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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奶奶,那既然戴浩和他那個阿姨都已經魂飛魄散了,那你還帶我去那個兇地收的到底是什麽鬼?”


    奶奶兩手一攤,道:“這我哪裏知道,我不過是今天想到了那個地方,跑過去測了一下,鬼真還在,所以就帶儂來了。”


    “天哪,奶奶你也太草率了吧?也不做一點功課的嗎?這可是二十多年的厲鬼啊,你就那麽放心你孫女去治他們嗎?”


    奶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現在曉得要害怕了嗎?儂去那個墓可是千年前的古墓啊,裏麵的鬼哪一隻不比這裏的厲害?”


    我無言以對,隻能乖乖地跟著奶奶走。


    深夜的公園裏,一個人都沒有,就聽見幾隻流浪貓在吵架,叫聲很淒厲。


    奶奶熟門熟路地帶我走到了一個石雕像麵前停了下來,她對我說:“這石雕像下麵那一大片鋪了地磚的地方就是以前戴浩的家,今天要抓的鬼就在這下麵。”


    我走近石雕像,那是一隻麒麟的形象。從小到大也見到它很多次了,覺得就和那些普通的麒麟也沒什麽區別。我敲了敲,又摸了摸它,依然沒有發生任何異樣的情況。


    我揉了揉眼睛,問奶奶:“這裏有鬼嗎?我怎麽看不到?”


    奶奶沒理我,隻是對著石雕像嘴裏念念有詞,也聽不清她到底念了點啥。


    奶奶念完之後,突然將手伸進了麒麟的嘴裏,從麒麟的嘴裏掏出了一把劍。


    我驚呆了,從小到大在這個公園也玩過無數次了,甚至爬到麒麟身上坐著也是常有的事,可我們怎麽從來沒有發現過麒麟嘴裏有東西,而且還是這麽一把如此之長的銅錢劍。


    奶奶說我們那個時候都是貪玩的小孩子懂什麽。


    她說當時這個地方一定是有怨鬼作祟,所以才會導致寸草不生。街道後來實在是沒了辦法,所以才會將戴浩家占地二十多平米的地方全部鋪上了地磚,這樣隨便它長不長得出草,都無礙了。


    隻是單鋪這一片地磚實在也是太過突兀,所以他們便在這些地磚上放上了一個麒麟石雕像。


    奶奶告訴我,當時麒麟石雕像立起來的個時候她就奇怪。她說怨鬼本來就怨氣極重,如今在他們頭上還給再壓了個石像,他們怎麽可能如此認命接受?他們可是怨氣極重的怨鬼,不是普通的小鬼。


    所以那個時候奶奶就特地來這個公園看過了,才發現了這把七星銅錢劍的秘密。


    之後又憑著她在居委會裏認識的那些阿姨媽媽才打聽到,原來這個石像最初立在這地方的時候,隻要一放上去,周圍的地磚全部都裂了個粉碎。


    街道的工作人員也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才請來了風水大師給算了算。這才暗搓搓地打造了這麽一柄七星銅錢寶劍隱蔽地插進了麒麟的口中,寶劍的柄是用石頭做的一個圓球狀,所以外人看起來像是麒麟口中含著個石球,便也就不起疑了。


    居委會的那個阿姨還特地囑咐奶奶不可以對別人說起這件事,因為他們這麽做就是希望將關於戴浩他們家那件被傳得邪邪乎乎的事給壓下去。


    奶奶當時不過也隻是好奇其中的原委,既然知道了真相自然也沒有再來這邊觀察過這個石雕像,也沒有對外人說過。


    然而,奶奶沒有想到當年的這件事竟會給她今天帶來了便利,要找鬼,她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就是這裏了。


    “奶奶,這柄七星銅錢劍既然是克製這裏的怨鬼的,那你現在將它抽出來,是不是就等於將怨鬼放了出來?”


    奶奶一臉鎮定地對我說:“是啊,就是為了給儂練手的。現在儂身後就站著一隻女鬼,儂快點收了伊,奶奶也好迴去困覺了。”


    什麽?!我現在身後就站著一隻女鬼?


    我頓時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去看,可是我什麽都沒有看見,身後隻有一片漆黑夜色。


    “看不見?儂這個小家夥,氣死我了!”奶奶生氣地用手指頭戳了戳我腦袋說,“儂上次不是在家裏看到過那隻女鬼的嘛?我還以為儂天資好,結果練開天眼,練了半天都開不了!上次說看見小張的那個死鬼老公了,我還以為你天眼開了呢!”


    我看奶奶一臉堵氣狀,知道奶奶並不是在開玩笑,我心下越發驚慌了。我連鬼都看不見,真跟著吳家兩兄弟下了鬥,碰到了點什麽那該怎麽應付啊?


    這個時候,奶奶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像樟腦丸似的球狀物體,不過不是白色的,還是褐色的。她拿到我的鼻前給我嗅了嗅,我瞬間感到一股惡臭襲來。


    “好臭啊!”我捂著鼻子問奶奶,“奶奶,這是什麽東西啊,怎麽這麽臭?”


