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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跟內酷哥住在一起的,而我也終於知道他在學校裏那麽不受人待見。


    其實都不說別人了,就連我很多時候都想裝出一副這人和我沒關係的樣子。


    這人簡直就是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成天神神叨叨邋裏邋遢,總喜歡穿著一件紅背心,下身一條軍綠色肥大休閑褲,還總喜歡把紅背心紮進褲腰帶裏,一雙人字拖縱橫校園,那叫一個拉風。


    他還特別喜歡占小便宜,我上過幾年班,手裏有點兒積蓄,這幾天他簡直把我當成了atm機,偶爾聽別人聊起過他,說這人的臉皮堪比城牆,這個學校裏隻要和他說過話的人,都被他借過錢,而且從來不還。


    所以久而久之,他就成了這個學校最不待見的人。


    這幾天我主要工作,是在內酷哥的授意下,去學校附近找一種叫做“益母草”的東西,然後每天早上起來采集露珠,每天都要喝一大罐露水熬製的益母草湯藥。


    內酷哥解釋說我之前碰到的髒東西太多,身上陽氣被吸了很多,喝這東西能夠補迴陽氣。


    而我心裏邊惦記的則是我自己的事,聽唐寧說,隻要那個冒充我的東西一天沒有抓住,我就任然處於危險當中,上次在昭王陵解決的那些髒東西,隻能管得了一時,但我任然被更多的髒東西在暗處盯著,隻要時機一旦成熟,它們就會對我張開血盆大口。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倒是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我精神狀態也跟著一天天好了起來,每天吃得飽睡得香,對我來說已經很久沒過上這種愜意的生活了。


    而我最大的煩惱卻來自於內酷哥,這個人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隻要閑下來,他就會拿出手機,翻開他和唐寧的聊天記錄,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研究。


    一會兒問我唐寧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對他有意思了,一會兒又問我唐寧問什麽要用感歎號,是不是對他不耐煩。


    而我看了那幾條信息過後,沒忍住直接炸毛,衝他吼了一聲,“這他媽都是兩天前的聊天記錄了,你還問我幹啥!”


    內酷哥則一臉委屈,“我就想知道那個時候,他對我的看法是怎樣的。”


    他也會主動給唐寧發一些信息,每次隻有短短幾行,但他卻是至少琢磨了大半個小時,反複寫,寫了刪,刪了改發過去的。


    而唐寧迴複的內容和時間,直接決定內酷哥當天的心情,比如說有一天下雨,內酷哥琢磨了大半個小時候,最終發過去幾個字:今天下大雨,出門記得帶傘啊。


    而在我看來這簡直就是廢話中的廢話,大家都在同一個地方,下不下雨人家唐寧能不知道啊。


    然後唐寧過了十分鍾才迴的,在那十分鍾裏,內酷哥坐立不安,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一個勁兒的問我,唐寧是不是不願意迴他的信息,剛才他發的那條信息是不是不妥當,唐寧是不是很煩他,所以才懶得迴他信息。


    我被他弄的欲哭無淚,“大哥,人家或許剛好沒看見,或者是正在忙而已,你想太多了。”


    “噢,說的也是,很可能就是這樣的。”內酷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冥思苦想。


    十分鍾之內,內酷哥幾乎機不離手,每隔幾秒鍾就看一眼屏幕,然後反複檢查是不是被他調成了靜音。


    最後唐寧終於有了迴音,隻有一個字:嗯。


    “她迴我了,她迴我了!”


    內酷哥激動得手足舞蹈,那個嗯字她足足看了無數遍,接著又開始眉頭緊皺,“張展豪,你說她隻迴一個字,是不是在敷衍我?”


    而我則一句話也沒有說,對這個人已經徹底無語了。


    第二天又下了大雨,內酷哥依舊用了半個小時,編輯了一條下雨了,出門記得帶傘的信息發過去。


    而這次唐寧是秒迴,兩個字:嗯嗯。


    這一次,內酷哥心花怒放,一向摳門兒的他,居然表示要請我喝可樂,一整天都表現得特別開心。


    當時我隻把內酷哥當成是神經病,可是後來,當我自己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才體會到,在愛的人麵前,對方迴複信息的時間多一分鍾或者晚一分鍾,多一個字或者少一個字,在自己看來都是一整天最重要的事。


    而內酷哥每天做的最多的第二件事,就是拿著望遠鏡偷窺對麵女生宿舍,每天早中晚各看一次,每次至少十分鍾以上。


    我對他這個行為和無語,一方麵口口聲聲的說愛著唐寧,另一方麵又偷窺女生宿舍,這人就是個矛盾體。


    這天,又下了大雨,但和之前的機場雨不一樣,天空特別沉悶,厚厚的黑雲像是快要坍塌。


    內酷哥反常的沒給唐寧發信息,隻是站在窗戶邊上抬頭看著黑壓壓的天幕,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直到雨停之後,他才拿起電話給唐寧撥了過去,“剛才那雨有點兒不對勁啊。”


    也不知道唐寧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內酷哥的表情卻越發凝重起來,最後點了點頭,“嗯,那就隻好賭一把了!”


