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譚衛兵一行四人（含司機），在早上七點準時出發，到了臨水縣是上午九點半左右。
他們在八點就聯係了臨水縣政府，說了大概九點半到，把參加民主測評和準備談話的人都召集起來，等我們一到就開始測評。
到了臨水縣政府大院，馮處長給譚衛兵說那是縣長王立軍帶著副縣長苗仁傑在大門口接。譚衛兵說到了臨水縣，一切聽師傅的。馮處長說：“小葉，在大門口停下，我們先下去嘛。”
譚衛兵先下車，然後等馮處長下車，前排的小明也下車了。
馮處長走了兩步說：“王縣長，我又來了，上次還說是最後一次。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譚處長，由他帶隊我們考察。”
譚衛兵看到王縣長中等身高，年齡五十歲的樣子，發福的身材盡顯官態，盡管他帶著謙卑的麵具，看得出是一個強勢人物，他穿著襯衣打著領帶，頭發的摩絲整的是不得了，根根閃銀光！
這時王縣長說：“譚處長好！歡迎譚處長馮處長李科長來臨水縣指導工作。”
譚衛兵說：“王縣長，今天到臨水縣的考察工作由馮處長負責，今天我是來當學生的，既向馮處長學習業務知識，又向王縣長學習如何主政一方的。”
王縣長說：“譚處長，這是今天的考察對象苗縣長。馮處長就是老相識了。苗縣長提拔成副縣長也是馮處長考察的。”
苗仁傑，不是神探狄仁傑，不知苗縣長的口頭禪是否有“袁方，你怎麽看？”苗縣長年齡應該是五十出頭，大腹便便，為了掩蓋“中央”的頭發稀疏，他硬生生的把旁邊的頭發拉長蓋到中間，美其名曰地方支持中間！我有點討厭這種發型，但官場上的禿頭好像都是這樣的發型，不像我在夢中當獄卒，我是自己用推剪推光頭，每周一推，有的同事用推了不算，還用刮胡刀刮，那簡直亮得可愛。因為我也是光頭，怎麽能說不可愛呢？看到這個苗仁傑的樣子，我就想到夢中那個12秒的跑男。當然考察幹部肯定不是以個人喜好而來，有規矩，講站位的。
苗仁傑上來先與走在前麵的馮處長握手說：“歡迎馮處長，馮處長一來，紅紅火火，鴻運當頭。”然後又與譚衛兵握手，說：“譚處長，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再與李小明握手說：“李科長，終於把你盼來了。”
這時馮處長說：“我們先去會議室把民主測評搞完了再進行談話。”
於是又上車，到縣府辦公樓前下車。隻見大樓前又有幾個人站在那兒。車一停穩，一個人就衝了過來，打開車門，手扶車門頂，並說：“歡迎馮處長，歡迎幾位領導！”
馮處長在他的攙扶之下走下車。譚衛兵也從另一邊走下來。馮處長笑著對我說：“譚處長，這位是臨水縣組織部部長王見同誌。”馮處長又對王部長說：“王部長，這位就是這次公開選拔的譚處長！”
譚衛兵先一步走上前，握著王部長的手說：“王部長好。”
他們一行人在王部長的帶領下上到五樓大會議室。
走進會議室，門口一工作人員比較隱蔽地做了一個手勢，此時王部長和王縣長已進門，馮處長則一腳剛跨進門口，掌聲，熱烈的掌聲迎麵撲來！分秒不差，絲絲入扣！
譚衛兵看到馮處長目不斜視地往主席台上走，譚衛兵在進來後邊走邊向坐在會議室的同誌們微微彎腰，微笑點頭示意，然後也往主席台上走。
主席台有六個椅子，王縣長和馮處長分列最中間的兩個位置，坐在他的椅子上。譚衛兵就靠馮處長坐，小明坐在我下首。王部長坐在王縣長旁邊，苗縣長坐在最那邊。
王部長看了看馮處長和王縣長，在接到馮處長、王縣長的示意後，他對著話筒說：“同誌們，今天市委組織部馮處長譚處長等三位領導來到臨水縣進行幹部考察工作。現在請大家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三位領導的到來，並請馮處長講話。”
