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之很久沒抽煙了。


    他靠在牆上,手裏擺弄著一根煙,偶爾抽一口,大部分時間他任由煙燃燒著。


    “裴先生。”


    裴鬱之撩起眼皮看過去,“你是沈粱?”


    “是,在下沈粱,我們見過幾次,卻沒來得及打招唿,沈星亦的事多謝你。”


    沈粱衝他伸出右手。


    裴鬱之頓了下,左手捏住煙,右手與他掌心輕碰又收迴。


    “你跟沈星亦什麽關係?”


    沈星亦的身份已經算放在明麵上了,況且裴鬱之是為數不多知道沈星亦dna檢測真相的人。


    所以沈粱挑揀了一些能說的告訴他,“沈星亦自小在福利院生活,我去做義工的時候遇到他,後來幫他起了名字。”


    “噢?這麽說你是他哥。”裴鬱之若有所思,卻沒完全相信沈粱的話。


    看沈粱的年紀,最多比沈星亦大幾歲。


    再加上沈粱的父親一直跟隨章府程,並在沈粱十幾歲時為保護章府程去世。


    同樣是孤兒、需要章府程照顧的沈粱,竟然會去福利院看望沈星亦?


    “是,他喊我大哥。”沈粱繼續道,“他高中出事,裴先生應該都知道,那時候我出任務不在國內,等我迴國後他已經進了娛樂圈,我跟他有些誤會。”


    裴鬱之勾了下唇:“挺有意思,沈星亦一下多了好幾個哥哥。”


    沈粱眼珠微動,“雖然很感謝裴先生幫過星亦,但是裴先生對這些事,還是不要攪得太深。”


    “蘇酥要求沈星亦賠償那塊表,一隻表300萬,你敢信?沈星亦這麽大一個明星連300萬都沒有,我查了下他的賬單,他把錢都捐給福利院了,所以我又借給他300萬。”


    沈粱忙著處理那日事情的尾巴,根本不知道有這三百萬的事。


    裴鬱之又笑了:“血緣關係、自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可能都比不上恩情這個詞,你說對吧沈先生。”


    章家內部還在博弈。


    等章博城迴過神來,沈星亦已經將裴鬱之視作大恩人。


    想想都有意思。


    裴鬱之將快要燃燼的煙蒂扔在腳下,隨口說:“你來警告我,不如管好你自己,沈星亦肯定不知道小時候還未成年的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福利院當了他的救星,更不知道,他和初戀無疾而終的戀情又是因為誰。”


    霍嶠應該跟許將談完了,裴鬱之轉身離開洗手間。


    中央舞台上的歌手剛剛唱完一首,不少人歡唿起來,酒吧裏的氣氛熱烈沸騰。


    許將已經平靜多了,他眼睛和鼻子都紅彤彤的,他毫不顧忌地抽了張紙擤了擤鼻涕。


    動靜很大。


    霍嶠頓了下略顯嫌棄地說:“許將,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你他媽去問問,哪個正常人會在喜歡的人麵前擤鼻涕?你惡不惡心?”


    許將鼻音很重,“你懂什麽,這說明我在你麵前最自在。”


    霍嶠:“高中的時候你陪我遊泳,你還記得當時你的眼珠子都黏在什麽類型的男人身上嗎?”


    許將一頓,有些心虛地嘟囔:“我才沒看過別人。”


    霍嶠毫不留情道:“你看的男人都是屁股翹、長得高、膚色黑、冷著臉像別人欠他幾個億的那種裝男。”


    許將一噎,哭得太厲害,早就成一團漿糊的腦子裏孤零零冒出一個黑色西裝褲包裹的翹臀。


    霍嶠見他瞠目結舌的樣子冷嗤:“真喜歡我?你那些表現不像喜歡,倒是很像斷奶的孩子要找娘!”


    許將羞極,臉漲得通紅,他顫顫巍巍指著霍嶠色厲荏苒道:“你太過分了!”


    “還沒聊完?”裴鬱之就是這時候迴來的。


    他和霍嶠擠在一個座位裏,很自然的抬手攬在他肩膀上。


    許將又不舒服了,但想到剛才霍嶠的話,他磨了磨牙根倏的站起來朝外走。


    裴鬱之挑眉:“你跟他聊什麽了?”


    霍嶠隨意道:“聊了些現實,可能把他脆弱的自尊心戳破了。”


    裴鬱之:“等他真談了男朋友,男朋友再有個青梅竹馬,他就老實了。”


    霍嶠瞥過眼看他。


    裴鬱之舉起閑著的那隻手:“好,不說了,剛才在洗手間遇見沈粱了。”


    “沈粱?”霍嶠忽然笑了,“他也在酒吧裏?挺有緣分。”


    裴鬱之嘖了一聲:“你跟他有個屁的緣分。”


    霍嶠眼珠閃動,“是,我隻和你有緣分。”


    兩人在一起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大部分時間都膩歪在一起。


    可是霍嶠偶爾撒嬌、輕飄飄拿眼瞥他時,裴鬱之心裏還是聒噪亂跳。


    他倏然靠近,手指輕輕抬起霍嶠的下巴,含混說了一句:“讓我親親。”


    氣息噴在霍嶠唇上,細小的癢意從唇瓣上升起。


    霍嶠喉結滾了一下,看著裴鬱之已經焦灼閉上的眼睛,心裏像著火了似的。


    他眼裏閃過狡黠,就在裴鬱之將要貼上他的唇瓣時,霍嶠的身體往下一滑。


    裴鬱之猛地睜開眼,喉結重重滾了兩下,而霍嶠已經將他的喉結含在嘴裏。


    “你..”


    甫一出聲,裴鬱之才意識到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霍嶠也不理他,就這麽在他脖子上戲謔、為非作歹。


    裴鬱之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手指摩挲著霍嶠的臉頰、後頸,最後伸進濃密的黑發裏。


    邀請的歌手早就離場,酒吧的燈光暗下來。


    場中央最好位置的卡座上,兩個男人姿態親密,無人打擾。


    另一邊,許將異常羞惱地捧著水潑在臉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霍嶠說準了,連續潑了幾捧涼水,耳後根依然燙得厲害。


    “什麽黑皮、屁股翹,霍嶠是不是在pua我啊?他可真是跟裴鬱之那王八蛋學壞了!我怎麽可能喜歡那樣的男人。”


    水龍頭是感應的,他把手拿開水就不流了。


    但許將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完全沒發現安靜的洗手間裏隻有他自己的聲音。


    “冷臉別人欠他幾個億,我從來就沒見過這種男的好吧!”


    “一會兒我得好好跟霍嶠掰扯掰扯!嘶...草,你他媽是鬼啊!草,沈粱?你嚇死我了!你有病吧?”


    赫然看到鏡子裏有個男人正站在他身後,許將猛然迴頭,嚇得腿都軟了。


    合體的黑西裝包裹著緊實的大腿和屁股、皮膚古銅色、臉冷的像許將欠他幾個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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