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秘書自然察覺出這兩個人的異樣。


    他推了推鏡框,另一隻手接過沈粱手裏的東西:“我會轉交給長官。”


    “...草!”


    章博城罵了一句轉身離開。


    院裏早就停了一輛黑色轎車,保鏢模樣的男人幫他打開車門。


    很快轎車啟動,看著車尾即將離開院子,站在門前等下的男人動了。


    他似乎朝車尾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似乎沒看。


    裴鬱之若有所思盯著沈粱,總覺得他遺忘了什麽劇情。


    霍嶠蹙眉:“沈粱?他有什麽不對?”


    裴鬱之搖頭喃喃道:“我忘了他的結局了,難道死了?”


    “誰死了?”


    “算了。”裴鬱之實在想不起來隻能放棄,“累嗎?”


    “我沒事,但是你肚子上的傷還好嗎?需要去醫院處理一下嗎?”


    裴鬱之不甚在意,“一點皮外傷,那,不如去吃夜宵?我餓了。”


    崔弦星在睡夢裏被人通知霍嶠進局子了。


    想到昨天是霍嶠生日,長輩慈愛之心大發,從床上蹦起來就往派出所趕。


    一路上打了不少電話,終於在快到派出所時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細節。


    “...霍先生和他男朋友配合完調查已經從所裏離開。”


    “崔董,您看。”


    電話裏的聲音和司機的聲音同時響起。


    半空突然一亮,崔弦星猝然朝車窗外離開。


    明亮美麗的煙花將整個車廂內都照亮了。


    他們的車此時正行駛在海灣大橋上,甚至能看到整片海域都被煙花照亮後波光瀲灩的景象。


    “霍先生,您還在聽嗎?”


    電話裏除了對方的聲音,似乎也有驚唿聲和唿嘯聲。


    看來他和對方此時共處同一片天空下。


    “..在聽,”崔弦星安靜看著祝福霍嶠生日的字在空中顯現。


    他終於意識到什麽東西不太對。


    掛了電話,他找到跟池秘書的微信聊天記錄。


    手指不太熟練的往上翻。


    此時車已經下高架拐進海邊主路,眼看著就到派出所了。


    而崔弦星夜終於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那是兩年前池秘書發過來的一張護照的照片。


    上麵清晰的顯示,霍嶠的生日是11月11日。


    崔弦星盯著屏幕半晌,退出池秘書的聊天框轉而進入霍嶠的聊天框。


    在幾個小時前,11月10日這天,崔弦星慈性大發,給霍嶠發去生日祝福,並給他轉賬了一個吉利數字。


    霍嶠收了錢之後,給他發了個微笑的小表情。


    當時的崔弦星有多驕傲,此時就...


    ...


    這個小黃人,真他媽礙眼啊。


    “崔董,派出所到了。”


    再抬頭時,車已經停下。


    崔弦星冷冷道:“迴家。”


    司機:...


    “—是。”


    忽然,崔弦星被一個人吸引住視線,“等一下。”


    陳秘書將所有手續辦完,正準備離開時,被人叫住。


    “陳秘書,有日子沒見了。”


    “崔少,您這是來...”


    乍然見到崔弦星太驚訝,隨即陳秘書意識到什麽閉了嘴。


    章博城是個閑不住的,總是惹些不大不小的麻煩,時常是陳秘書給他擦屁股。


    但是他和霍嶠年齡差了幾歲,平時很少有交集。


    今晚海上的事雖然波及到霍嶠,但陳秘書在崔弦星時一下沒反應過來。


    崔弦星瞥了眼明亮的大廳,說:“過不久就是我家老爺子八十大壽,雖然請柬已經給章家大哥送過去,但章家大哥忙,陳秘書還得提醒著點。”


    陳秘書忙笑著說:“崔董您客氣了,這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我聽說博城遊艇上有個叫謝瑾川的男人,他跟今晚的事有關?”


    “這...”


    陳秘書有些為難。


    關於謝瑾川的身份,他隻知道大概。


    這些世族大家,內裏的齷齪不堪不是他一個秘書能打探的。


    所以,不應該他知道的事,他一個字不敢多聽更不會傳出去。


    崔弦星似笑非笑:“怎麽?陳秘書收了霍祁亭的錢?”


    陳秘書臉色一變。


    這時一旁沉默的男人忽然開口:


    “崔董事長,謝瑾川今晚隻是章少party上的客人,警方懷疑的主謀以及手中的證據也隻和蘇酥有關,至於謝瑾川和蘇酥在出事前一直住在一起的情侶關係,顧忌不能作為證據。”


    崔弦星撩起眼皮看向沈粱。


    沈粱目光平淡,像是在說極平常的事。


    陳秘書動動唇卻沒反駁。


    這些事,他就當沒聽到好了。


    反正過了今晚沈粱就能離開章家。


    “你就是沈運的兒子?”崔弦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他,“我跟沈運喝過幾次酒,拿著這個。”


    陳秘書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


    那是一張黑色鍍著金邊的私人名片。


    崔弦星真是膽大包天,直接當著他的麵撬人。


    沈粱看著那張名片,片刻後接下。


    崔家的煞星離開,陳秘書長長籲出口氣。


    “沈粱,你剛才為什麽...”


    問到一半陳秘書又住嘴了。


    沈粱要報答長官,所以在章家工作多年。


    但是按照約定的時間,上周就已經是沈粱合約到期的日子。


    如今沈粱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關於沈粱故意將謝瑾川拖入泥沼的出發點?


    陳秘書還是不知道為好。


    沈粱語氣很淡:“謝瑾川這個人非常危險,請轉告長官,他不能留。”


    蘇酥今晚是二進宮。


    他頭頂的假發因為事出突然,歪在腦袋上。


    配著他那張驚慌失措的臉,看著頗為滑稽。


    如今所有證據都不夠充分,可他還是怕極了。


    手上銀色鐐銬發出不間歇的脆響,是他的手在抖動。


    他猛地用一隻手摁在另一隻手上。


    門在這時突然開了。


    “蘇酥,你可以走了。”


    公事公辦的語氣讓蘇酥臉上多了絲血色。


    打開的門縫裏傳來小小的議論聲。


    “...剛才的煙花秀看了嗎?。”


    “祝霍嶠生日快樂那個?”


    “霍嶠,和剛才進來的那個大帥哥同名同姓,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那些聲音很快遠去,蘇酥咬著牙根心裏升起嫉恨。


    他身旁的警官幫他解開手銬,語氣帶著警告:“蘇酥,作為嫌疑人,目前你不能離開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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