    掛斷電話後,內酷哥從床底下掏出那口大皮箱,一麵在裏邊翻找著什麽,一麵對我道:“你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去哪兒?”我問。


    內酷哥顯得有些焦急,“先別問那麽多,等會兒路上再慢慢說,你先收拾一下!”


    我也沒多問,看見他這個表情也能猜到肯定有什麽事發生。


    他讓我先去學校門口等他一會兒,他去把車開過來。


    哪知道我剛在學校門口站了兩分鍾,就有一個男生氣喘籲籲的朝我跑了過來,“你是張展豪?”


    我瞅著那男生覺得麵生,“對啊,我們認識嗎?”


    “楊楓出事兒了,趕緊跟我來!”


    那男生看起來挺著急的,拽著我就朝著旁邊一輛綠色的轎車跑去,我聽見他說的這話,心裏邊也開始緊張起來。


    就連忙問到底怎麽了,那男生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把我往車上拽。


    我剛準備上車,突然想起內酷哥不是還在學校嗎?就算有事兒幹嘛要上車?


    “快啊,來不及了!”那男生顯得特別著急,一麵說著一麵把我往車上推搡。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吱的一聲,一輛豐田越野車疾馳而來,把前邊那輛綠色轎車給直接撞到一邊。


    而那個男生也跟著飛出去,在半空中我看見他腦袋都掉了下來。


    我被嚇得差點尿出來,長這麽大,還是頭一迴看見真正的車禍在我麵前發生。


    而造成這場車禍的卻是內酷哥,隻見他搖開車窗,很是淡定的看了我一眼:“愣著幹嘛,趕緊上車!”


    看見他這個樣子,我連忙慌張的問:“你剛才撞人了……”


    哪知道內酷哥卻衝我淡然一笑,“你再看看,我撞著誰了?”


    我扭頭一看,整個人頓時就懵了,隻見剛才發生“車禍”的地方,那輛綠色轎車和那個被撞掉腦袋的男生竟然憑空消失。


    突然瞥見地上有個東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輛巴掌般大小的綠色紙車!


    “別愣著了,先上來再說!”


    內酷哥顯得特別平靜,我坐在副駕,腦子裏一直是剛才那事兒,直到上了高速我才迴過神來,連忙問內酷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就說剛才那場大雨有問題。”


    內酷哥嘀咕了一句,然後扭頭看著我說,“本來按照推算,你的時間至少還有兩個星期,可是剛才那場大雨陰氣特別重,恐怕是那些東西按捺不住了,所以就提前出來了。”


    “剛你看見的那個男生根本就不是人,還好我來得及時,要是你跟著他上車就麻煩了!”


    說完後,他皺著眉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真他娘的,沒想到那些東西大白天的就敢動手,那是得有多饑渴!”


    看我這個樣子,內酷哥說也不用太緊張,現在還沒到最危險的時候,隻要今晚能夠順利抓到血參,就能繼續延緩這場危機。


    “血參?”我聽著這次挺新鮮。


    內酷哥點了點頭,“沒料到那些東西會提前動手,繼續用益母草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得想辦法繼續補足你身上的陽氣。”


    然後我又問,既然有血參這麽好的東西,為什麽不早一點就去找。


    內酷哥白了我一眼,“你以為那麽簡單啊,那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得冒很大的風險,還得再有那麽一點點運氣,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事情都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用這個辦法。”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怪不得剛才聽內酷哥跟唐寧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一句賭一把,恐怕這事兒真沒我想的那麽簡單。


    在路上的時候,內酷哥又跟我說了一些關於血參的事,說那東西其實也就是人參的一種,隻不過十分罕見,必須生長在人的屍體上,浸潤數百年,而且必須滿足許多特別苛刻的條件,才能最終成型。


    而成型以後的血參,就已經是成了精的東西,在井研縣的九子山上就有一株,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過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抓到那株血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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