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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原本不在這的。我和姐姐是雙生子,我自小身體孱弱,四歲時便被家裏送到江南隨著外婆長大。姐姐與我不同。”樂然的的聲音泛著一絲苦澀,“其實好多人都說,我與姐姐的名字換過來才好。姐姐從小便是男孩子的脾性,對繡圖女紅c琴棋書畫從不感興趣,反倒是跟著府裏的的家生子舞刀弄槍,一刻也不得閑。父親愛母親至深,因母親在生產時染了疾,便再也不願讓母親去鬼門關裏趟一遍了。可是無子總歸是不孝,父親便將堂兄過繼了來。”


    少女掬著一杯清茶輕啜,思緒卻飄遠。


    從嘉元年。


    朝代更迭,天道輪替,盛乾經曆了一番大的波折,終於在新皇墨晨楓登基後趨於平定。


    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這世間從沒有一蹴而就的事。


    前朝遺留的官員是去是留,如何分配,就任何職,成了新皇登基後首需解決的問題。


    有一些曾經在前朝顯赫一時的家族不甘落於世俗,想要趁著新朝未穩博一番大事業,卻被墨晨楓連根拔起,比如沐家;也有一些趨於安身立命,隻願保全族中上下的家族自願隱退,比如聶家;還有一些識時務者早已調轉了陣營,成為了新皇的追隨者,新朝的護門犬,比如高家。


    有了沐家謀逆未遂在前,那些口口聲聲說想要解甲歸田,隱退於世的家族哪怕給出了十足十的誠意,新皇依舊不肯放行。兩廂僵持下,那些早已身居高位的識時務者為了給新皇解憂便想出了一個方法——所有想要歸隱的家族必須簽下家族的下一代再不會有男丁的協議,至於生下來的男丁,由家族自行處理,且這一協議不得外傳,否則抄家滅門,株連九族。


    這方法堪稱絕妙,既能保證那些欲歸隱的家族再無與朝廷對抗的能力,又能在可預期的時間內將那些隱退家族的勢力收為己有,還向不知情的天下人彰顯了新朝廷的容人之量。


    有些家族不甘心,要知道一個大家族的下一代沒有男丁便意味著這個家族必然走向沒落,可是墨晨楓的雷霆手段震懾了所有心存妄想蠢蠢欲動的人,為了自保那些自願隱退的家族隻能簽下了這條協議。


    高家家主高斐也憑借著這一事件表達了衷心,在往後的日子裏青雲直上,直至坐上了右相的位置。


    那些隱退的家族再成不了聲勢,曾經顯赫一時卻不想最後落得個散落各地的下場。


    聶家最終落腳在了離盛京不遠的齊州。


    齊州三麵環山,風景秀美,且泉水眾多,素有“四麵荷花三麵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譽。


    如此地方必然鍾靈毓秀,人傑地靈。


    齊州本地便有兩大家族,分別是為官的方家,與經商的胡家。


    方家家主方業明原本是齊州商河縣的父母官,頂著一頂烏紗帽,計較著官場上的蠅營狗苟,無功無過,屬於保守派,政績尚且說得過去,後來不知如何入了右相高斐的眼,從商河縣的縣令一路高歌成了齊州郡的知府。


    一時之間齊州郡留言遍布,大街小巷說什麽的都有,然最可信的有兩個,一是這方業明做官不成,但養女兒卻是一把好手,接連送出數個女兒,一路鋪到了高斐的腳下;還有一說便是方業明在商河做知縣的時候,恰巧捉住了流竄至此的前朝餘孽,這方業明打了一手好算盤,明白自己官小吃不下這滔天富貴,倒不如給盛京裏的大人物送一個人情,得一方庇護。可身居高位的大人們誰會理會一個小縣城裏的父母官?自然是沒有的,隻能退而求其次,剛巧高斐也需要一個表忠心的機會,二人不知如何碰到了一起,隻知這功勞高斐領了,後來高斐平步青雲做了右相倒也沒忘了給他遞刀的方業明,一句話便將他提拔成了齊州知府。


    事情究竟如何發展的,除了高斐與方業明,旁人全不知曉,也隻能按著一點枝根末節去揣測。


    與方家並齊的是經商的胡家。


    胡家家主胡澤濤著實是經商的好手,上至皇家茗茶c錦緞,下至卒夫酒肆c茶館,無一不涉,甚至有傳言胡家暗中有一支人馬專司開采販賣私鹽,然,與方業明的升官一般,查無實據,不了了之。


    總之這齊州的兩大家族的發家史著實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兩個家族在齊州平分秋色,麵上融洽,官商一家,私下裏卻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畢竟齊州雖大,但來錢快的路子也不過就是賭場和春樓,而這兩樣被胡家緊緊地抓在了手裏,方業明根基不穩,錢財上自然無法與胡家抗衡,連做了幾莊生意都賠得血本無歸,兩家的杠子也就結下了。


