他點了一點頭,拉著田薈就走了。小姑娘拉著姑姑的手一蹦一跳的走著。


    信智泰一看手表已經快八點了,他也該迴去了。


    田棗多年以後才知道所謂的熟悉也許就是前世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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