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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雪敏在上海的時候,除了每周末會來看看爺爺奶奶以為,平時隻要一有空都會叫我出去逛街,吃飯或者是k歌,夜宵。


    我原來的行當本就是男同事多過女同事,要好的朋友本就不多,更何況我們這個行當加班通宵熬項目是家常便飯的事。所以以前加完班一起夜宵倒是有,可自從我哥失蹤後,我迴家看店鋪開始,就很少會出來聚了。


    除了有一個叫梁青的哥們,關係和我特別好。我迴家看鋪子的那幾年,剛好他也換了工作,就在離我家不遠的地方,所以加完班,半夜經常會叫我出去陪他擼串。


    隻是這家夥去年的這個時候結了婚,一下班就趕著迴家陪老婆。重色輕友的家夥,現在想想最後次見他還真就是他的婚禮。


    好在,今年有秦雪敏這個掛名嫂子一直陪著我,也不至於讓我真的覺得自己沒朋友。可如今秦雪敏這麽一走,我才發現我還真就沒朋友。


    前幾個月丁小茉倒是抱著孩子從雲南迴來了,聽說把她爸媽給氣個半死,楞是沒讓她進門。她現在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麵租房子住,我去看過她幾次。看得出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根本沒有時間陪我出來玩。


    我倒是有想過幫她,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反而幫了倒忙,所以便乖乖地識趣地少去給她添麻煩了。


    後來,有次魏格騰來找我,托我幫他搞一個品相好一點的沉香擺件送客戶。我從他那裏聽說丁小茉開始工作了,她的專業是室內設計,所以可以soho辦公,也方便帶孩子。不過魏格騰還是覺得她可憐,給她請了個住家阿姨,幫她搭把手帶孩子。


    “哎,你出錢替她請住家阿姨?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我嘲笑著魏格騰。


    魏格騰直言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蒙川還在他身上的關係吧,或者是蒙川趁他意誌薄弱時幹的這事,也或者是蒙川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他的思想。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去年蒙淼霂曾經說過,蒙川和魏格騰已經融合地很好了。


    不覺後脖勁都發涼。


    我問他:“既然蒙川還沒走,你們有沒有找到鬼師黑書?”


    魏格騰搖了搖頭。


    我又問他,那他的公司現在怎麽樣了。


    魏格騰說,最賺錢的那塊健康在線app暫停了,公司的其他業務勉強支撐吧。每個月幾乎都是入不敷支的,基本上是在吃老本。


    那天魏格騰走後,我收到了一個沒有落款的快遞。


    要不是那個快遞盒不小,我肯定得以為是李池然的家人大發善心給我寄來了無線網卡。


    當我打開快遞的時候,才發現裏麵有好幾個精致的水晶球。


    我覺得奇怪,我並沒有在網上買過這些呀,於是又仔細地看看了收件人的地址和名字,的確是我的沒錯。


    我仔細地端詳著這幾個水晶球,才發現這些並不是普通的水晶球,應該是有人特意訂做的。因為水晶球裏的景物是我之前和何用在貴州、雲南玩的時候所經過的幾個最有意義的地方。


    我記得我們在洱海邊的一家咖啡廳的門廊上喂海鷗,我一興奮一腳踩空踩進了海裏,幸好何用他眼明手快把我給拉住了,才不至於整個人落入海中。


    而其中的一個水晶球裏就有著一片海水,海邊還有一對男女,那個男的正拉著身邊的女人的胳膊,而這個他身邊的女人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水裏。


    我還記得我們在蒼山之巔堆了一個小雪人,臨走的時候我不舍得,何用便用一個塑料袋將小雪人的腦袋給裝在袋子裏,帶下了蒼山。迴到賓館的時候,雪人的腦袋還算完整,可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它了,最後隻能丟在盛滿熱水的浴缸中,讓它漸漸化去。


    這一幕也被何用做進了水晶球裏。


    就見有隻水晶裏裝著一個浴缸,浴缸裏還有這一個雪人腦袋,一個姑娘坐在浴缸前正看著化去的雪人腦袋偷偷抹眼淚。


    我將所有的水晶球一一地端詳了一遍,還真的,每一個中都有著我和何用的迴憶。


    何用是迴來了嗎?


    我開心地傻笑著。


    這個時候,店裏走進了一個小女孩,她手上捧著一束香檳色的玫瑰,然後走到我的麵前,奶聲奶氣地對我說:“阿姨,阿姨,有個叔叔讓我把這束花交給你。”


    我接過花,越發肯定了是何用迴來了,隻不過這招實在太老土了吧。


    我問那個小女孩:“那個給你花的叔叔在哪裏啊?”


