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特恪洛堡裏,安靜的房間就算一根針掉下都能清楚聽到。


    辦公桌前,威廉手扶著額頭,微微皺起的眉頭昭示他現在的情緒,撰緊的拳頭青筋浮現,地上散亂著一些文件和紙張,手旁的筆記本電腦上還泛著熒光,裏麵一行行是文字很是刺眼,起碼對威廉來說是這樣的。


    “怎麽了?”低柔溫婉的聲音讓在門口猶豫的小女孩手一顫,盤子裏的東西差點掉了。


    女孩拿穩東西,看著走近的婦人,高貴中帶著典雅,卻沒有一下大戶夫人的高傲,即使她的身份是那些夫人無人能及的,看著這個平和的婦人,女孩微微低下頭,“夫人,剛剛少爺好像在發脾氣,雅莉聽到裏麵有東西不斷摔壞的聲音。”難掩住擔憂,叫雅莉的女孩邊說邊看向那扇緊閉的大門,有些不可置信,少爺會發脾氣。


    伊麗莎白·雅琳娜,威廉的親生母親,對於麵前女孩的述說有些吃驚,發脾氣?這個詞和他那一直溫文爾雅的兒子好像一直沒什麽聯係,可是自從他們幫迴這裏後,他明顯有些變化,她這些年雖不怎麽管,但有些東西她也會覺察到的,“是不是少爺不小心摔了什麽東西?好了,你先下去吧,這個我端進去就行了。”


    “是,夫人。”小女孩點點頭,把托盤遞給麵前的婦人就退了下去。


    輕輕推開那扇門,雅琳娜端著白色的咖啡,看著偌大的房間,到處都很整齊幹淨,就如房間主人般,可是唯一顯眼的是辦公桌旁邊一地的東西,很是狼狽,而房間的主人卻靜靜的閉著眼睛,看起來好像很不好。


    盡管心裏有些擔憂,雅琳娜還是沒多大的舉動,輕輕的走了過去,放下杯子,撿起地上的文件。


    “母親?”也許是地上紙張玻璃什麽的碰撞聲引起了威廉的注意,睜開眼睛看著微微蹲著撿東西的麵前,忙站了起來,扶起她,“母親?你怎麽來了?身體怎麽樣了?”


    “管家,叫人進來收拾。”按下桌旁的按鈕,說完後扶起婦人到一旁的沙發上。


    “沒事,不用擔心,隻是感冒而已,吃了藥已經沒事了。”雅琳娜輕輕搖搖頭,雖然對自己的身體也感到奇怪,但也不想給兒子添麻煩。


    威廉卻還是緊鎖眉頭,看著母親依然蒼白的臉心裏很自責也很擔憂,自從和那個女人做交易拿到藥後,母親雖然解了毒,但身體卻留下後遺症。


    “對了,怎麽了?是有什麽不順嗎?”慈祥的母親如何看不出兒子的擔憂,可是又能怎麽樣,雖然她不明白其中的因由,雖然他們都瞞著她,但其實她心裏有時比誰都清楚,隻是不想,不想去計較,不想去挑起混亂,對於兒子,總是很內疚,因為自己的無爭和妥協,從小大不知吃了多少苦,雖然這些苦她不知道,但畢竟是母子連心,兒子的心思做母親的還是能理解一些,對於這次迴來後的改變,她也沒什麽過問,除非他自動告訴她。


    威廉斂去不悅,換上笑容,依然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如沐春風般,“沒事,就是公司一些事而已。”


    看到這個無懈可擊的笑容,溫和卻是那麽刺眼,雖然眼裏笑意中帶著絲絲溫柔,但卻也帶著無懈可擊的冰淩,這樣的偽裝是要經曆過怎麽樣的事才練成的呢。雅琳娜心裏有些鈍痛,也有些無奈,也許自己一直都是錯了,既然他不說,她也不再問,突然有點好奇到底有什麽事能讓他生氣,要知道,她這如王子般的兒子從來就是一個優雅安靜的人,別談摔東西,就算生些小氣,訓些話都不曾有,現在竟然會……,看著已經收拾好的地方,雅琳娜歎了口氣,“好了,不要太累了自己,多休息,我先迴去了,你別勉強自己。”


    送走母親,威廉收起笑容,有些頹廢的坐下,今天接到的消息很讓他無力也很憤怒,氣自己的疏忽,害好友也無辜卷進來,也恨那個女人,雖然知道她不會這樣輕易放棄,和她做交易時就是給她最後的機會,也算仁至義盡了,知道她的野心不會讓她收受,可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卻單單忽略了那件事,她應該早就盯上了宣吧,畢竟他的迴來和選也有些關係,可他竟然忘了,如果不是這樣……


    無力的閉上眼睛,備考著沙發,臉上盡是疲倦,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收了那些情緒,冰藍如海般深邃的眼睛此刻充滿決絕和冰冷,‘既然你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有些古樸的大庭院,雖然清冷卻帶著些許年代的滄桑,亦宣慢慢的跟著前麵的人走著,從飛機到船,再飛機,整整折騰了三天才終於到目的地,看著這個庭院,很像古代的府邸,隻是不同的是這些大都是用木製構成的,裏麵的一些女孩穿著也有些奇怪,那大概就是所謂的和服吧,拉開一扇扇的紙門,走過一個個地方,隻有一個感覺,冷清和壓抑。


    看著桌旁那個旁若無人品著茶的女人,亦宣微微眯了眼睛,帶他來的人已經自動消失了,房間很安靜,隻有水的聲音。亦宣慢慢的走了過去,也跪坐了下來,禮儀不管是日式還是中國的她都會,誰讓她的禮儀觀念太中,中國比較是個禮儀之邦。


    兩個女人毫無任何反應,一個繼續衝著茶,一個喝著茶。


    嫋嫋的輕煙帶著淡淡的茶香,雖不知道是什麽茶,但卻應該不差。


    靜默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就算以前在宮裏常跪的芙兒,現在也有些受不了了,可是,禮儀就是禮儀,即使心裏和身體都有些吃不消,但也沒表現半分。


    “下去。”冷冷的說了一聲,那個女人終於抬起頭來,眼睛裏透著淩厲直射亦宣。叛變的侍女行了個裏就拉開紙門下去了。


    亦宣從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變化,眼睛毫無情緒的迴視著。


    女人輕輕笑起來,低下頭,擺弄起茶具,雖然亦宣不懂得日本茶道,但因為喜歡茶,所以對茶道也有些了解,看著女人手中嫻熟的技巧,有些感歎,不一會,一杯香濃色澤都很好的茶就擺在亦宣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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