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抱著兩個侄子進到廳裏,大嫂楊氏連忙對兩個孩子道:“快下來,不許鬧你們叔叔。”


    放下倆孩子,衛青和父母,哥嫂一一見禮。


    衛青的大哥衛朗,也是一名武將,是駐守京城的京師中的一名參將。此時見了衛青,隻叫了一聲:“二弟”,便表情沉重,沒有再說話。


    定國公張口對夫人徐氏說道:“我們爺仨要談點事情,你們先下去吧。”


    楊氏一聽,趕忙一手拉起一個孩子,跟在婆婆後麵走了出去。


    定國公擺手讓衛朗兄弟倆坐下,看著衛青問道:“裴少楓的事,你可聽說?”


    衛青點了點頭:“方才在宮中,已經聽說了。”


    ******


    裴少楓是衛青在京城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兩個人年紀相仿,小的時候經常在一起習武,相處的如兄弟一般。


    裴少楓出身武將世家,父親裴康大將軍一直率領裴家軍駐守南疆。


    幼時的裴少楓一直和母親在京城生活,直到十四歲那年,裴少楓母親因病去世,裴康就將裴少楓帶去了南疆。


    裴少楓雖然年輕,卻武藝高強,跟在父親身邊,練就了一身的實戰本領。


    這些年父子倆鎮守南疆,帶領裴家軍,英勇殺敵,打退了南夷蠻子的一次又一次進攻,裴少楓也因此,年紀輕輕就被封為了三品都尉將軍。


    裴康在夫人去世後,便沒有再娶,身為武將,雖然對獨子也是百般疼愛,但到底是個大男人,考慮問題沒有那麽周到。


    而裴少楓,身在軍營,每日隻知練兵打仗,研究兵法。畢竟每天麵對的都是窮兇極惡的南夷蠻子,不得不時刻繃緊了神經。


    就這樣,日複一日,轉眼裴少楓已是二十多歲,卻還沒有娶妻。


    這幾年南夷蠻子野心膨脹,一心想向大慶擴展領土,卻在南疆這個大門,被裴康裴少楓父子倆率領的裴家軍,屢次打敗,始終難向前擴展分毫。


    南夷帶兵的是南夷大首領烏頓的兒子庫班,因為被裴少楓率領的裴家軍屢次打敗,因此對裴少楓恨的是咬牙切齒。


    庫班這個人,陰險狡詐。在最近這次交手中,庫班假裝受傷逃跑,裴少楓不知是計,騎馬緊緊追趕,眼看就要追上時,庫班迴身一揚,將一包毒粉盡數揚在裴少楓眼上。


    裴少楓隻覺霎時眼睛劇疼,麵前一片黑暗,從馬上跌了下來。


    早已埋伏在此的南夷兵一擁而上,將裴少楓按倒在地,兇殘至極的庫班走上來,當時就用刀挑斷了裴少楓雙腳的腳筋,裴少楓隻疼得昏死了過去。


    庫班正要把裴少楓帶走,後麵裴家軍的人馬已經呐喊著趕了過來,庫班隻好扔下裴少楓,帶領手下倉皇逃跑。


    待裴家將士趕到,看到裴少楓的慘狀,簡直是悲憤欲絕,裴康大將軍更是差一點昏死了過去。


    當晚,在兩個副將的帶領下,憤怒到極點的裴家軍們,血洗了南夷蠻子的大營,殺死敵軍三萬多人,可惜的是,庫班在一幫親兵的保護下,逃走了沒有捉到。


    當裴少楓醒來,知道自己眼瞎腿殘後,萬念俱灰,一心求死,卻看不到走不了,連求死都已無能為力。


    慶元帝在京城知道裴少楓受傷的消息後,也是十分痛心,讓裴康把裴少楓送迴京城,準備讓宮裏的太醫,再給看看,有沒有診治的辦法。


    而裴康眼看兒子已成殘疾,兵營裏條件又實在有限,無奈之下,也決定把兒子送迴京城裴府靜養。


    ******


    “希望宮裏的太醫能有辦法,把裴小將軍的眼睛治好”定國公此時開口說道。


    衛朗和衛青一起點了點頭,腳筋已斷,注定這兩隻腳是廢了。現在也隻能希望,太醫有辦法把眼睛治好。


    “過兩天裴小將軍就迴來了,他府上也沒個主事的,你經常去他府上看看,有什麽事也好幫著解決一下”定國公對衛青說道。


    衛青拱手點頭道:“是,兒子知道了。”


    父子三人正在這說著話,老夫人身邊的丫鬟走了進來,說老夫人那邊請衛青過去。


    衛朗臉上終於綻出一絲笑意,道:“祖母已經在我麵前叨叨多次,說你再不迴來,就讓我去錦衣衛把你帶迴來,你今天迴來,倒省得我跑一趟腿了。”


    ******


    後花園,老夫人的院子,衛青剛一踏進去,就聽屋裏祖母的聲音傳來:“我那乖孫兒怎麽還不來,快出去給我望望。”


    衛青一聽,趕緊急走幾步,進屋跪下道:“祖母!”


    老夫人平日裏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孫子,衛青一出生,就粉雕玉琢的,如年畫裏的娃娃一般精致可愛,把老夫人喜歡的不得了。


    後來又發現帶有頭疾,把老夫人心疼的,是終日燒香拜佛,希望有神仙保佑自己的這個小孫兒,能早日脫離病痛,平平安安。


    此刻,老夫人連連向衛青招手道:“我的乖孫兒,快過來讓祖母瞧瞧。”


    衛青起身幾步來到老夫人麵前,又跪了下來。


    老夫人用雙手摸著衛青臉道:“瞧瞧,這是又瘦了,你說說,這個跟前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怎麽能行。”


    衛青頭皮一麻,知道又要開始了。果不其然,就聽老夫人說道:“乖孫呀,你什麽時候才能給祖母,領一個孫媳婦迴來,祖母不看到你成親,死也閉不上眼呀。”


    老夫人邊說邊抹起了眼淚,旁邊伺候老夫人的劉嬤嬤趕緊勸道:“老夫人,別著急,二公子呀,用不了多久,保準就會給您領迴個,讓您稱心滿意的孫媳婦來。”


    衛青跪在地上,此刻是滿心的無奈,每次來看祖母,祖母都斷不了這些話,讓他現在都害怕上祖母這來了。


    “叔叔,叔叔!”,衛奕昭和衛奕中這時喘著氣,從外麵跑了進來,先給老夫人請了安,又一人拉著衛青一隻手道:“叔叔,去陪我們玩一會吧!”


    衛青正在這被老夫人說的頭疼呢,一聽忙道:“好”,跟老夫人告辭後,領著兩孩子急忙走了。


    看著衛青牽著孩子的背影,老夫人拿出絲帕擦了擦眼淚,劉嬤嬤知道老夫人的心事,勸說道:“老夫人,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看哪,二公子必定是個有福氣的,老夫人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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