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秋雨一聽此話,就知曉其中有蹊蹺,眉頭一吊:“誰?”放牛娃更進一步,瞧四下無人,輕聲道了三字:“桃影奴。”


    川秋雨眉頭一皺,驚疑的舌橋不下,剛欲發問,忽的,樓三千忙道:“小子,行快些!速迴青山藥閣,路上別說話。”


    源朝酒家二層。


    隔間裏,正有二人手舉花酒,推杯換盞。其中一人好生瀟灑,手持桃花扇,溫潤如玉。另一人,為女子,極妖豔嫵媚,一顰一笑可勾魂,將一杯酒吃盡,正是桃影奴。


    “方才為何要出手?”桃影奴為他續了一杯酒。


    “我若再不出手可是要鬧出人命唷。桃影奴,你可知曉這家店子的主子是誰?”他朝桃影奴一笑。“是誰?”桃影奴一聽此話側目瞧來。


    桃影奴問來,他卻不明說,緩緩道:“你猜...也不為難你了,你不知曉也是常情,你隻記住,不要招惹就好了。”桃影奴呢喃:“不可招惹?”她聽眼前這人不願明說,再問也無濟於事,她皺眉沉神,暗暗心道:“青城門中還從未聽講外門中還有‘不可招惹’之人。”


    桃影奴為他續的這杯酒他並未過口,朝地上倒去。桃影奴不明何意:“這是何意,我還害你不成?”隻見他聞言“害他”二字時,嘴角輕笑出聲,做了個“噓”的手勢!隨即隻見他手中桃花扇開,地麵方才灑酒之處,竟現出一人形來,愈發的凝實,最後似個銅鏡一般,栩栩如生起來!桃影奴側身瞧來,隻一眼,便脊背發涼。


    酒似銅鏡,鏡裏卻是這番景象。


    青山裏,青石階上。


    二人一青牛,正是川秋雨一行人。這持扇少年術法本事不小,方才就與川秋雨說了一句話,便是下了陣法在他身上,此間正瞧這川秋雨與放牛娃二人。


    青牛兒行在前頭,川秋雨與放牛娃隨在後頭,有樓三千先前的告誡,川秋雨早是朝放牛娃做了個抿嘴搖頭的動作,示意路上不多言,放牛娃何其心細,自然領會其中深意,雖然不知為何要這般,但潛意識中就有聽川秋雨的就是不錯,換句話說,川秋雨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一路不言不語委實太假,川秋雨時來閑扯兩句,多是些無關緊要之話,好比:“昨夜星辰如何?今日“肥腸米麵”味道如何?”


    持畫扇少年與桃影奴瞧二人一路行去說的都是些閑言碎語,並無其它秘辛,而銅鏡之影越來越淡,逐漸透明,即將消散。


    他道:“此如影隨形陣隻可存一刻。”遂揮扇散了陣法。


    “瞧方才他修為確實是一段修為,可丟出的那一筷又不像是一段修為可做到的,況且迎對四段修為胡馬時,看不出半點慌亂。這真是一段修為的修士?青醜到底相中了他哪一點?當真是因為那塊破爛玄鐵就將這二人收下藥閣,還親傳丹道!”


    桃影奴知曉眼前此人為何對川西涼這般上心!持扇少年初入青城門就小有名氣,聽聞藥閣為四閣之最,曾於青山之下三拜九叩,可青醜就是不收他,說他並無慧根。他一氣之下,便入了陣閣。


    桃影奴瞧他乏累,戲道一句:“青醜閣主向來性子古怪,常人難以揣測,誰知曉收下這二人會不會是一時興起哩。”持扇少年搖頭苦笑:“再是一時興起,他二人也是登過了青石階呐。”此言之中盡是遺憾。


    桃影奴瞧他這般,話鋒一轉,輕擺細腰圓胯,柔若無骨的身子傾斜,戲笑:“嘶...陣法造詣這般了得,就是不知可在我的身上施展過這如影隨形陣唷。”話罷一指自身胸前,刹時,擠出大半雪白,看似小巧玲瓏,卻渾圓飽滿,唿之欲出。


    青山藥閣。


    青牛兒一路行上青山累的癱軟再地,死活朝川秋雨哞叫,討要了十粒丹藥才肯罷休。放牛娃朝川秋雨簡言了幾句,朝最左側的簡陋屋子裏去了,他迫不及待的修行,修為實在太慘淡。


    樓三千道:“小子,無事了。”川秋雨不解,忙問:“樓仙,怎麽了?”這話不問也就罷了,一問過後含笑風就笑而不止,忙道:“你家樓仙丟人哩。”


    “你小子,被人布下陣法都是不知,丟死老夫樓三千的人了。虧你還是個二品畫陣師!”樓三千破罵,唾沫橫飛,瞧這模樣是真在含笑風眼前丟人了。


    川秋雨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心頭卻是七上八下,他被人布下了陣法?他怎不知。


    “不過也怪不得你,那小子陣法手段算是高明,這等年紀陣法造詣就可比當年半個含笑風了,你中招了也在意料之中。二品敵不過七品不算丟人。”樓三千瞧不得含笑風“小人”得誌模樣,出言諷刺道。川秋雨雲裏霧裏,不明所以,他才不管兩位仙童之間的取笑、打趣,他忙問:“樓仙,究竟是什麽情況。”


    樓三千沉息有三,才緩道:“說來也算不得什麽本事,那子七品凝陣師,方才與你對視之時,在你身上布了個小陣,如影隨形陣。”


    “如影隨形陣?”川秋雨聞所未聞。“小子,你孤陋寡聞,真不知曉你十幾年在天池界中都學了些什麽。如影隨形陣顧名思義就是此陣隨你同行,可聽你所聽,聞你所聞。那小子與那女子怕是早就盯上你了,你小子道行還淺著哩。”川秋雨難得這般細心的解釋,又道:“破陣之法也並不難,隻須尋出此陣,再驅之,便可。可老夫若是告知了你,你也驅散不得,你這畫陣師的身份還是小心為妙!”


    “那此陣仍...”川秋雨一愣,既然還不可驅之,他當如影隨形陣還在身上。樓三千嗤笑一聲:“七段凝陣就是個屁!老夫說厲害就當真厲害了?不過一刻鍾罷了,想當年,老夫三歲時......”


    川秋雨前些日子見桃影奴,她還是個弑殺、城府極深的女子,今日又與這持扇的凝陣少年勾搭一起,真是應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如此看來這持扇的少年也不是個好鳥,虧他長得一副儒雅模樣。好在今日川秋雨“源朝店家”之中並未大打出手,否則一段迎敵四段委實太過匪夷所思,說到何處都是行不通的。說到底還是多虧樓三千兩番提醒,若非樓三千川秋雨怕是早就暴露了,一旦暴露,青城門之中想清修怕是不再容易。


    樹大招風這個道理他應當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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