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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相遇是注定的,命運使然,就如同在寧府受了委屈獨自想要迴家的寧冉冉和趁人不注意溜出來想要近距離觀察傳言中母故裏的墨蕭凡。


    於千萬人中不期而遇,聽上去很美,也僅僅隻是聽上去而已。


    逼仄陰濕的小屋散發著一股混雜著食物餿味的腐朽氣息,屋外的陽光很盛,那些可以帶給人溫暖的光卻半絲都透不進這間屋子。腐朽與生機,陰寒與溫暖,一牆之隔。


    “你叫什麽名字?”原本靠著牆根的墨蕭凡看著不遠處的小丫頭蜷縮成一團,卻一點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略有些擔心。


    彼時的墨蕭凡還是一個陽光善良未經權數心計洗禮的小男孩,溫柔謙和。


    “寧冉冉。”


    那時的寧冉冉雖嫻靜,可也還是一個被拐子關在這裏的小姑娘,心中恐懼,再加上原本就在寧府受了委屈,心中更是難過,如今有一個溫柔的男孩子輕聲細語,心中的難過就像是決了堤,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哽咽。


    “你怎麽了?你別哭,你不用害怕的,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的。”墨蕭凡會錯了意,以為寧冉冉被嚇哭了。他從未見過女孩哭,父皇並沒有女兒,他沒有妹妹,宮裏大大小小的宮女也不敢當著他的麵哭。


    宮裏是有規矩的,身為宮女,除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求主子去討個理,不然是不能陰沉著臉讓主子心煩的,更別提哭了,更何況墨蕭凡還是一個孩子,縱是討理也要衝著皇上哭去。


    如今寧冉冉從一開始的哽咽演變成不停的掉眼淚,墨蕭凡便有些慌了。


    “我說的是真的,你相信我,他們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馬上來找我的,咱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恩,我相信你。”寧冉冉依舊掉著眼淚。


    “那你怎麽還哭?”


    “我想我娘親和我爹爹了。”


    墨蕭凡安靜了下去,沒了聲音。


    “你怎麽了?”男孩安靜讓寧冉冉有些好奇。


    “我也想我母妃了。我父皇說,江南是我母妃的故鄉。我纏著著父皇好久,他終於答應帶我來這裏,但是來了之後,每天都有人上門去請安,再加上父皇是萬金之體,是絕對不可能跟我出去閑逛的,可我想要看一下母妃長大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所以我就擺脫了那些跟在我身邊的侍衛和奴才,偷偷溜了出來。”墨蕭凡想起自己這唯一一次的出宮還被拐子騙來了這裏,略有些羞赧,“結果沒想到被那兩人騙了過來。你呢?你怎麽會自己跑出來?”


    墨蕭凡看著寧冉冉的穿著不差,長得也是粉粉嫩嫩的漂亮,精致的小臉略有些嬰兒肥,說話也是溫溫柔柔,應該是一個乖女孩。再加上方才她說想自己的爹爹娘親了,想必平時在家裏也會很聽話,這樣一個女孩怎麽會一個人跑出來了呢?


    被他一提,寧冉冉又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眼淚緊跟著又蓄滿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我是從外祖母家跑出來的。我爹爹和娘親都不在這。”


    “你為什麽跑出來?是想找他們嗎?他們是出去辦事了嗎?”


    “不是的。我家在離這很遠很遠的京城,我從小就被外祖母接來了這裏。爹爹很忙,娘親好像生病了,所以他們隻能每年過來一兩次。可是府裏的小孩都說我爹爹和娘親不要我了,所以才讓我改了自己的名字,我很生氣,可是他們還是一直說,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外祖母這兩天一直咳嗽,我不想讓她和我一起難過,我就自己偷跑了出來,想去京城找我的爹爹和娘親。”


    想起了傷心事,寧冉冉又哭了起來,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好像不要錢似的。


    “你別哭了。你爹爹和娘親肯定會來將你接迴去的。我父皇說過,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就算是暫時的離開也是身不由己,他們終究會迴來的,因為這裏有他們的骨肉,有他們的血脈。”墨蕭凡像個大人似的複述著墨晨楓的話。


    “父皇?從方才我就聽見你說過這個,‘父皇’這是什麽意思啊?”


    “額…”墨蕭凡聽到這個問題有點蒙,心裏想著,要怎樣才能給這個小女孩講清楚呢?


    予我身體發膚,賜我骨血的人?話到了嘴邊,在嘴裏轉了一圈又被墨晨楓咽了肚子裏,想了想,終於找到了一個他覺得小女孩能聽懂的話:“我說的‘父皇’就像你說的‘爹爹’一樣。”


    “那為什麽你喊‘父皇’,而我喊‘爹爹’呢?”兩個稱唿在寧冉冉的嘴裏轉了一圈,她覺得“父皇”要比“爹爹”好聽得多,於是繼續說道:“以後我也要叫‘父皇’,不叫‘爹爹’了。”


    墨蕭凡聽到她如此說,小小的少年皺了皺眉頭,學著墨晨楓教導自己時的神態樣子,對著寧冉冉開口道:“你不能管你的爹爹叫‘父皇’。”


    “為什麽?”