馮處長麵無表情地說：“按市委組織部的安排，今天我們來考察苗仁傑同誌。具體步驟是先測評然後談話。按規定測評要麽是全體同誌參與，要麽是分普通幹部科級幹部按比例隨機抽取部分同誌參與測評。今天我們就是采取的是這種方式。測評表上就兩個意見，是否同意苗縣長提拔成常務副縣長。在同意欄或者說不同意欄畫鉤，在測評表下麵有一欄空白，你還可以在空白處用文字表達你的意見。下麵有請工作人員把測評表發下去，大家填好後可以把表翻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工作人員來收。”
同誌們很快就在測評表上勾了相應選項，然後工作人員立即就把測評表收上來。
馮處長說：“大會就這樣吧，測評表裝起給我們，然後我們就開展下一步工作——談話。”
譚衛兵拿出準備談話的名單給王縣長，名單本就是縣裏提供的，隻是我們要他提供的是一個較大的名單，然後我們再從大名單裏麵選取少部分同誌談話，至於四大班長的負責人和縣委常委，以及苗縣長曾經工作過的單位的人員代表，分管單位的班子代表等都是必談的。
但時間又緊，談話人員又多。所以馮處就建議把相關人員召集起來，叫他們寫一個匯報，落上名字，四大家負責人要一一麵談。
所以又移到小會議室，臨水縣組織部門早就按要求組織好了。馮處長對他們作了寫匯報的要求和注意事項，然後大家就在會議室寫。然後譚衛兵和小明先找臨水縣高書記了解情況。
譚衛兵說：“高書記，請你談一下苗仁傑同誌在縣裏任副縣長前後的方麵工作情況。’
高書記不慌不忙，既不像做報告那樣慷慨陳詞，也不像匯報工作那樣唯唯諾諾，說話句句得體，十分老到。從苗仁傑認真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到領導幹部群眾團結奮戰，從帶領群眾奔小康，到分管農業生產年年增長，讓人感到十分振奮。按照組織部門考察幹部的規範，考察人員主要是聽，當然也可以提出問題，對任何問題都不表態，不迴答，所以主要是高書記一個人講。
譚衛兵和於小明隻是埋頭記錄，時而抬頭看著高書記。高書記不愧為多年縣委一把手，談吐自若，娓娓動聽，天衣無縫，不知不覺就談了近半個小時。
接下來是縣長王立軍，王縣長雖然比高書記小兩歲，但當縣長也是老手，他和高書記一樣口若懸河，侃侃而談，一樣的虛的多，實的少，總共隻談了二十分鍾。接下來談了人大主任、政協主席、縣委副書記和組織部部長。一直談到中午十二點半鍾，才結束了這次領導的談話。
談完組織部長王見後，他說請譚處長李科長兩位領導到大廳就餐吧，縣四大班子成員已經候在大廳等待陪客了。縣委書記高昌明也走進來，原本背著的雙手移到麵前，交叉在隆起的肚子前，笑著說：“譚處長太辛苦了，整個上午也不休息一會兒！”
在吃飯的時候，譚衛兵對高書記王縣長說：“高書記、王縣長，下午你們各位都忙你們的吧！縣委組織部留一個同誌就行了，幹嘛總是興師動眾的。”
高書記揮著手說：“陪領導也是我們的工作，況且，省裏有些單位的處長下來,縣委、縣政府領導不陪還有意見呢！譚處長難得到我們縣來，大家都很珍惜這個機會。”
下午找科級幹部和普通幹部談話，但科級以下幹部談話中就不全是假大空，要麽簡單兩三句話不是很了解，道聽途說的就不說，要麽就具體說苗縣長對哪個人是任人唯親，對哪個工程項目有吃拿卡要索賄行為，又說與哪個女幹部不清不白，一些幹部隻是聽說他受賄貪色是罄竹難書。他們都是如實記錄，不添鹽不加醋，實事求是。
