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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冉呈著一個狼狽的姿勢匍匐在地上,虛弱地聽著他們有些驚恐和慌亂的叫聲,知曉自己這一把賭成功了,然而見他們還沒有逃走,擔心傷口流出的血還不足以威懾他們,默默加重了力氣,狠著心往皮肉裏推進了幾分刀刃,更多的鮮血在地上蔓延開來。


    他們果然還是害怕了起來,連忙放開了她,驚魂未定地撒腿狂奔而去。


    也算是……逃過這一劫了。裴冉心中稍安,估算著這點失血量應該還不足以致死,隻在原地微微闔閉上了眼睛,打算先迴複一些體力,再撐著身體去醫院簡單包紮一下,然而剛閉上眼,就隻聽見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接踵而來的是一聲淒厲的慘唿,正是那群人的叫聲。


    裴冉心中禁不住閃過一絲疑惑來,縱使腦中昏昏沉沉,竟還有空在心中腹誹著,自己都已經傷成這幅模樣都還反應平靜,他們到底是在鬼叫個什麽,難不成是這麽快就遭到了什麽報應?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耳邊接踵而來的是“嗚嗚——”拉長的警車聲,聽著似乎正在朝自己的方向逐漸靠近。


    是單純路過的,還是來救自己的?隻是這大半夜的,又是誰報的警?……不過不管到底是誰,真是太謝謝那個報警的好心人了。


    裴冉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以一個別扭的姿勢趴在地上,聽著越來越近的警笛聲,似乎也打起了幾許精神來,禁不住暗暗舒了一口氣,再次在心中感歎自己的好運氣。


    然而,她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那輛警車的出現,好像隻是單純地停留在了那裏一般。


    不會是直接把自己給遺忘了吧……裴冉撐著虛弱的氣息,還有精力在心中這樣無厘頭地想著,一邊卻隻感覺眼皮子越來越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有了神識。恍惚間,已經被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攬起。


    來人的手臂肌肉硬實,力道卻是出奇的輕柔,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裴冉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看是誰,隻能嗅到鼻端的冷香是那樣真切,讓她禁不住撲簌簌地想落下淚來。


    耳邊隨即響起的是一把低沉而熟悉的男聲,時而感覺遠在天邊,時而又感覺近在天邊。不知是否是她的幻覺,總覺得來人的聲音中沾染了幾分痛心,“對不起,冉冉,對不起,我還是沒能好好地保護你……”


    他是誰?奇怪,明明救了自己,為什麽還要跟自己說對不起?


    裴冉恍恍惚惚地想著,沒有力氣去猜測來人到底是誰,潛意識中隻覺得這股氣息是值得依靠的,便也沒有抗拒。明明知道或許是她熟悉的人,卻始終在心中勾勒不出一個清晰具體的影像。


    也有可能……是她不敢去承認。


    她正失神著,耳邊的男聲還在問,聽起來似乎是質問的語氣,聲音卻是縹緲,恍若來自遙遠的虛空,“為什麽這麽傻!我才不在你身邊那麽幾天……怪我,怪我沒有好好處理好我們之間的事情就離開了,都是我的錯……”


    他的聲音似乎真的很痛苦,裴冉翕動了幹裂的嘴唇,本想安慰他說自己身上的傷口其實並不嚴重,隻是之前醉酒太過厲害,一時間身體還沒辦法從酒精的麻痹中反應過來。奈何嗓子幹啞得幾乎快要冒煙,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也沒有力氣再撐開沉重眼皮,隻能作罷。


    不一會兒,她便已經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昏昏沉沉地繼續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忘記是做了什麽樣的噩夢,裴冉陡然從床上驚醒過來,抬手拭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不小心卻牽扯到了左肩的傷口,不禁呲牙咧嘴地痛唿出聲。


    這麽一痛,她倒是徹底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她有些恍惚地看著肩膀到腋下包紮的厚厚繃帶,這才發現昨晚的事情並非是一場夢。


    那昨天的那個擁抱呢,是否也是真實的,並非是她的幻覺?可是又是來自於誰的呢?


    暫時撇去腦袋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裴冉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小心翼翼地護著傷口坐起身來,打量了一下身處的房間,一時間又有些發愣。這裏並不是她居住的地下間,看樣子也不像醫院,逼仄的小房間裏堆著櫃子,而自己睡著的還是一張狹窄的彈簧加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下去。


    自己這又是在哪裏?不是自己的公寓,也不像是酒店的房間。


    宿醉的昏沉還存餘在體內,引得太陽穴一陣陣地抽痛,再一思考,便越發昏沉。眼瞧著又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睡過去,裴冉搖了搖頭,快速地揮散去腦內的想法,扶著枕頭想要試著下床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然而掌心卻碰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即使隔著柔軟的枕頭,卻還是覺得有些硌得慌。


    是什麽東西?


