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那些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曲解父王的旨意往夏易的身上‘潑髒水’,這種行徑實在令人作嘔,父王,決不能縱容這種事發生,這會影響您的形象,對您是大不敬啊!”


    殷楚玉努力地想要幫助夏易,說起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那說話的勁頭竟是比之前與父王懷念小時候的趣事還要足。


    可是,她說的越起勁,商帝的表情就越難看。


    殷楚玉頓了頓,準備歇口氣再繼續說。餘光忽然瞥到旁邊的服侍太監不斷地衝自己使眼色,殷楚玉皺起了眉頭,不解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殷楚玉心裏咯噔一下,第一件事不是想著怎麽平息父王的怒火,而是快速地迴想著自己之前所說的話,有沒有把夏易製定的“陽謀”說出來。


    最後殷楚玉鬆了口氣,這些話她還沒有說出來,那麽,應該不會影響到夏易的計劃。


    這邊正在沉默著,另一邊,商帝在沉默了良久之後,終於再次開口了。


    這一眼看過去,殷楚玉驚得深深吸了口氣,後麵的話,再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商帝麵沉如水,目含怒火,一副龍顏大怒的架勢。


    以殷楚玉對父王的了解,是絕對不會因為一個謠言發這麽大脾氣的,那麽就是因為其他事。這時,殷楚玉想起了夏易曾經說過的話,他與父王之間是有矛盾的。


    周圍的太監和護衛們全都瑟瑟發抖,被商帝的帝王之威震懾的抬不起頭來。他們全都緊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生怕會驚擾到陛下,惹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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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楚玉深深地吸了口氣,她聽出了父王語氣裏的怒意。


    若是在平時,她沒有了顧忌,自然會坦然承認,可是這幾日夏易麵臨著龍翔院裏的暗湧仍未安定,此時若再為他帶來父王的怒火,恐怕他會承受不住。


    “聽起來,你似乎對夏易還餘情未了?”商帝緩緩的開口,語氣中能夠感受到強大的怒意。


    當初夏易不僅拒絕了女兒的求愛,甚至還拒絕了自己的封賞,當時不覺得怎麽樣,如今想來,夏易這般狂妄,實屬無禮,女兒竟然還留情於他,實在是讓人生氣!


    祈年宮裏的歡聲笑語不見了,隻有帝王之威籠罩。


    殷楚玉曉之以情,那句“曾經的英雄”觸動到商帝的某處,在長長的沉默之後,商帝歎息一聲。


    “他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夏君子’了,你不要再奢望了。”


    殷楚玉淺淺的點頭,讚同父王的話。


    殷楚玉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後,故作不甘地說道:“雖有惦記,卻也談不上‘餘情’,畢竟是我曾經欣賞的一個男人,不願他受苦,不是很正常嗎?”


    商帝的爆發沒有到來,他沉默了一會兒,冷哼一聲,譏諷地說道:“作為被他拒絕過的女人,希望看到他越來越痛苦,不才是正常的反應嗎?”


    殷楚玉低下頭,喃喃說道:“他畢竟曾經是大商的英雄,我不願他變得落魄,成為別人攻擊大商的話柄。”


    商帝自以為這番勸解能夠開導女兒,可惜他並不明白女兒心裏真實的想法。


    殷楚玉輕輕地點了點頭,麵對如山父愛,她有些承受不起,生怕自己會在父王麵前忍不住,最後說出讓他失望的事實。


    “那麽,現在龍翔院裏發生的那件事,是父王的意思了?”殷楚玉努力地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生怕會暴露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他確實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夏君子’,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會更加喜歡他。以前的‘夏君子’是大商王朝的‘夏君子’,如今的夏易才是她的夏易。


    商帝自然不會知道女兒心裏的真正想法,他扭過頭,憐愛地看著女兒。剛才當他發現女兒的心意時,他便強忍著不去看女兒,躲著她的眼神。


    “以後你們將會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會成為我們大商王朝新一代的標誌人物,帶領我們大商的武者橫掃整個華夏大地;而那個夏易,隻會一輩子守在龍翔院裏,做一個小小的老師,從此以後也就這樣了。從此以後,是他高攀不起你,你不用再為以前的事感到傷心了。”


    ‘嗬,夏易啊夏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本來以為你現在實力境界大跌,已經進入不到父王的眼中,沒想到,你非但成功地走進了父王的視野之中,還把他惹惱了,做到了你巔峰時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你可真夠厲害的!’


    殷楚玉心裏大罵著夏易,痛苦地想著,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這個家夥?以前是拒人千裏之外,如今是到處點火惹禍,怎麽就不能讓自己省心的愛一個人呢?


    商帝迴頭,看到女兒露出的痛苦神色,以為是她心中殘存的“餘情”在作祟,不忍她再傷心,便出言安慰她。


    商帝扭迴頭去,雙眼看著對麵牆上懸掛著的華夏大地的地圖,用一種疏離的語氣淡淡地說道:“那隻是給他的一個小小教訓。”


    殷楚玉如墜冰窖一般。當時夏易說起來時,她還有八分不信,覺得夏易和自己的父王如今交集極少,根本談不上矛盾。


    現在看來,這兩個對她非常重要的男人,真的曾經有過衝突。


    “不是在安慰你,而是真的。”


    殷楚玉一愣,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父王的雙眼。


    “真的?”


    “你放心,雖然隻是給他的一個小教訓,實際上,也是我對他的一個考驗。”商帝出人意料地說道。


    殷楚玉頭疼地搖了搖頭,說道:“父王,你不用安慰我。”


    商帝見此,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來。


    商帝點頭,說道:“夏易如今實力境界已不如往昔,但是《道德經》的出現,讓我意識到,即使夏易不能打了,他還能寫。”


    商帝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一年之內領悟‘武靈歸一’境界,這樣驚人的速度,夏易必然有自己的心得體驗,這是他最寶貴的財富!也是我大商最寶貴的財富!”


    殷楚玉有些驚訝地問道:“既然父王你還有重新啟用他的打算,那你剛才為什麽還要說出那番話來?”


    商帝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即使啟用他,他也隻能是龍翔院裏的教書匠。當年他既然拒絕了我的封賞,那麽,這輩子他都別想再封侯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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