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來到梅霜住過的房間。【最新章節閱讀.】果然。一切疊得整整齊齊。


    床頭一封信。禮貌而簡短。“在此打擾多日。多謝住持的關心和照拂。若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住持照拂之恩。此處乃清修之地。實在不宜打擾過多。就此別過。後會有期。林雨湘敬。”


    住持拿著信件。娟秀卻又陌生的字體。和原本梅霜的字體差異甚大。於是歎道。果然不是之前的梅霜了。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想好將公主的信件和信物交給梅霜。卻是人去樓空。原以為皇上禦駕來此。一切順理成章。再將信件和信物一並交給梅霜。


    沒想到天不遂人願。


    望著山下的方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住持重重歎口氣。這個林雨湘。形貌雖是之前的梅霜。卻是自有一番主見。


    真不知道這樣剛烈的性子將來如何在宮中立足。


    。。


    天不亮的時候。梅霜就背著自己的小包袱快步向山下走去。


    快到山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照著大地。溫暖明亮。


    舉目望去。天藍草綠。空氣清新。明明是晴好的天。尼瑪心裏灰暗地跟帝都的重度霧霾天一般。明明有股氣在胸口裏憋悶激蕩。就是找不到出路。


    忽然間前方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晃得她眼前一花。


    她開始沒有理會。興許是塊玻璃什麽的。再看去的時候。依舊晃眼不止。


    她腳下一頓。莫不是黃金元寶一類。要知道她早就一貧如洗。若是能撿到狗頭金之類的。不至於流離失所了。


    她腳下生風。快步跑過去一看。頓時泄氣不已。


    不過是一個從細處斷成兩半的小瓷瓶而已。有心一腳踢開。但這個白瓷瓶的精致還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就算她再不識貨。也能看出這個小瓷瓶乃是上好的羊脂玉所造。瓷瓶從細處斷裂。但瓶身完好。再拿起來看看瓷瓶底端。碩大的“禦”字也能看出乃是宮中之物。


    好奇心大起。她用力往外倒了下。竟然倒出一粒金紙包好的藥丸。輕輕打開後。那藥丸白色如玉。上麵隱有紅色的極細的紋路。對著陽光一瞧。那藥丸晶瑩剔透。裏麵似乎包裹著一個小小的類似成行胎兒的東西。


    這一驚非同小可。梅霜慌忙將其重新包起來。裝進那個破瓷瓶。隨後連同斷裂的瓶身一起包好。隨後放進小包袱裏。


    一路走一路尋思著。莫非這是個寶貝不成。


    下山後。也不管天南地北。就那麽兩腿機械地走著。


    直到日頭正中。走得兩腿有些酸痛。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出了一身薄汗的梅霜才找了個大樹底下。一邊乘涼一邊從包裹裏掏出一塊幹饃啃了起來。


    四處看去。小山已在遠處。遙不可見。周圍除了綠油油的菜地和草地。就連個吃草的牛都沒有。


    幹饃本就無味。此刻更是味同嚼蠟。


    看來人活著就是個心情。高興的時候。吃苦菜都覺得甜。這心情低落的時候。再吃苦菜就覺得苦上加苦。


    一口饃在嘴裏迴旋了半天。就是咽不下去。聯想到在江南清苦卻充實的日子。一張張孩子的笑臉就仿佛在眼前。吃著吃著眼淚就撲簌撲簌掉了下來。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孤身一人無家可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境遇堪比流落街頭。瞬間有種被全世界都拋棄的感覺。


    她禁不住悲從中來。將手裏幹硬的饃朝著遠處使勁扔出去。接著人開始抽噎。再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遠處綠油油的麥子長勢喜人。沒過膝蓋的麥苗在風吹來的時候掀起一層層的麥浪。如同綠色的海洋。


    正趴在麥田壟裏被麥苗完全覆蓋的一個小孩正小心翼翼地聽著周圍的動靜。不時地偷偷撥開眼前厚厚的麥苗。如同花貓般的圓敦敦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警惕地瞧著周圍。聽見沒有動靜。唇角不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他就知道。這個藏身之地肯定好。


    方才他聽到遠處的腳步聲就藏了起來。半晌沒有動靜。想必雖然娘來了。不過。這個地方她肯定找不到。嘿嘿。


    趴累了。他稍微向上挺挺身子。剛一露頭。好家夥。腦袋上就被一個硬硬的東西砸中。


    好家夥。娘竟然學會了這招。用暗器傷人。


    他齜牙咧嘴吸溜著。一手摸向腦袋一手拿起滾落旁邊的暗器。


    他的眼睛瞪圓了。我去。半塊硬邦邦的饃。


    他憤而站起來。舉著手裏的饃就氣衝衝地衝樹後麵喊道。“娘。你怎麽可以如此糟蹋糧食。”


    緊接著。聽見樹後麵有人放聲大哭起來。


    啊啊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娘這是。。哭了。


    小孩子傻眼了。當下顧不得隱藏。三步並作兩步從麥田裏跑出來。一氣跑到大樹後。唔。居然是個陌生女子。


    他看看手裏的饃。撓撓頭。懵懂問道。“姐姐。你怎麽知道我藏在那裏的。”