    裴冉疑惑地翻開枕頭,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把通身漆黑啞光的袖珍手槍,線條流暢,卻莫名透露出些淩厲的味道。


    她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槍支給唬了一跳,下意識地連忙重新蓋上了枕頭,生怕被別人看到。直到發現旁邊沒有別的動靜之後,裴冉這才撫了撫不安狂跳的心口,再次翻開了枕頭,把那把袖珍手槍小心翼翼地取出,仔細端詳著,突然間迴想起了昨晚聽到的聲音。


    昨晚那群混混逃走的時候發出的那聲慘叫之前的“砰”聲,難不成就是槍響?


    迴憶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裴冉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心中隱隱浮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像,鼻子一酸,差些落下淚來,連忙又定了定心神。


    如果他是真的到來過,為什麽又要離開,將自己一個人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可是他又怎麽可能到來?


    罷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是想想自己現在到底是處在多麽麻煩的情況之下吧。她閉了閉眼,很快就收斂好了又要渙散開來的心神,繼續翻看著手中的那把手槍,憑著自己僅有的知識拆開了彈夾。


    槍看起來已經上好了膛,彈夾裏居然還餘留著三顆子彈,看樣子像是特意留下的。


    裴冉試著將自己的指頭穿入扳機護圈裏,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那堅硬的扳機上,隻感覺手中的袖珍手槍冰冰涼涼的,散發著刻骨的寒意,沒多會她就已經放下,心中依然有些惴惴地發虛。


    不久之前,自這把槍的槍膛裏不知道還發射過幾發子彈,也無從知道被子彈擊中的那幾個流氓現在下場到底如何,是死了還是殘了?而這把槍,究竟又是誰放在她的枕頭下方的?


    她正仔細端詳著,忽然聽聞門外傳來了幾許響動,像是有人從外擰動了門把手。裴冉一驚,連忙下意識地將那把來曆不明的袖珍手槍飛速地藏進了外套的口袋裏,隻覺得手心潮潮的發熱發燙。


    出乎意料的,推門進來的卻是一個穿著法國警.服的中年男人,見到她傻傻地站在那裏,麵色看起來並不意外,隻揮揮手,示意她坐下,又嚴肅著一張臉例行公事一般用英文問道,“裴小姐,你好一點了嗎?”


    “啊?”裴冉先是一愣,還未搞清楚眼前的情況,隻照著他的意思在旁邊的一張折椅上坐下,又探頭看了看他身上的警.服,微微皺了皺眉,隻覺得他看起來並不像壞人,這才小心地問道,“你是……警察?這裏又是哪裏?”


    話剛出口,她便覺得自己的這句疑問有些傻氣,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張望了一眼後,低聲補充地確認了一遍,“……警察局?”


    如果這裏是警察局的話,就說明她已經安全脫險了吧?


    “是的。裴小姐您不用害怕,現在您是安全的,那群傷害您的人已經被我們拘捕了。”那位中年男人倒沒有因為她的神神叨叨而不耐煩,隻是給她出示了警.官證,見她的神色終於安定了下來,這才繼續說道,“在送裴小姐您去處理過傷口後,就把您帶迴了警察局,因為有些案件過程需要您來口述。”


    “哦……”裴冉了然地點了點頭,總算解開了心中的疑惑。難怪自己剛醒來時,就覺得周遭環境看起來並不像病房,沒想到是進了局子。然而眼前的這位大鼻子警官卻絲毫沒有提到那把袖珍手槍的事情,顯然對這詭異的東西出現在她枕頭下也不知情。


    想想在她認識的人中,除了那個男人以外,還有誰會有膽子在國外的警察局裏這麽明目張膽地把手槍塞給自己?


    警官瞟了一眼低著頭,明顯是在沉思的裴冉,等待了一會兒後,不得不出言拉迴了神遊天外的她,再次用英文緩慢地詢問道,“裴小姐你現在身體狀況還行嗎?我需要您複述一遍昨晚的情形,以協助調查。”


    裴冉這才從毫無止境的迴憶和猜疑中抽離出來,隨即如小雞啄米一般地點了點頭,“哦,哦好的。”


    因她昨天確實酒醉,再加上英文敘述有限,零零碎碎也隻描述出了一些情況,好在那警察應當是抓到了嫌犯,已經大致了解了案件過程,最後也沒有太為難她,在問了幾句走走過場後,就收拾好了手上的檔案,一邊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好了,裴小姐您可以離開了,您的朋友已經在外頭等您了。”


    裴冉本來已經打算收拾東西迴去了,畢竟自己手機被丟,付子然如果聯係不上她又發現她不在公寓內的話,一定是會擔心的,然而聽到警察這麽一句話時,又不禁一怔。


    朋友?她現在可是在法國,哪裏會有什麽朋友,能說的上的也隻有付子然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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