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那份迴憶有個屁用?我現在是要他來幫助我重振鎮邊軍!!!”


    成王府中,一聲怒喝傳來,嚇得府中下人們驚擾紛紛,全都有意無意地繞開了世子殿下的院子。


    殷浩然的院中,秦九雲筆直如杆槍一般地站在院中,在他的麵前,殷浩然的麵容猙獰,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嚇人。虎步橫行,一身英武之氣油然而生,卻是比平時多了幾分血腥之氣。


    “幹什麽呢?在家裏老實點兒!”一個聲音從院外傳來,渾厚且沉穩,隻聽這聲音,便給人如大山一般地可靠感覺。


    殷浩然站住了腳步,立即朝院門快步走了過去。


    一個身形粗壯的中年男人從院外走了進來,歲過半百,但是頭發已經花白,隻看形象,便是軍中老將軍一般的人物。


    大商王朝的“老”將軍跟一般的“老將軍”不同,那都是一群前朝留下來的廢物,屍位素餐通常都是說朝廷裏的那些文官,可是這個詞用在一群武將身上,也不為過。


    在成王之前,大商王朝的軍隊幾乎不堪入目,空餉、搶劫、軍痞幾乎是每個軍隊的通病。若是有一身的臭毛病,打仗拿得下來也行,畢竟一支軍隊,最重要、也是最基礎的作用就是打仗。他們若是能做得到,商帝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容忍他們。


    結果這些前朝的軍隊一個個地不爭氣,軍中甚至有一股歪風邪氣,軍士之間以逃跑時跑的最快為榮。


    這簡直就是軍人之恥!


    簡而言之,前朝的大商軍隊,就是屎一樣的存在。


    當商帝殷天啟即位之後,當機立斷首先對軍隊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一口氣連續提拔了許多軍中的年輕俊彥。這些都是他在太子之位時,便在暗中進行調查的結果,其中,成王是他最為得意的傑作。


    通常,紙上談兵是一迴事,實際指揮又是另外一迴事,之間相差何止千裏。紙上談兵再厲害,也需要戰鬥經驗來支撐起他的理論。


    然而,對成王來說,他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老天爺賞飯吃”的那類人,天賦極佳,上手就能融會貫通。在其他年輕將領都在努力守成之時,他帶領隊伍第一次上戰場,便完成了以弱勝強的成就。


    左右這一場戰鬥的因素有很多,對大商軍隊來說,無論是誰帶領軍隊打一場勝仗,都會被稱為“以弱勝強”——哪怕大商軍隊的人數占據優勢——在當時來說,大商軍隊就是“弱軍”的代名詞。


    不論有多少偶然、必然的因素左右了這一場勝仗,總之,成王憑借這一場勝利,成功地取得了巨大威望,並以此在軍中逐步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從那以後開始,成王改製的鎮邊軍,便成為大商軍隊一麵常勝旗幟,說起鎮邊軍,所有對手都要謹慎以待。雲軒閣


    直到今年,成王身負“十大罪狀”,從前線調迴,從此賦閑在家,便再也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過麵了,哪怕是商武大比的決賽,他也沒有隨王室中人一同現身皇宮的城牆之上。


    如今,他的麵容看起來依舊精神矍鑠,腳步穩健,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其中變化,隻有做兒子的殷浩然心裏清楚,父親的精氣神與在軍中時相比,頹喪了很多,那種殺伐果斷的氣質漸漸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尋常富家翁的那種閑散狀態。


    這很不好!非常不好!


    殷浩然始終都認為,男人一旦入伍,此生便交付在沙場之上,馬革裹屍才是一名戰士的歸宿。


    而今父親被莫須有的“十大罪狀”軟禁在家中,這讓他感到十分悲憤,他仍然幻想著有一天能夠與父親、夏易再次並肩作戰,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目標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殷浩然忍住心中難過,上前行禮道:“父親。”


    成王站在殷浩然的麵前,雙手負後、麵容肅然,一副花白的絡腮胡子襯托著他的麵容比實際年齡要大上不少,但是卻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嚴。


    “在家中,胡言亂語什麽?告訴過你,家中不是軍中,為什麽總是記不住?”成王瞪起眼睛,不怒自威。


    殷浩然身子躬地更深,說話的語氣很不痛快:“父親,夏易那個混蛋拒絕迴來!”


    成王眼前浮現出夏易當初在沙場戰鬥的場景,眼中閃過讚賞和懷念,一閃而逝。


    他平靜地說道:“這不是早有預料的事情嗎?早就跟你說過,現在的夏易,不再是以前的夏易了。”


    “有什麽不一樣?!”殷浩然猛地站直了身子,他現在就不喜歡聽到這種話,他憤憤然地說道:“即使他武者境界低下,可是他還有威望和經驗,隻要他肯歸來,軍中誰敢不乖乖聽命?!”


    成王靜靜地看著憤怒中的兒子,等到他說完之後,才平靜地反問道:“這隻是一時之計。若依長久來說,光憑威望和經驗,能一直服人嗎?”


    成王見兒子還要反駁,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身為武者,軍中的將領,他是要親自帶兵上陣殺敵的,所有的戰術,最大的依仗都是身為核心的將領,若是將領境界實力達不到,又怎麽能帶領手下的人馬打勝仗?那不是把手下人馬推進火坑嗎?”


    殷浩然被截了話頭,氣勢上弱了一些,但是說話的語氣仍然很不客氣:“他可以坐鎮後方指揮,以前的戰場上不是沒有這種戰術的!”


    “那是很早以前了,華夏大地的軍隊還沒有將武者融入戰術之中,武者坐鎮後方指揮,可以憑借自己過人的境界實力去洞悉戰場上的變化。可是如今,戰場上的所有戰術,都是圍繞著將領的境界實力製定,將領的實力強,則整支人馬的實力強,否則反之。夏易如今隻是七品境界,你認為他迴到鎮邊軍,能長久地壓製住那些境界實力比他高的將領嗎?”


    成王微微昂首,帶著無限的驕傲說道:“鎮邊軍的狼崽子們,短期內可以壓住他們,可以長久來說,他們是不會屈服於一個境界實力比自己弱的人。鎮邊軍的將士們,可是都有著自己的驕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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