中午沒休息，在下午五點鍾才搞完，而馮處長一直在招待所休息。在他們離開臨水縣時，高書記王縣長苗縣長一直送到臨水縣城外，高書記說我們給每位同誌一點臨水特產，寫了名字，放在後備箱，請大家自行拿。譚衛兵看了一眼馮處長，看他沒說什麽，譚衛兵也沒開口。
在路上譚衛請示馮處長說：“民主測評表還沒有匯總，是明天匯總還是今天匯總？因為我後天去培訓，所以想請小明今晚把考察報告擬一下，明天下午把初稿給我看下再請馮處長把關，就交給領導。”
馮處長說：“那我們就在車上匯總如何？你兩個一個唱票一個記票，互相監督，我和小葉師傅也是監督。你看如何？”
譚衛兵說：“好！師傅就是師傅，四兩撥千斤，輕鬆解決！”
於是譚衛兵唱票，小明記票。用半個小時就匯總了。發出128張票，收迴128張，有效票127張，無效票1張。優秀21張，稱職42張，不稱職65張。稱職和優秀比例低於50%。
然後他們把匯總票簽好字，再把原始測評票封存包好，並且由他們三個人分別在三方報紙的接頭位置簽字。小明把匯總表的數據抄在筆記本上，並把他們簽字的談話記錄拿去，譚衛兵把匯總數據表遞給馮處長說：“師傅，請您看下這些數據，看有沒有誤？”
馮處長看了看說：“測評結果一般，談話情況？”
譚衛兵看了一眼小明，示意他說。小明說：“整個談話具體的優點沒有，缺點非常具體的也沒有，違法違紀行為說的有，但非常明顯的證據也說不上。”
譚衛兵聽了小明的說法，還是比較接近事實，所以我也什麽沒說。
馮處長想了會說：“盡量實事求是，但基層幹部也不容易。”
譚衛兵迴答到：“師傅說得對，一語中的！”
然後馮處長就沒再說什麽，譚衛兵也不再說什麽，心裏想著苗仁傑的事，我們不是紀委，但也不能今天提拔、明天就落馬。譚衛兵的第一次考察，還是還原考察的實際情況，不醜化不美化。
到家後，譚衛兵也隻好拿了份土特產，他想真正土特產無所謂，其他的退了了事。把土特產拿到家裏，譚衛兵一一打開檢查，沒有看到信封，但打開茶葉罐裏看到不是茶葉，裏麵有票子。譚衛兵一看，違法違紀的事不能幹。
坐在椅子上，他開始想先給馮處長打電話，但給馮處長打電話就沒迴旋餘地，後麵又怎麽辦？小葉又怎麽辦？所以想了下，譚衛兵給一下給小明打了一個電話說：“小明，我看土特產中有茶葉，我隻喝白開水，不喜歡喝茶葉，給你喝嘛。”譚衛兵本來還想說“如果你不喝就退給臨水，茶葉放在我這兒浪費了很可惜”。但最終沒說出口，就聽到小明說：“我也不怎麽喝茶葉，我就不喝了。”
譚衛兵說：“好，我知道了。”
又隔了一個小時左右，小明打電話給譚衛兵說：“我打開看到了，我也有茶葉，茶葉還不少。”譚衛兵就說：“小明，我是第一次考察，什麽也不懂。你有沒有什麽教我的？”
小明說：“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也沒聽說該怎麽做。”
譚衛兵就說了一句：“沒事，我隻是不喝茶葉，隻喝白開水。”
然後掛斷小明的電話。譚衛兵找到臨水縣組織部長王見的電話，趁他可能還沒有睡覺，就給他打電話。
打通電話後，譚衛兵說：“王部長，你好！我給你說個事，你最近幾天有空到山城來，給我聯係下。你們送的土特產很好，我很喜歡。隻是我不喜歡喝茶，我把茶葉送給你。”
王見部長說：“我也不喝茶。”
譚衛兵說：“我們都不喝茶，但我處理的話，我不好處理，還是你拿去處理的好！也不多說，事情也不大，你上來了一定要聯係我。我既不想打破潛規則，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絕對不想破壞我自己的原則。”
王部長說：“好，我懂我懂！我上來一定聯係你。”
譚衛兵不管王部長是否與高書記王縣長匯報，也不管馮處長他們怎麽處理，我隻知道我這兒有不一樣的茶葉，其他的我不知道。