    小女孩搖著頭說:“我不知道,叔叔把我送到這個店門口,給了我一包巧克力,讓我進來,自己轉身走掉了。”


    什麽,何用這家夥,自己來都來了,還玩什麽老土的神秘啊。


    我從貨架上拿了個幹花香囊送給小女孩,目送著她蹦蹦跳跳地離開後,我找來花瓶準備插花,這才發現花裏有張卡片。


    我抽出卡片,發現上麵隻寫著一個時間和一個地址。


    時間是:今晚18:30


    地址是:天平路3號


    最後竟然是人家花店的logo圖章敲著“不見不散”。


    暈死,這何用也不用這麽惜字如金吧。


    我低頭看了下表,時間也不早了,迴家洗個澡換身衣服,打車過去,剛好。


    於是,我便匆匆打烊,迴家了。


    進門的時候,我看見爺爺已經在廚房洗菜了,我對他說,我不在家裏吃晚飯了,有事出去。


    爺爺隻哦了一聲,也沒說什麽,我便迴房間拿衣服洗澡了。


    可是當我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奶奶卻守在浴室門口,一臉壞笑地問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出去吃個飯還洗澡?”


    我結結巴巴地說沒有,然後隻衝迴房間,把門給鎖上了。


    我坐在梳妝台前,拿出平時難得會用的化妝品開始化妝。


    然而,化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問:“難道你真的是喜歡上何用了嗎?”


    我想了很久,最後我得出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我是緊張何用,但那是因為他是為了迴來救我才會突然消失的,我心裏內疚緊張也很正常。


    他曾經帶著我遊山玩水,曾經對我的好,我都很感動。甚至在他第一次迴去的時候,我打著車在後麵追他,我的內心的確是不舍的,隻是這種不舍真的是愛嗎?


    至少我自己覺得不是,我隻是把他當朋友,生死過命的好朋友。他可以冒著風險來救我,我自然也會為了他兩勒插刀。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我好,我自然也會對你好,隻是這樣而已。他若是女的,我想我也會一樣這麽對他。


    想來,應該不是男女之情吧。


    我自認為自己想明白了,於是放下手中的粉撲,拿起化妝液和化妝棉開始嘩啦嘩啦地卸妝。


    我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見奶奶站在我房門口嚶嚶地笑著,旁邊還拽著一臉懵的爺爺。


    可是一見我走出來,我還沒問她這是幹什麽,她倒先泄氣道:“我還以為真交男朋友了呢,妝都沒化,看來烏龍了。老頭子,散場吧,散場吧,沒戲可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一個迴了房間,一個迴了廚房,隻餘下我一個仍站在原地,腦袋還有點發懵。


    突然牆上的鍾敲了六下,我一看都六點了,這才反應過來該趕緊出門了,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當我打車到那裏的時候,發現離約好的時間隻剩五分鍾了,可是最要命的是我尋遍了那片的每一個飯店,明明都不是這個門牌號啊。


    這下完了,不遲到也要變遲到了。


    後來我在一個好心的路人指引下,穿進了那片商業區之後的小弄堂。


    才發現那片小弄堂裏都是老上海時期的聯排別墅,其中有一家鹿頭柄的大黑鐵門微微虛掩,門口還擺放著一塊亮燈的熒光黑板,上麵寫著“不見不散,請往裏走。”


    莫非就是這家?


    我輕輕地推開鐵門,裏麵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


    小院子裏堆滿了鮮花,還有一個小小的秋千,秋千的旁邊放著一個北歐風的小花架,可上麵放著的卻不是花,而是一個個正在旋轉歌唱的水晶球。


    我知道就是這裏沒錯了,然後喊著“何用”的名字,讓他出來。


    可是他依舊沒有現身,跑出來的是一個穿著女仆服裝的女生,她示意我往裏走。


    她替我推開玻璃大門,撩起黑色落地簾子,我跟著她往裏走。才發現,那屋裏並沒有開燈,而地上卻用蠟燭拚出了我的名字,大大的,鋪滿這所房子的整個客廳。


    我突然想笑,然後實在沒忍住,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何用啊,何用,你這是搞什麽鬼,要不要這麽老土?求婚啊!


    慢點。


    求婚?!


    不會吧?


    何用不會是迴來和我求婚的吧。


    我的心開始劇烈地怦怦直跳。


    不是因為興奮開心,而是待會兒要是何用出來,真的捧著花,拿著戒指和我求婚的話,我不知道我該怎麽拒絕才好。


    “何用呢?”我轉頭問旁邊的那個穿女仆服的女生。


    她笑了笑,沒說話,讓我先在沙發上坐下。隨後給我端了一杯飲料,然後讓我先看一段影片。


    這個時候我越發肯定他這是要求婚的架勢了,因為我之前見過梁青就搞過如此差不多的求婚場麵。


    他曾包下了人家的一個咖啡館,布置得超級浪漫,自己卻不現身,讓新娘子的閨蜜假裝約她過來喝咖啡。然後當新娘子進入咖啡館的時候,發現這樣古怪的場麵,正在納悶的時候,突然大屏幕亮起來了。


    大屏幕開始播放我們這些新郎好朋友事先錄好的說新郎好話的片段,播完了之後就是是梁青他自己出場,跪地求婚。最後,我們這些躲在暗處的朋友們則衝出來大叫“嫁給他,嫁給他……”


    這套路,未免有點太像了吧。


    我一點都沒有心思看這段影片,隻是左顧右盼地尋找著何用的身影。


    然而,當影片中的人一出現,一說話,我徹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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