    墨蕭凡知道這個稱唿代表著什麽,但是他說不清楚,更何況他覺得就算他說了寧冉冉也不會懂,她也沒有必要懂,就隻是又重複了一遍:“你不能管你的爹爹叫‘父皇’。”


    但是眼見著剛剛已經笑得開心的寧冉冉眼睛裏又含了淚,連忙改口道:“別哭,別哭。你叫就是了。”


    小女孩的淚說來就來,說走走得也快。那邊墨蕭凡的話剛剛落音,寧冉冉就已經破涕為笑了。


    墨蕭凡眼見著小女孩終於陰雨轉晴,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心裏鬆了一口氣,手指勾了一下女孩小巧的鼻子,渾不在意的哄著寧冉冉:“那你也如此叫你爹爹了,開心了吧?”


    “恩。”寧冉冉重重的點了點頭,像是得到了被外祖母藏在精美罐子裏的蜜糖。


    如今的兩個孩子誰都不曾想過,他們無心的一句童語,在幾年後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把收割了滿門性命的刀。


    這是以後的事,如今兩個孩子已經熟識了。


    孩子的友情就是這麽奇妙而簡單,一塊糖果,一句話,一個許諾,兩人便成了朋友。


    不多時,正如墨蕭凡所說,他的侍衛在發覺小皇子走失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整個小城搜索了一遍,最終找到了讓他們擔驚受怕的小主子,也救出了與墨蕭凡同在一處的寧冉冉。


    “我要親自將她送迴去。”墨蕭凡端著皇子的風儀,卻還惦記著寧冉冉說過的他外祖母府裏的小孩子欺負她。


    “冉冉,你跑哪裏去了?知不知道外祖母多擔心你!”寧老太太自從發現寧冉冉不在寧府之後,整個人都慌了,心想著冉冉這孩子一向乖順,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一聲招唿都不打就自己溜出府去玩。於是寧老太太問了府裏的丫鬟奴才,這才知道,寧冉冉在她跟前表現的一副開心的樣子是為了想要寬她的心,實際上這寧府裏有幾個不大的家生子一直欺負寧冉冉,如今更是說出了寧冉冉是被自己的爹娘扔掉不要的孩子,難怪這丫頭會自己偷溜出去。


    寧老太太雖然心底對寧冉冉憐惜的不行,但臉上依舊嚴厲,她不能讓寧冉冉有第二次獨自跑出府的想法,這一次能被人救了,那下一次呢?她一個不滿十歲的小丫頭,哪懂外麵的人心險惡,怕是別人將她賣了,她還給別人數錢呢。


    “老夫人,原本您教誨自己的外孫女,外人不該插嘴,但是冉冉是我救迴來的,我想我或許可以說兩句話。”墨蕭凡看不得寧冉冉一臉要哭的樣子,隻能上前打斷了寧老太太的訓斥。


    寧老太太打量了一下這個比寧冉冉大不了幾歲的小男孩,一身合體的衣服服帖的穿在他的身上,哪怕是經曆了這樣一番在小孩子眼中應該算是很恐怖的事情也不見他臉上有一絲心緒不安的痕跡,大概唯一顯示著他真的和寧冉冉被關到了一起的,便是這小男孩鞋子上沾的一點塵土,和那衣服上的幾處褶皺。寧老太太見過不少達官貴人之子,卻總感覺比眼前的少年少了些什麽。


    知曉眼前的少年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寧老太太的眼光中便多了幾分審視,語氣也是慎重:“小公子是冉冉的救命恩人,有何高見但說無妨。”


    墨蕭凡也不與她客氣,直接說道:“冉冉說這府中有人欺辱她,雖然我不知道您府上的規矩,但我想,不管在何處,奴才總不會是能爬到主子身上去的,這是其一;冉冉想迴家去看望她的爹爹和娘親,想必也不是一時興起,還請老夫人全了她這一心願,這是其二。”


    聽著墨蕭凡句句都在為自己說話,不像外祖母看她迴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訓斥她,雖然她知道祖母是為了她好,但心底的委屈是難免的。


    “蕭凡言盡於此,還請老夫人思慮周全。”墨蕭凡說著話一個侍衛便附耳說了句話,墨蕭凡起身拱手,像寧老太太行了一禮,“方才侍衛說,家父在尋蕭凡,蕭凡不便多留,還請老夫人恕罪。”


    “無妨。”寧老太太看著眼前不大的人,做起事情來卻有板有眼,又見自己的外孫女眼巴巴的看著人家,心下笑了笑,“冉冉去代祖母送送小公子吧。”


    “這個給你。”剛要走出寧府,墨蕭凡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物件遞到了寧冉冉的手上,“以後你迴盛京了,我去找你。”


    碧玉雕成的小玩意上有一個鮮紅的穗子,隨著風輕輕晃著。


    寧冉冉接過手中,也順路接來了往後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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