    “儂別管是啥了!儂先迴頭再看看,看到那隻女鬼了沒有啊?”奶奶的語氣比之前出來時可嚴肅多了。


    我猜也許是我的表現不佳讓奶奶擔心了,畢竟我到時候要碰到的可是有著千年道行老鬼。


    我暗自對自己說,不要想別的,也不要害怕,既然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那麽我就必須要認認真真地走好,不可以白白犧牲了自己,還什麽事都辦不了。


    於是我集中心智,徐徐迴轉身體,這迴兒我當真看見一隻麵色慘白的女鬼站在我的身後。


    她穿著一件短袖連衣裙,樣式很普通,是那種簡潔到八九十年代流行到如今的那種普通連衣裙。但是這裙子顏色有點詭異,像是被血染紅似的,但卻又不是像胡太太的那身正紅的血色,倒像是那種陳血色,讓人看著覺得有些淒楚。


    而那隻女鬼露出的兩條腿,兩隻胳膊,還有脖子都和臉一模一樣地蒼白。是那種慘白慘白,像是畫了僵屍妝似的。


    她就這麽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一動不動。


    奶奶在一旁催促我道:“動手啊,收了伊啊,儂還在幹什麽?難道等著伊先把儂給吃了啊?”


    我看著那隻女鬼,她依舊是看著我,目光中並沒有一絲的殺氣,反倒是陣陣恐懼掩飾不住地散發出來。


    說實話,那隻女鬼似乎一點都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我實在對著她有點下不了手。


    可是奶奶卻在一旁不斷地催促我動手,我猶豫著將手指放進嘴裏,使勁地咬了一口,然後用滲出來的鮮血對著女鬼的腦門就準備畫符。


    那隻女鬼並沒有退縮,用她那兩隻驚恐的大眼睛盯著我看。


    我畫到一半,手有點發抖,良心上實在過不去。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一時覺得喉口和心窩都疼痛難忍。低頭一看,差點沒把我嚇死。


    原來有兩隻慘白慘白的手,一隻鎖住了我的咽喉,一隻拿住了我的心窩。而且這兩隻手上的指甲十分長,呈墨黑色,已經有一半掐入了我的皮膚。我就看見我胸口已經有不少血滲了出來,染紅了我的白色防風外套。


    如今雖快到立夏了,但晚上還是挺冷的。尤其是像今天這樣風還不小的晚上,出門我自然是不敢少穿。一件t恤,一件針織衫,再加一件防風衣。


    就這麽多,這血還能一件件地給我染透,連最外麵一件白色的防風衣上都染上了血,這傷口該是有多深啊?恐怕再用點力,這隻鬼手就得把我整顆心髒給挖出來了吧。


    我抬眼去看麵前的那隻女鬼,她依舊是驚慌失措的看著我,兩隻慘白的手臂乖乖地放在身體的兩邊,並沒有觸碰到我分毫。


    那現在鎖住我喉的,捏住我心窩的手到底是誰的?


    我就聽見一個沙啞的男聲道:“子徽,到我後麵來。”


    我麵前的那隻女鬼聞言讓步到了後麵,她這一讓,我才看見她身後站著的另一隻男鬼。


    那隻男鬼也是如同她一般的膚色慘白,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被陳血染透了似的,可是極為不同的是眼神。


    那隻男鬼的眼神簡直是要將我撕碎的。


    還不及我反應過來,我突然聽見那隻男鬼慘叫了一聲,大步往後退去。


    原來是奶奶,她站在我的身後不知道拿出了一種什麽液體,淋在了那隻男鬼的身上。


    那隻男鬼痛苦地慘叫著後退著倒在地上,捂著臉開始滿地打滾。


    奶奶極其生氣地兇我道:“這麽多天苦心教儂的成果,就是這樣的啊?儂還想去古墓?儂講我好放心讓儂去嗎?”


    我慚愧地低著頭,捂著胸口,不敢言語。


    奶奶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很小的瓶子丟到我的身上,不開心地對我說:“自己塗!”


    我將小瓶子打開,一聞原來是淨水,也就是楊柳汁。


    這個東西我知道,前陣子奶奶教過我,將百歲的柳絮、柳枝和柳葉入鍋加水煎熬,八碗水熬成一碗即成了這淨水。據說柳絮有安神凝心的作用,柳枝有結痂消炎的作用,柳葉有清熱解毒的作用,樹齡越久藥效越顯著。


    這淨水一來令我凝心安神,不被男鬼驚破了心魂;二來助我傷口消炎結痂;三來替我解了他的鬼毒。


    我解開防風衣和針織衫的扭扣,伸手進t恤衫內將心窩之處細細抹了個遍,借著月光再看,其實防風衣和針織衫上都沒有血,僅是t恤上有那麽點血,但也不多。想來剛才是被那隻男鬼的氣勢給嚇到了,嚇出了幻覺。


    那隻木呆呆的女鬼走過去,將男鬼扶了起來,此刻眼中並沒有了驚恐,反倒是牙尖嘴利地質問我為什麽要傷害他們?


    她這一問我倒是真的啞然了。


    人家好端端在地下做鬼,做的還是被壓製的鬼,本就憋屈,我還莫名其妙地把他們揪出來,而且揪出來就要收他們。


    這似乎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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