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推開他辦公室的門進來。


    謝瑾川不悅的抬起頭,他的秘書臉色慌張,有些緊張道:“出事了謝總,常豐元被警察帶走了。”


    他砰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


    “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了?”


    秘書白著臉搖頭:“具體不知道,常豐元今天在參加例會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在20分鍾前,幾個穿製服的警察直接衝進會議室將人帶走了。”


    “去看看。”謝瑾川摸起手機立刻往外走。


    可剛走到走廊,他像是想到什麽猛地定在原地。


    他忘了,在公司裏他和常豐元沒有業務往來,更是不熟悉的關係。


    況且常豐元是崔弦月的人,他和常豐元的關係實在尷尬,不宜私下見麵。


    “謝總?”


    秘書是謝瑾川的人,自然知道他和常豐元真正的關係。


    可他卻忽略了這是在魔都。


    “迴去。”


    秘書怔愣片刻,又跟著謝瑾川往辦公室走。


    最近謝瑾川母親離婚,他焦頭爛額之下,既要安撫母親的情緒,又要顧及公司裏的事,整個人被焦躁包裹得喘不上氣來。


    在慌亂和緊張的氣氛裏,人最容易犯下錯誤,做無知的蠢事。


    謝瑾川在心裏安撫自己好一會兒,才覺得腦子冷靜下來。


    “你先去打聽一下,問問今天參會的人,那些警察帶常豐元走的時候說了什麽,其餘的不要多問,對了知道他是被哪個分局的人帶走的嗎?”


    “隻聽說是經偵。”


    那就是經濟犯罪。


    企業高管經濟犯罪,不外乎是挪用公款和貪汙受賄。


    告他們的,隻可能是公司。


    也就是說,常豐元是被霍氏集團告了。


    會是誰呢?


    霍家二房的人?霍老爺子?還是...


    崔弦月?


    如果是前兩者,那還好說,謝瑾川雖然還沒改性霍,但畢竟是一家人,即使常豐元出事也連累不累謝瑾川。


    更何況這私下跟常豐元聯係都是霍祁亭授意的。


    霍祁亭一定會保他。


    可如果是崔弦月將常豐元告了,那這事就不簡單了。


    崔弦月如果是爭風吃醋,霍祁亭也能把那個蠢貨安撫下來。


    可如果是崔家或者霍嶠在背後授意,常豐元就是一個棄子,還要防備常豐元將他供出的危險。


    謝瑾川當機立斷給霍祁亭打電話。


    *


    霍家別墅二樓大大的臥室裏一片狼藉。


    崔弦月喘著粗氣撕扯著霍祁亭的衣服。


    她麵目猙獰,眼睛裏滿是恨意。


    霍祁亭煩不勝煩,心中湧起暴虐,再也控製不住一把將她推開。


    “啊!”


    崔弦月被他大力推到,腳下柔軟的拖鞋踩進破碎的玻璃渣裏,她一向養尊處優,突來的尖銳疼痛讓她眼前一黑,腳軟的跌倒在地。


    可她這幅可憐模樣並沒有引起霍祁亭絲毫同情。


    他厲聲道:“蠢女人!常豐元是你學弟,你竟然把他告了,怎麽,你想讓公司所有人知道你的人在霍氏集團挪用公款?”


    “崔弦月,我以前隻覺得你不聰明,沒想到你這麽愚蠢,腦子簡直被狗吃了!常豐元這些年手腳不幹淨,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早就把他趕出霍氏!”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竟然主動把這個汙點送給二房!你瘋了吧?你忘了我是你丈夫,這麽多年你在事業上幫不了我,又不能多生一個聽話的孩子,這些我都忍下了,可現在你竟然還敢拖我後腿!”


    “崔弦月,你這個賤人快去撤銷控述!不管你以後想把常豐元如何,現在絕不能讓他被警察控製起來!不然,我一定跟你離婚!”


    他狠戾的話說完,終於接起響了有一會兒的電話。


    “喂?瑾川?”


    低著頭看著一片狼藉的女人眼睫一顫。


    在她抬頭時,恰好看到男人毫不留情轉身從房間裏離開的一幕。


    她一個人留在一片狼藉裏。


    腳下是血跡,疼的厲害。


    手心擦破皮,脖子上被霍祁亭的戒指刮出傷痕血道。


    一滴水跡落在她手麵上,崔弦月麵前一片模糊。


    她堂堂崔家大小姐,天之嬌女、有最好的家世、有愛她的哥哥和爸爸,可她如今怎麽像個被拋棄的無能的沒有見識的婦女一樣?隻知道掉淚?


    崔弦月倏然擦掉淚,抬起頭滿是恨意的看向緊閉的房門。


    她絕不會放過他們。


    *


    霍嶠聽到常豐元發生的事時也很驚訝。


    他本來以為最好的結果是,崔弦月這個正宮去找陳芙的麻煩。


    誰知道崔弦月直接繞過陳芙,倒是將常豐元給處置了。


    也是,常豐元的位置太敏感了。


    他作為崔弦月的親信,這些年在霍氏和崔氏裏作威作福,就連霍嶠在他 麵前也要裝樣子。


    可崔弦月這麽信任他,他竟然早就倒戈在霍嶠那裏。


    並跟霍嶠的小情人陳芙是舊識。


    這怎麽不讓崔弦月破防?


    她或許隻想讓常豐元付出代價,不管是告他職務侵占、還是挪用公款、亦或是受賄,隻怕都會拔蘿卜似的將地裏的爛泥扒出來。


    不知道崔弦月毫無章法的一通操作,會讓多少人寢食難安。


    霍嶠倏的嗤笑一聲,眼底露出一絲快意。


    他敲響崔弦星的辦公室房門。


    “進來。”


    “舅舅。”


    “聽說了?”崔弦星頭也沒抬淡淡問,“我已經讓人把你媽接迴來了,後麵的事會讓崔氏的律師跟進,這事你不要參與。”


    “接迴來?她願意?”霍嶠嗤笑。


    崔弦星語帶警告:“霍嶠,她是你媽,你不應該用這種嘲諷的語氣說她。”


    霍嶠恢複冷靜,淡淡說:“舅舅,如果不是你和爺爺縱容,任何人都不會嘲諷她。”


    崔弦星眼裏寒意一閃,霍嶠安靜站在那兒與他對視。


    “霍祁亭就是一隻吸血鬼,不把她身上最後一絲油榨幹絕不會罷休。”


    崔弦星眸光微動,片刻後有些疲憊又無奈地倚在座椅上:“...你媽最近住在老宅,你這幾天都別過去。”


    霍嶠握緊拳頭,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又是這樣,什麽都不會改變。


    隻是現在他已經不會再被這些憤怒的情緒裹挾。


    “站住!”崔弦星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說:“跟姓裴的小子說,做事擦幹淨屁股,別讓你媽知道這事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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