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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我的意料,奶奶見到秦雪敏之後,是出奇的喜歡。拉著秦雪敏的手是問長問短的,一幅就快娶進門的欣喜狀,似乎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從爺爺口中聽到的噩耗。


    奶奶這麽開心,我自然也是不能掃了她的興,便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地賠笑著。


    但聽秦雪敏滿臉堆笑地一一迴答著奶奶的好奇問題,諸如:做什麽工作的;怎麽認識我們家子芎的;喜歡子芎什麽之類的問題。


    終於等奶奶所有的問題被秦雪敏迴答完了,秦雪敏這才開口問奶奶道:“奶奶,子芎在出事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他在家中點燃了祖傳的犀角香,見到了鬼。也正是因為那次見到了鬼,他才會急匆匆地趕去河南,這才出了事。”


    奶奶唔了一聲,神色一下憂傷了起來,並沒有開口說話。


    秦雪敏繼續道:“奶奶你可知道子芎看見的鬼是什麽人嗎?”


    奶奶抬頭看著秦雪敏,依舊沒有說話。


    秦雪敏道:“是子芎的爸爸媽媽,是兩隻略隱略顯的鬼魂。”


    奶奶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反倒是轉過臉來看著我,興許是看見我臉上也沒有一絲驚訝,便問道:“儂好像已經曉得這事了嘛!”


    “嗯,剛碰見嫂嫂的時候,就聽她提過那麽一嘴。”


    我嘴上老實地迴答著奶奶的話,心裏卻不老實地思忖著,奶奶不也是沒什麽驚訝嗎,莫非她也早就知道關於爸爸媽媽鬼魂的事了?


    然而,我並不敢問出口。


    奶奶迴頭對著秦雪敏說:“儂今朝過來特地和我這個老太婆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奶奶,我和子芎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算太長,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很好。”


    “這個我自然曉得,不然我們家子芎也不會說要娶儂了!講重點!”奶奶打斷道。


    “嗯。”秦雪敏點了點頭道,“我和子芎是無話不談的,所以子芎和我說過,奶奶在玄學方麵是很有研究的。我想著家裏會出現兩隻鬼魂本就是不尋常的事情,而且這兩隻鬼魂還是子芎的父母。據我所知,子芎的父母並不是死在家中,或者是在醫院正常死亡的,所以他們的魂魄會留在家裏的可能極小。而作為對玄學頗有研究的奶奶而言,我覺得您不可能不知道吧?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並不是偶然的存在。”


    秦雪敏的言辭灼灼直把我給聽呆了,她所說的這個方麵我還真是從來沒有想到過。


    “沒錯,子芎所看到的伊的爸爸媽媽的魂魄,的確是我這些年來苦心招迴來的,隻是並不全,就那麽一星半點,所以略隱略顯。這還是我精心養著他們這幾十年的結果,要不然他連這麽兩個略隱略顯的影子都看不到呢!”奶奶倒是開誠布公了。


    我越發呆若木雞了,原來這麽多年奶奶一直將爸爸媽媽的魂魄養在家中,而我和哥哥居然都不知道。


    “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告訴你們有什麽用,能改變什麽嗎?”奶奶說得很平靜。


    “至少我們在想爸爸媽媽的時候,也能看看他們,家裏不是有著犀角香嘛!”我埋怨道。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氣憤,還是在興奮。原來這兩個魂魄真的是爸爸媽媽,原來這麽多年,爸爸媽媽就在我們身邊。


    “看到又怎麽樣?就不應該該看到才是!儂看儂哥哥看到了,這不就出事了嗎?連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奶奶的語氣中帶著無盡地埋怨。


    “哦,我知道了!原來這麽多年來,你一直說不喜歡這犀牛角香,嫌它陰氣重,希望爺爺賣掉,就是因為你不希望有一天我們在家裏燃起來,看見爸爸媽媽,是不是?”我恍然大悟。


    “我這是為了保護你們兄妹兩個人!”奶奶揉著胸口說,像是被我氣到了,“哪能?儂還怪我不成!儂要曉得,這兩個沒有招全的魂,被這麽擾到,是會驚散的!儂曉不曉得,我是花了多少心血才將儂爸爸媽媽的魂魄招迴了這麽一點點的啊!好在,那天伊拉並沒有被儂哥哥嚇到散魂,但是這兩年來也是一點點散特了。我還一直想不通原因,現在終於算是曉得了。”說著奶奶竟嗚咽了起來。


    秦雪敏見狀不知所措,也不敢上前安慰,隻是看著我,用眼神問我該怎麽辦。


    “奶奶,你用的就是喜神術?”我怯怯地問。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點,奶奶是爸爸媽媽的至親之人。如果爸爸媽媽真的出了事,奶奶想招他們的魂,那就隻需要取下自己胸前的整張皮,並用自己的血在人皮卷上寫契約即可。這對奶奶而言,並不難做到。


    然而,奶奶當真取下了自己胸前的整張皮嗎?


