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幽冥獄上空出現冥火形字“浴”,萬冥驚訝,這“浴”字從未出現過,是有何特殊意義?


    修靈有超凡腦髓,他們記憶非凡,此刻便是腦中迅速翻轉,片刻,皆大喜。


    “五日一浴”,也就是說,能洗浴了。


    他們修為低微,身體自行清除能力也有限,五日以來,堆積了不少汗漬,正是十分難受之時……


    萬道白影齊動,登時奔向中央冥河,他們歡唿躍雀,一頭紮入了水中。


    幽冥獄深處地底,冥河之水自然也冰涼透骨,不過作為修靈者的他們,身體非凡,絲毫不受影響。


    他們皆沉入河底,自在遨遊。


    半晌,河麵上,一陣陣水波蕩漾,隨後出現漩渦,水花飛濺,漸漸有不少鬼士將頭冒了出來。


    接著他們又突然沉入水中,消失不見,稍後又從另一處突然冒出來。


    河水沿著秀發嘩嘩直流,他們滿臉喜色,像水鴨一般鑽來鑽去,歡快無比。


    幽冥獄共有三十一座幽冥爐,中心爐最為高大,冥河引水貫穿整座幽冥獄,便途經那中心爐。


    此時,那中心爐腳下,正有一個濕淋淋的身影騰起,自水中飛到了河岸上。


    正是“七七”鬼士,幽冥剛發現的煉器天才,他用手梳理了一下紅袍和頭發上的水,便坐下身來。


    隻見全身白光浮動,水汽騰騰,片晌,全身衣物已然烘幹。


    他仰望著頭上龐大的幽冥爐,盯著那詭異的“傷巳”二字,目光時而狠厲,時而黯然,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突然,迎麵飛來一道水柱,打斷了他的思維。


    他是丙級鬼士,有築坻期修為,反應十分迅速,手上靈光浮動,便將水柱擋了下來。


    水柱剛消失不見,他正欲查看一番,哪知又一片水幕襲來,如驚濤駭浪,席卷他麵門空間。


    他本能想要躲避,卻來不及,便急忙全身靈力浮動抵抗。


    未達築印期,他體表靈穴較少,無法形成靈力護盾,擋住了少數水幕,“啪!”,其他水幕卻是全部轟在了他身上。


    剛烘幹的衣服又盡濕,水滴嘩嘩下流,他似一隻落湯雞,還有點落魄的感覺。


    他怒目而視,隻見河麵上,正冒出一張極其討厭又笑盈盈的臉,這不是,那日壞我好事的那名鬼士麽?


    這小子,怎麽這麽討厭!


    正這般想著,卻聽他說道:“喲!你在那呢?不好意思啊!沒看見!”


    “七七”鬼士收迴怒氣,反而帶著一絲笑意,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水中那笑臉似乎更加興奮,扭動了一下身體,沉入水中,又突然從他正前方,岸邊水中冒出頭來,笑盈盈的說道:“怎麽?不請我上去坐坐?”


    “來吧!”七七鬼士迴道,臉上仍是帶著一絲笑容。


    雲飛奕身體自水裏一騰,便來到了他身旁坐下。


    “你可知我其實並不想理你,也並不感激你。”那七七鬼士臉朝著一旁,淡淡說道。


    雲飛奕看了他一眼,仍是濕漉漉的,有些好笑,不過渾身卻是透出的一股深邃又堅毅的感覺,令人自然生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敬佩。


    他說道:“我是覺得你的性命遠比那鬼帥器師值錢得多,這樣的天才,為了殺一個毫無價值的鬼帥,實在是太不值了!”


    “七七”鬼士仍是扭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是憤怒說道:“殺一個算一個,反正早晚也逃不出這個黑暗的地方,總要讓他們有人付出一點代價!”


    聞言雲飛奕深感佩服,敢戲耍鬼帥又有殺心的,鬼士之中,這是第一人。


    陷入幽冥獄內,最怕的就是所有人畏懼臣服,自甘墮落,任憑擺布。


    不過他又說道:“倘若其他鬼帥發現,或是那鬼帥器師突然醒悟,你未必能殺得了他!還得因此葬送了性命!”


    “七七”鬼士說道:“哼!突然醒悟,不可能,我煉的靈器自有玄機,一旦陷入便難以自拔,其他人也很難看出異樣;墮入其中,時過不久,便不死也傻,神誌不清,跟死了有何區別?倒是你,不知如何發現的,還冒險出言提醒,其他人倒無所謂,你就不怕那鬼帥器師突然驚醒,迴憶起來,覺察異樣,到時不僅壞了我好事,還害了我性命,幫了倒忙?”