    梅霜正哭得傷心。抬眼一瞧。淚眼婆娑裏。眼前站著一個男孩子。年齡不過五、六歲的模樣。粗布衣裳上滿是塵土。小臉也是花裏胡哨。


    她被這個男孩的模樣逗樂了。抬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淚痕。“小朋友。你方才說什麽。”


    小男孩伸出髒乎乎的小手。正是她方才扔出的半塊饃。第一時間更新他一本正經道。“姐姐。方才我趴在麥地裏。你居然用這個打中我。雖然我覺得姐姐功夫很高。可是。姐姐怎麽隨意糟蹋糧食呢。”


    “......”


    梅霜被小男孩問得一愣。啞口無言。不免老臉微紅。


    正要開口。卻聽見不遠處傳來急急的腳步聲和一個年輕婦人焦急的聲音。“正一。你在幹什麽。是不是又闖禍了。”


    小男孩一聽連唿“糟糕”正要躲藏。卻見年輕婦人已經到跟前。從大樹的後頭堵住了叫正一的小男孩。隨後將他扯到梅霜的跟前。


    那婦人一看梅霜雙目紅腫臉上猶有淚痕。第一時間更新不禁一驚。頓時想到是自己的兒子的傑作。少不了惡作劇將眼前的女子弄哭了。


    當下又急又氣。將耷頭耷腦的小男孩拖到跟前。舉手就要打。“正一。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


    抬起的手被梅霜擋住。“這位大嫂。你怎麽不問清楚就要打孩子呢。”


    婦人愕然。“不是他把你弄哭的。”


    “咳......”梅霜哭笑不得。將小男孩從婦人的手下救出來。“我路過此地。想起了傷心事而已。和他無關。”


    聽到梅霜這麽說。小男孩頓時理直氣壯起來。腦袋一梗。對著梅霜嘟起嘴道。“就是。若不是你將這半塊饃扔到我頭上。我才不會這麽早出來被娘發現了呢。”


    梅霜連忙點點頭。“好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亂扔東西。”


    那婦人見小男孩手裏的饃。沉下臉小男孩說。“正一。娘親說過不可以隨便糟蹋糧食。還不將饃還給姐姐。”


    梅霜看看那婦人。清秀的臉龐。身材窈窕。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上下的年齡。那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卻讓孩子稱唿自己為“姐姐”。可剛才她還稱唿其為“大嫂”。她說道。“大嫂。沒關係了。這饃扔出去是我不對。可也沒法吃了。不如拿迴去喂了家養的鵝鴨吧。”


    雖然婦人對孩子的管教似乎嚴厲了些。但她的做法還是讓梅霜讚賞。起碼那小孩這麽小就知道糧食重要。唉。說起來比自己強多了。自己包袱裏就區區不到十個饃。自己竟然大手筆扔了半個。


    那婦人見梅霜這麽說。也不再責怪小男孩。於是歉意衝梅霜笑笑。拉著小男孩就往迴走。


    梅霜心裏一動。上前一步。誠懇道。“這位大嫂。我遠路經過這裏。能否討碗水喝。”


    那婦人倒也爽快。隻說了句。“如果你不嫌遠的話就來吧。”


    於是。領著梅霜向家裏走去。


    走了許久竟然還沒有到。梅霜心裏嘀咕著。也怪不得那婦人著急忙慌地去尋找孩子。確實夠遠的。而且婦人的家也不容易找。竟然在山坡上的山坳裏。一路曲曲折折的不說。從方才的那棵樹下到婦人的家裏。梅霜算著怎麽也得走了大半個鍾頭。


    這距離。梅霜都佩服這個婦人。怎麽敢讓這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獨自一個人走出這麽遠。


    遠遠地看到幾顆大柳樹。垂下的枝條到地。隨風飄搖。穿過那密集的柳枝。看到山坳裏零零散散地坐落著幾棟茅草屋。有的被土坡擋住。隻見個屋頂。而那婦人的家就在最裏處。


    看到這情形。梅霜心裏有種走進聊齋故事的感覺。荒山野嶺。幾處茅屋。大柳樹包圍的村子。還有來路不明的婦人孩子......


    梅霜隻覺得一股涼氣從後背升起。卻看見前麵婦人一邊拉著小男孩一邊輕聲教導著。


    當然。唯一讓梅霜感到放心的是她聽得出來。那婦人低聲說的是東來語。而那小男孩也是頻頻點頭。


    再看看地上。雖然日頭在中間。但地上明顯拖著兩條短短的影子。


    梅霜暗暗鬆了口氣。這狐仙也好。鬼也罷。都可以排除了。


    正一路思忖著。隻聽那婦人迴身微笑道。“到了。”然後隨手推開木門。


    梅霜抬頭。隻見一處茅草屋。像是臨時搭建的。最起碼感覺用料都很新。走進去。還能聞見一股淡淡的木頭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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