    可自古“民不與官鬥”,胡家再昌盛也不過就是個商戶,族中子弟學的也都是經商之法,完全沒有想要謀取個一官半職,幾個迴合下來,方業明摸透了胡家的底細,就著販賣私鹽這一條線可勁兒的往胡家潑髒水,一時間,胡家收入下降不說,子弟也有幾個折進了牢中。


    這個時候,聶家來了。


    最初,聶家選擇在齊州落腳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早先曾與胡家有過來往,所以落腳之後與胡家交往也就密切了些,再加上早先聶家也是盛京數得著的大家族,自然不會將小小的齊州知府放在眼裏,更不會想到初到齊州去給當地知府送一份見麵禮。


    原本還想著聶家是世家大族人才錢財必然不少,可以與之結交的方業明在遲遲不見聶家前來拜訪的情況下,忽然聽到底下人議論說胡家欲與聶家結親,而聶家未有答複卻也不曾拒絕,登時大怒:“原本想著這聶家也算是個大族,不曾想家主竟是個不懂禮數的,如此,便怪不得我方某人了。”


    方業明連夜放出兩則消息,一則是胡家販賣私鹽,另一則是聶家糾結齊州商賈,意圖不軌。


    剛剛平靜的水麵霎時又被攪混。


    在聶家與胡家尚未聽到風聲的時候,這消息便已傳入了盛京。


    真真假假,無人能辨別,盛京烏雲障日,無數心存不軌的家族冒了出來,聲稱“願唯聶家馬首是瞻”。


    聶家遷出盛京之時為了表示家族不存有異心,將所有的枝葉都收了迴來,故而對盛京的風雲變化全不知曉,更不知道一把鍘刀早已懸在了頭頂之上,隻是好奇為何短短幾日盛京中的家族不斷派人前來拜訪,說話也是遮遮掩掩晦暗不明,更有甚者打著迎娶聶家之女的名號前來探查消息,聶家確實是有幾個待嫁之女,聶家家主聶文博不疑有他,但長此以往終究是察覺到了一些端倪,但,為時已晚。


    而胡家原本打的便是借聶家之力與方家抗衡的主意,結親的消息也是故意放出去的,卻不曾想會有如此多的家族前來提親,更覺得聶家實力不俗,甚至向聶文博透出了願意家中嫡子迎娶聶家庶女做主母的意思。


    要知道一般家族都看不起庶女,庶女想做主母要麽下嫁低幾個階層的人家,要麽做填房給人續弦,像胡家這種家族雖說是商賈之家,但卻把握著齊州的經濟,能說出娶一個庶女做主母已經是天大的讓步了。


    這親事就這麽敲定了下來,隻是那合適的庶女年紀尚小又新喪母,婚事隻能到守孝期滿之後再提。


    一手促成這件事的方業明樂見其成,隻等著拿到最後的“真憑實據”,好去抓人領賞。


    從嘉二年,聶家雙喜臨門,聶家家主添了兩位千金,聶家大擺酒宴。


    從嘉七年,聶家與胡家互換了庚帖,尋了良辰,定了婚期。


    兩年後,聶家與胡家正式結親,新郎鮮衣怒馬,男兒本色,新娘紅綢遮麵卻仍能看出喜笑晏晏。齊州郡家家戶戶都分得了喜糖,八抬大轎,笑語喧囂。


    也是這一天,距離齊州不遠的盛京也陷入了一片紅色,帶著鮮血的紅,沉鬱,血腥。


    早朝之上,右相高斐上奏前朝遺留官員結黨營私,暗地裏又與齊州聶家勾結,意欲謀反,一項項“莫須有”的罪名壓在了平日裏與高斐不和的官員身上,幾年前他們前去聶家探查的事情也被作為了意欲謀反的證據,積攢了數年的罪名與奏折如水般傾瀉在了於朝堂之上跪了黑壓壓一片的官員身上。


    墨晨楓還沉浸在沐靄晴離去和太子身弱患有重疾的煩躁情緒中無法自拔,這件事便成了他宣泄情緒的渠道,“格殺勿論”,輕飄飄的四個字不知害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大喜之日,紅綢竟不及噴薄的鮮血明豔,胡家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聶文博拚死帶著所剩無幾的家人逃到了這荒山野嶺,取名“匿生山”,藏匿才可生存。


    墨鈺當時還小且身染惡疾並不記得這些,隻能看向晟睿。


    “你又如何知道這些?”晟睿凝著樂然,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我的姓氏便是‘聶’,我的姓名是‘聶樂然’,拚死逃到這匿生山的便是我的父親,聶文博。”樂然手中的茶撒了大半,順著手腕往下打濕了絳紅色的衣袖,那一抹水漬格外明顯,像是被鮮血浸紅,“我堂兄臉上的傷也是如此來的。”


    “我想,若不是因我體弱,父親在我五歲時將我送到了外婆那裏調養,怕是如今的樂然早已成了一抔黃土,消散於世間了。”


    少女的聲音淡淡的,隻有濃的化不開的悲傷,並不見多少怨恨。她仍舊是一個笑意溫婉的女子,哪怕這天下的主人害得她家破人亡,她終究不曾因怨恨迷失了自己。


    正因如此,那份悲傷才更叫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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