他們在八點就聯係了臨水縣政府，說了大概九點半到，把參加民主測評和準備談話的人都召集起來，等我們一到就開始測評。
到了臨水縣政府大院，馮處長給譚衛兵說那是縣長王立軍帶著副縣長苗仁傑在大門口接。譚衛兵說到了臨水縣，一切聽師傅的。馮處長說：“小葉，在大門口停下，我們先下去嘛。”
譚衛兵先下車，然後等馮處長下車，前排的小明也下車了。
馮處長走了兩步說：“王縣長，我又來了，上次還說是最後一次。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譚處長，由他帶隊我們考察。”
譚衛兵看到王縣長中等身高，年齡五十歲的樣子，發福的身材盡顯官態，盡管他帶著謙卑的麵具，看得出是一個強勢人物，他穿著襯衣打著領帶，頭發的摩絲整的是不得了，根根閃銀光！
這時王縣長說：“譚處長好！歡迎譚處長馮處長李科長來臨水縣指導工作。”
譚衛兵說：“王縣長，今天到臨水縣的考察工作由馮處長負責，今天我是來當學生的，既向馮處長學習業務知識，又向王縣長學習如何主政一方的。”
王縣長說：“譚處長，這是今天的考察對象苗縣長。馮處長就是老相識了。苗縣長提拔成副縣長也是馮處長考察的。”
苗仁傑，不是神探狄仁傑，不知苗縣長的口頭禪是否有“袁方，你怎麽看？”苗縣長年齡應該是五十出頭，大腹便便，為了掩蓋“中央”的頭發稀疏，他硬生生的把旁邊的頭發拉長蓋到中間，美其名曰地方支持中間！我有點討厭這種發型，但官場上的禿頭好像都是這樣的發型，不像我在夢中當獄卒，我是自己用推剪推光頭，每周一推，有的同事用推了不算，還用刮胡刀刮，那簡直亮得可愛。因為我也是光頭，怎麽能說不可愛呢？看到這個苗仁傑的樣子，我就想到夢中那個12秒的跑男。當然考察幹部肯定不是以個人喜好而來，有規矩，講站位的。
苗仁傑上來先與走在前麵的馮處長握手說：“歡迎馮處長，馮處長一來，紅紅火火，鴻運當頭。”然後又與譚衛兵握手，說：“譚處長，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再與李小明握手說：“李科長，終於把你盼來了。”
這時馮處長說：“我們先去會議室把民主測評搞完了再進行談話。”
於是又上車，到縣府辦公樓前下車。隻見大樓前又有幾個人站在那兒。車一停穩，一個人就衝了過來，打開車門，手扶車門頂，並說：“歡迎馮處長，歡迎幾位領導！”
馮處長在他的攙扶之下走下車。譚衛兵也從另一邊走下來。馮處長笑著對我說：“譚處長，這位是臨水縣組織部部長王見同誌。”馮處長又對王部長說：“王部長，這位就是這次公開選拔的譚處長！”
譚衛兵先一步走上前，握著王部長的手說：“王部長好。”
他們一行人在王部長的帶領下上到五樓大會議室。
走進會議室，門口一工作人員比較隱蔽地做了一個手勢，此時王部長和王縣長已進門，馮處長則一腳剛跨進門口，掌聲，熱烈的掌聲迎麵撲來！分秒不差，絲絲入扣！
譚衛兵看到馮處長目不斜視地往主席台上走，譚衛兵在進來後邊走邊向坐在會議室的同誌們微微彎腰，微笑點頭示意，然後也往主席台上走。
主席台有六個椅子，王縣長和馮處長分列最中間的兩個位置，坐在他的椅子上。譚衛兵就靠馮處長坐，小明坐在我下首。王部長坐在王縣長旁邊，苗縣長坐在最那邊。
王部長看了看馮處長和王縣長，在接到馮處長、王縣長的示意後，他對著話筒說：“同誌們，今天市委組織部馮處長譚處長等三位領導來到臨水縣進行幹部考察工作。現在請大家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三位領導的到來，並請馮處長講話。”