    那可是整皮啊!


    “多問的,那自然用的事喜神術!”


    奶奶說的很不經意,而我的眼眶卻濕潤了。


    我走上前去伸出雙手摸向奶奶的胸口,喃喃道:“奶奶,那可是張整皮啊,你不疼嗎?”


    奶奶白了白眼道:“會不疼嗎?不過疼倒是小事,就是發炎啊,感染啊比較討厭。”


    “啊,我想起來!小的時候,我記得你被燙傷過,有段時間老跑醫院,後來還做了幾次植皮手術。”我看著奶奶問,“其實不是被燙傷的,是你自己割了自己胸口的皮,是不是?”


    奶奶點了點頭。


    一旁的秦雪敏都驚得瞪大了雙眼。


    “讓我看看。”我的手伸向了奶奶的衣襟。


    “看什麽看!”奶奶打掉了我的手道,“都這麽多年了,又做過了植皮手術,都好了,不用看了!再說這當著人家的麵,儂還要把我這個老太婆扒光光,不成啊!”


    “奶奶……奶奶……”我被感動地有點哽咽了。


    “都這麽多年了,有什麽好哭的!該哭的是我,被儂哥哥這麽一攪和,我的努力全部白費了,更何況儂哥哥還這麽搭上性命了。唉……我臨了臨了,還要再受一次打擊。”奶奶說著說著,沒把我的淚給勸住,自己倒又開始傷心地哭了起來。


    我心裏難受,抱著奶奶痛哭了起來。


    而秦雪敏畢竟也是深愛著我哥哥的女人,見我們如此,在一旁也嗚嗚咽咽地抽泣起來。


    我們三個女人就這麽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始漸漸說了幾句安慰彼此,也算是安慰自己的話,才徐徐止住了淚。


    我見大家的情緒可算是都平複了些,便走進了房間,將哥哥的那卷人皮給拿了出來,交到了奶奶的手裏。


    “這是什麽?”奶奶雖然嘴上這麽問,但是從她的眼神裏,我分明看得出,她是猜出了七八分的。


    我將怎麽知道這人皮卷是哥哥的事一五一十地同奶奶說了一遍,奶奶倒還沒開口,一旁的秦雪敏揪著我的衣服道:“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同我說過人皮卷的事,但是為什麽獨獨不說這人皮卷就是從你哥哥身上扯下來的皮呢?”


    我掙脫開了秦雪敏的手,隻簡單的對她說是怕她接受不了傷心,並沒有說當時不清楚情況,怕她是已經背叛了哥哥,不願同她說。


    秦雪敏沒有較真這個答案,隻是小心翼翼地展開人皮卷,用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這卷人皮。突然她手指著那個小牙印,顫巍巍地說:“就是你哥哥的,就是你哥哥的,我認識這個小牙印,就是在你哥哥胸前的。”


    奶奶湊上前來細細分辨了一下道:“嗯,的確是子芎的。”


    言語間竟沒了半點傷感,她對秦雪敏道:“乖囡囡,儂不要哭。既然子芎臨死前自己立下了魂契,那麽奶奶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幫著伊複生!”


    奶奶說得斬釘截鐵。


    秦雪敏驚得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茫然地看著奶奶問:“奶奶你剛說什麽?”


    奶奶堅定地複述一遍道:“既然子芎臨死前自己立下了魂契,那麽奶奶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幫著伊複生!”


    秦雪敏驚道:“真的嗎?真的嗎?”


    奶奶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而,我卻想起之前吳佩禮說過的話,他說高鐵上遇見的那個高人同他說過喜神術,這種聚魂短則十年,長則百年。就算哥哥當真能複生,可我今生可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呢?


    我心中雖有顧慮,但見秦雪敏如此欣喜,奶奶如此堅定,我也不好說出這麽敗興的話。


    秦雪敏一開心,留在家中給奶奶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陪著奶奶用完,洗完碗才告辭離開。


    我想著奶奶要想複活哥哥,而我又想盡一份力,那也唯有加緊學習喜神術才行。於是待秦雪敏一走,我便迴到自己房間,關上門來好好仔細學習那本發黃發黴的喜神術手記。


    奶奶從小將我帶大,自然看得出我的心事,便也跟進了我的房間。見我正在看喜神術手記,便問我:“是不是曉得聚魂短則十年,多則百年,正在那擔心呢?”


    我一抬頭,看見奶奶一臉喜色,雙眼充滿了自信。


    我從小是跟著她長大的,奶奶了解我,我自然也了解奶奶。


    我見她如此神色,便也咧開嘴笑著問:“奶奶既然猜到了我的心思,還一臉喜色,是不是有什麽好的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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