    雲飛奕迴道:“我是想到既然你能讓他陷入其中,必然也能讓他事後難以察覺,這般猜測著,便急忙行事,還好未出差錯,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聞言七七鬼士有些驚訝,隨即說道:“這是靈器意境,我也是剛領悟不久,事後恍如雲煙,難以記起……”


    說著他轉迴頭來,看向雲飛奕,目光深有韻味,怒氣全消,換之臉帶微笑,說道:“你很特別!”


    他隻覺雲飛奕很是特別,鬼帥器師檢驗靈斧時,隻有他一人看出異樣,還敢以身犯險,拯救跟他毫無關係之人。


    思維奇特又觀察細致,心懷俠義,且有膽色,有智慧。


    他一個築悟期,竟能聚成水幕,連自己一個築坻期的修為也不能阻擋,這份天資,也十分了得。


    “你才是特別,你這煉器天分,史無前例,堪稱古今第一人!”雲飛奕迴道,他越說越興奮,又笑道:“哈哈!要不,我給你取個美名,就叫……就叫……器……聖,嗯,器聖!”


    那“七七”鬼士臉露一絲喜色,也笑道:“愧不敢當,還相差甚遠呢!哈哈!”


    雖如此說來,但看得出他心中非常喜悅,雲飛奕笑道:“實力所歸,榮當此名,喜歡就直說嘛!器聖!”


    “七七”鬼士聞言,臉上喜色更加難以控製,遂而滿臉笑容,也笑道:“確實喜歡……,你這小子!”


    笑罷,雲飛奕輕聲問道:“器聖,你可有想過逃出這鬼地方?”


    幽冥嚴格,萬冥每日背誦幽冥語,便是植入心錨,一旦發現有人不忠,必將取其性命,以儆效尤,是以他輕聲說來。


    器聖聞言卻也不驚,表情黯然,說道:“怎會不想?天天想,時時想,我可不願將來做了傀儡,助幽冥幹盡壞事,隻是,這幽冥重重守衛,高手如雲,毫無機會啊!”


    雲飛奕迴道:“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機會的,心中的火焰絕不能熄滅,我正在想著如何團結大眾,將來也好伺機而動!”


    器聖搖搖頭,說道:“難啊!等我們有能力對抗,不知都何年何月了,我們所有鬼士身上,還有靈脈烙印,根本無法擺脫幽冥,況且,修到聚靈期,便會被遣送到幽冥殿去……,這廝的幽冥,倒是計劃得滴水不漏!”


    雲飛奕皺了皺眉頭,說道:“話雖如此,但也得團結起來,至少目前可以均分資源,減少傷亡,機會……便隻有慢慢等待了。”


    器聖驚道:“均分資源?減少傷亡?怎麽可能?”


    雲飛奕迴道:“我自有計策,第一步是得團結起來,其他的事自然就好辦了……,器聖,你可願加入其中?”


    這反幽冥之事,危險重重,一旦暴露,必將身首異處,說著他表情嚴峻,看向器聖。


    卻見器聖一身豪氣,笑道:“我有何懼?第一個加入,刀山火海,陪君闖蕩!”


    器聖自然知曉其中的危險,但雲飛奕到底要如何行事,他不清楚,但他覺得雲飛奕甚是特別,有膽有謀,值得信賴。


    既然無路可走,拚他一把又如何?


    這時,雲飛奕又說道:“你是煉器界難得的天才,幽冥十分重視,將會資源豐厚,備受嬌寵,你無需參加明麵爭鬥,隻要盡力接近幽冥,幫我們探聽消息,暗中行事即可。”


    雲飛奕輕輕皺著眉頭,說這話時,心中已思慮幾番。


    片刻又臉帶微笑,伸了伸懶腰,隨意躺倒在地,徑自休息。


    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卻透露出指點江山的非凡智慧。


    器聖隻覺得他好似山中賊大王,豪邁!


    但又有不容忽視的威勢。


    雲飛奕側身過來,看向器聖,臉帶調笑,說道:“不出意外,今夜會有大人物來此,拜見我們的器聖……,喲!你的頭發還沒幹呢!快快整理好吧,莫要到時丟了形象!”


    器聖聞言,才想起剛才被雲飛奕捉弄了一番,後來交談起來,便忘了用靈力烘幹。


    再看雲飛奕的,不知什麽時候,全身衣物已經幹了。


    白了雲飛奕一眼,他怒道:“見那些狗東西,還注意什麽形象!”


    這般說著,他卻是前傾著身子,朝向河麵,便見水麵上波動著自己的樣子,那臉龐上,赫然刻著黑色字體:“七七”、“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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