馮處長麵無表情地說：“按市委組織部的安排，今天我們來考察苗仁傑同誌。具體步驟是先測評然後談話。按規定測評要麽是全體同誌參與，要麽是分普通幹部科級幹部按比例隨機抽取部分同誌參與測評。今天我們就是采取的是這種方式。測評表上就兩個意見，是否同意苗縣長提拔成常務副縣長。在同意欄或者說不同意欄畫鉤，在測評表下麵有一欄空白，你還可以在空白處用文字表達你的意見。下麵有請工作人員把測評表發下去，大家填好後可以把表翻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工作人員來收。”
同誌們很快就在測評表上勾了相應選項，然後工作人員立即就把測評表收上來。
馮處長說：“大會就這樣吧，測評表裝起給我們，然後我們就開展下一步工作——談話。”
譚衛兵拿出準備談話的名單給王縣長，名單本就是縣裏提供的，隻是我們要他提供的是一個較大的名單，然後我們再從大名單裏麵選取少部分同誌談話，至於四大班長的負責人和縣委常委，以及苗縣長曾經工作過的單位的人員代表，分管單位的班子代表等都是必談的。
但時間又緊，談話人員又多。所以馮處就建議把相關人員召集起來，叫他們寫一個匯報，落上名字，四大家負責人要一一麵談。
所以又移到小會議室，臨水縣組織部門早就按要求組織好了。馮處長對他們作了寫匯報的要求和注意事項，然後大家就在會議室寫。然後譚衛兵和小明先找臨水縣高書記了解情況。
譚衛兵說：“高書記，請你談一下苗仁傑同誌在縣裏任副縣長前後的方麵工作情況。’
高書記不慌不忙，既不像做報告那樣慷慨陳詞，也不像匯報工作那樣唯唯諾諾，說話句句得體，十分老到。從苗仁傑認真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到領導幹部群眾團結奮戰，從帶領群眾奔小康，到分管農業生產年年增長，讓人感到十分振奮。按照組織部門考察幹部的規範，考察人員主要是聽，當然也可以提出問題，對任何問題都不表態，不迴答，所以主要是高書記一個人講。
譚衛兵和於小明隻是埋頭記錄，時而抬頭看著高書記。高書記不愧為多年縣委一把手，談吐自若，娓娓動聽，天衣無縫，不知不覺就談了近半個小時。
接下來是縣長王立軍，王縣長雖然比高書記小兩歲，但當縣長也是老手，他和高書記一樣口若懸河，侃侃而談，一樣的虛的多，實的少，總共隻談了二十分鍾。接下來談了人大主任、政協主席、縣委副書記和組織部部長。一直談到中午十二點半鍾，才結束了這次領導的談話。
談完組織部長王見後，他說請譚處長李科長兩位領導到大廳就餐吧，縣四大班子成員已經候在大廳等待陪客了。縣委書記高昌明也走進來，原本背著的雙手移到麵前，交叉在隆起的肚子前，笑著說：“譚處長太辛苦了，整個上午也不休息一會兒！”
在吃飯的時候，譚衛兵對高書記王縣長說：“高書記、王縣長，下午你們各位都忙你們的吧！縣委組織部留一個同誌就行了，幹嘛總是興師動眾的。”
高書記揮著手說：“陪領導也是我們的工作，況且，省裏有些單位的處長下來,縣委、縣政府領導不陪還有意見呢！譚處長難得到我們縣來，大家都很珍惜這個機會。”
下午找科級幹部和普通幹部談話，但科級以下幹部談話中就不全是假大空，要麽簡單兩三句話不是很了解，道聽途說的就不說，要麽就具體說苗縣長對哪個人是任人唯親，對哪個工程項目有吃拿卡要索賄行為，又說與哪個女幹部不清不白，一些幹部隻是聽說他受賄貪色是罄竹難書。他們都是如實記錄，不添鹽不加醋，實事求是。
中午沒休息，在下午五點鍾才搞完，而馮處長一直在招待所休息。在他們離開臨水縣時，高書記王縣長苗縣長一直送到臨水縣城外，高書記說我們給每位同誌一點臨水特產，寫了名字，放在後備箱，請大家自行拿。譚衛兵看了一眼馮處長，看他沒說什麽，譚衛兵也沒開口。
