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梔意在這信誓旦旦,林墨琛嗤笑。


    “要我愧疚?要我難受?你真的是想太多,我要查的是你和墨久聲的關係,威脅到我,你就打哪來迴哪去!”


    林梔意同款嗤笑:“林墨琛,別自欺欺人,你對我的態度早就變了,我……咳咳。”


    氣聲的話語突然又變得無聲,林梔意難受的捂住脖子。


    林墨琛倒水上前黑臉道:“蠢,不能說話就少說話,叭叭叭的公鴨嗓煩死了。”


    林梔意喝下水,笑著摟住林墨琛,說話聲音和剛才如常:“看吧,你關心我。”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林墨琛薅住林梔意後領子,把人從身上拽下去。


    “死丫頭,跟我玩心眼還想當林家大小姐?一會給你打針安定劑,夢裏什麽都有。”


    林梔意笑趴在病床上,一臉不在意的又去握林墨琛的手,甩都甩不開的那種。


    最後林墨琛累了,就坐在病床邊隨她。


    林梔意心滿意足,抓著狗爹的手閉上眼休息,表情愉悅。


    林墨琛在一邊眼皮子抽動,他知道林梔意沒有睡,因為宋君淮正在拿小勺子喂飯,這丫的閉眼睛吃的很開心……


    病房很快有人進來,送上來電腦和資料。


    以前他是不關心,粗略了解一番,看著礙眼就扔到了一邊,如今他動真格的深挖,倒要看看這丫頭都和墨久聲有什麽糾葛。


    林梔意的媽媽照片幾乎全部抹掉,依舊是當年能查到的唯一張和女兒的合照,還是低著頭露出的半張臉。


    能生出林梔意,容顏漂亮自是不必說,眉宇間聚著很濃的沉悶,倒是給林墨琛留下點印象。


    說來可笑,他和蕭雨聲這個女人都生了一個孩子,他卻是毫無記憶,第一麵的印象就停留在照片上。


    蕭雨聲的過去被抹掉,不用想,必然是墨久聲出的手,隻能查到這對母女在外的生活狀況。


    完全是狀況百出,沒有正經的工作,到處打零工,更奇葩的是經常搬家,在城市之間來迴轉換。


    林梔意不上學的時候還好,上了學,就不能總是換地方,也因為如此,多少能查到一些墨家沒有抹掉的東西。


    大概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林梔意沒去上學,學校找到家裏。


    家裏門沒鎖,沒有大人,發燒沒人管的林梔意昏迷在地,被救走,之後學校試圖尋找林梔意母親,不知被誰警告,這事被壓下。


    林梔意自己在醫院徘徊了一個月,全靠護士和醫生偶爾憐憫給的食物活著。


    一個月後,蕭雨聲才出現帶走林梔意,據當時的護士們迴憶,冷漠的很,並無一絲對女兒遭遇的心疼。


    年紀還是個位數的林梔意,自己買菜,上下學,學著照顧自己,蕭雨聲還是時不時會失蹤,小孩子上學生病是常事。


    不懂該吃什麽藥的林梔意就去問鄰居大人,學校家長會也從沒有家長去過,每次都是一個人麵對四麵八方的打量。


    總是一個人出現在街上,一個人看著其他小朋友玩,被淘氣小朋友欺負也不知道還手,似被世界排擠在外……


    林墨琛盯著照片裏幼年的林梔意,不自覺攥緊手裏的資料,再偏頭看向已經是大姑娘的林梔意,心下忽然很不舒服。


    這不是理智能控製,是為人父母的本能,見不得自己血脈如此。


    林墨琛迴憶起父女初見,稚氣又怯弱的小姑娘試探的叫他爸爸,他當時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在外遺留了種子的事實,直接無視,煩躁的讓下邊人安排。


    那時的她是什麽心情?


    之後的五年他基本無視她,若不是她突然變了性子,引起他的在意,是不是……她就要湮滅在他所不知道的昏暗中了?


    “不想照顧你,又為什麽生下你?”林墨琛蹙眉,蕭雨聲沒有找上門要挾,那就不是為了錢,既如此何必留下林梔意?


    林梔意睜眼,躺在病床上看著林墨琛道:“我會這麽慘,你脫不了幹係,因為你是墨久聲最厭惡的人。”


    “是報複。”默默收拾碗筷的宋君淮肯定道。


    林梔意挑眉:“答對了,我媽那時恨極了墨久聲,人被仇恨蒙蔽是睜不開眼的,應該是趁著墨久聲坑你的機會,和你發生關係。\"


    “或許是想賭一次,顯然很成功,就有了我,但理智和感情是分割的,懷胎十月生下還是有感情,她怕真的說出來我是你的女兒,墨久聲會殺了我。”


    “所以她隻能冷處理,不在意也是一種保護吧,雖然我很無辜。後來我一點點長大,對墨久聲的仇視也與日俱增。”


    “我媽死的時候,那狗東西還崩潰了,可誰又想過我呢?我並不想被帶迴墨家日日看他發瘋,就跟他說我媽原諒他了,讓他下去陪她。”


    宋君淮握著她另一隻手,並無憐憫,臉上溫潤依舊。


    “所以墨久聲自殺後,你就趁著墨家人混亂,逃出來直奔京城找親爹。”


    林梔意點頭:“嗯,我以為這狗東西就算不死,這輩子也過不去,誰能想到,在國外的他還能注意到我,大概是知道我親爹是誰後氣的棺材板壓不住了。”


    “那天晚上他想掐死我來著,一邊掐還一邊說有多惡心林墨琛,說我媽竟敢這麽報複他,後來又說讓我好好認爹,等林墨琛在乎我的時候再捏死我。”


    宋君淮繼續道:“明知道他會對你下狠手,為什麽要離開我們身邊給他機會?”


    林梔意沒好氣道:“我得確定他不會先我開口,我怕林墨琛一生氣什麽都不查了,以為我們是一夥的,把我扔出去。”


    “你別說你們沒懷疑,在車上的時候,林墨琛就是那個意思,以為我是墨久聲故意安排的人,我需要這件事循序漸進。”


    宋君淮揉著她的頭,憐惜道:“小小年紀這麽重心思,吃了很多苦呢。”


    林梔意一點都沒被煽情,橫了一眼過去道:“即便我吃這麽多苦,你不還是沒懷好意,淮叔,你眼睛裏的壞水都要流出來了。”


    宋君淮摸著自己的眼睛,越發溫和道:“怎麽會,你明明你很喜歡這張臉,要不要給你抱抱,安撫一下沒有安全感的心?”


    林梔意冷笑:“老梆子,想老牛吃嫩草也不看小草樂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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