在路上譚衛請示馮處長說：“民主測評表還沒有匯總，是明天匯總還是今天匯總？因為我後天去培訓，所以想請小明今晚把考察報告擬一下，明天下午把初稿給我看下再請馮處長把關，就交給領導。”
馮處長說：“那我們就在車上匯總如何？你兩個一個唱票一個記票，互相監督，我和小葉師傅也是監督。你看如何？”
譚衛兵說：“好！師傅就是師傅，四兩撥千斤，輕鬆解決！”
於是譚衛兵唱票，小明記票。用半個小時就匯總了。發出128張票，收迴128張，有效票127張，無效票1張。優秀21張，稱職42張，不稱職65張。稱職和優秀比例低於50%。
然後他們把匯總票簽好字，再把原始測評票封存包好，並且由他們三個人分別在三方報紙的接頭位置簽字。小明把匯總表的數據抄在筆記本上，並把他們簽字的談話記錄拿去，譚衛兵把匯總數據表遞給馮處長說：“師傅，請您看下這些數據，看有沒有誤？”
馮處長看了看說：“測評結果一般，談話情況？”
譚衛兵看了一眼小明，示意他說。小明說：“整個談話具體的優點沒有，缺點非常具體的也沒有，違法違紀行為說的有，但非常明顯的證據也說不上。”
譚衛兵聽了小明的說法，還是比較接近事實，所以我也什麽沒說。
馮處長想了會說：“盡量實事求是，但基層幹部也不容易。”
譚衛兵迴答到：“師傅說得對，一語中的！”
然後馮處長就沒再說什麽，譚衛兵也不再說什麽，心裏想著苗仁傑的事，我們不是紀委，但也不能今天提拔、明天就落馬。譚衛兵的第一次考察，還是還原考察的實際情況，不醜化不美化。
到家後，譚衛兵也隻好拿了份土特產，他想真正土特產無所謂，其他的退了了事。把土特產拿到家裏，譚衛兵一一打開檢查，沒有看到信封，但打開茶葉罐裏看到不是茶葉，裏麵有票子。譚衛兵一看，違法違紀的事不能幹。
坐在椅子上，他開始想先給馮處長打電話，但給馮處長打電話就沒迴旋餘地，後麵又怎麽辦？小葉又怎麽辦？所以想了下，譚衛兵給一下給小明打了一個電話說：“小明，我看土特產中有茶葉，我隻喝白開水，不喜歡喝茶葉，給你喝嘛。”譚衛兵本來還想說“如果你不喝就退給臨水，茶葉放在我這兒浪費了很可惜”。但最終沒說出口，就聽到小明說：“我也不怎麽喝茶葉，我就不喝了。”
譚衛兵說：“好，我知道了。”
又隔了一個小時左右，小明打電話給譚衛兵說：“我打開看到了，我也有茶葉，茶葉還不少。”譚衛兵就說：“小明，我是第一次考察，什麽也不懂。你有沒有什麽教我的？”
小明說：“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也沒聽說該怎麽做。”
譚衛兵就說了一句：“沒事，我隻是不喝茶葉，隻喝白開水。”
然後掛斷小明的電話。譚衛兵找到臨水縣組織部長王見的電話，趁他可能還沒有睡覺，就給他打電話。
打通電話後，譚衛兵說：“王部長，你好！我給你說個事，你最近幾天有空到山城來，給我聯係下。你們送的土特產很好，我很喜歡。隻是我不喜歡喝茶，我把茶葉送給你。”
王見部長說：“我也不喝茶。”
譚衛兵說：“我們都不喝茶，但我處理的話，我不好處理，還是你拿去處理的好！也不多說，事情也不大，你上來了一定要聯係我。我既不想打破潛規則，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絕對不想破壞我自己的原則。”
王部長說：“好，我懂我懂！我上來一定聯係你。”
譚衛兵不管王部長是否與高書記王縣長匯報，也不管馮處長他們怎麽處理，我隻知道我這兒有不一樣的茶葉，其他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