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高空之上的狂暴雷霆漸漸隱匿平歇,暴風雨在波瀾壯闊的海麵上席卷起陣陣驚濤駭浪,深藍色的波濤掀起恐怖駭人的風浪,攜帶著勢不可擋的兇狠氣息狠狠拍擊在島嶼周圍的礁石上,白色的氣泡在波濤拍擊下驟然爆裂開來,隨著翻騰湧動的海水密集擴散。


    腥鹹的海水氣息浸染在空氣裏,冰冷的雨點劈裏啪啦的砸落在飛機殘骸上,島嶼上鬱鬱蔥蔥的碧色雨林裏隱隱約約傳出野獸的嘶吼咆哮聲,麵對這樣的危機境遇,殘骸中的幸存者仍然在座位上昏迷不醒。


    散發著猩鏽氣味的血水隨著滂沱大雨蜿蜒流淌,若非有著暴雨的遮掩,雨林內的野獸勢必會嗅著血腥味前來覓食,這些斷裂模糊的血肉骸骨對於野獸而言是最美味不過的佳肴,等到風雨停歇過後,無論是活著的幸存者,還是已經死亡的遇難者,在雨林內的野獸眼裏皆是一場饕餮盛宴。


    陰雲滾滾間,雨勢漸漸小了下去,一束鎏金色的微光透過層雲疊霽照耀在島嶼上,厚重的鉛灰色雲幕開始逐漸迴縮,遠處的天際出現傾灑暖陽耀輝的雲洞,波濤怒吼的海麵也逐漸平息下來,唯餘下陣陣波濤依舊嘩啦拍擊著礁石,朵朵浪花翻卷著隨波逐流。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青色光罩上,佩戴南醉生鎖骨上的那枚青玉墓碑這才緩緩收迴庇護兩人的青色華光,隻見南浮生與南醉生兩人緊緊相擁的身軀宛若乘著雲彩般悠悠下落,鎏金色光束裏折射出的彩光縈繞在兩人周身,像極了遠古傳說裏的神祗下凡。


    由於在飛機上的過度體力消耗,所以南浮生並沒有醒來,而蜷縮在他懷中的南醉生因為身體孱弱,再加上受到墜機的驚嚇,所以短時間內更是無法醒來,那枚青玉墓碑察覺到主人孱弱易碎的身體狀態,於是將青玉內充沛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南醉生的體內。


    幸存的乘客們開始接二連三的漸漸蘇醒過來,最先醒過來的是那名健壯易怒的肌肉男,他的身軀上亦是布滿了道道傷痕,有些傷口的部位皮肉翻卷,露出內裏白色的肌肉和絲絲縷縷的血跡,看著十分猙獰可怖。


    他昏昏沉沉的醒來後,有些神情呆滯的坐在座位上,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機器般遲鈍至極的轉動了一下眼珠,隨後他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環顧四周,隻見飛機的前半段已然被撞毀,殘骸散落了遍地,其中還摻雜著許多不幸遇難者的血肉骸骨,看著十分陰森慘烈。


    健壯男子嚐試著攥握雙拳,幸運的發現自己受傷並不嚴重,唯一比較糟糕的是皮肉翻卷的傷勢,因為受到了暴雨的衝刷,內裏的破損肌肉組織已經被雨水泡的腫脹發白,而且短暫失去了痛覺,唯餘下麻木腫脹的感覺。


    他扶著搖搖欲墜的座椅一點一點的站起身,雖然體力保存的還算完好,但是雙腿卻使不上力,腳步虛浮間就像是踩著棉花行走一般,令他難掩挫敗的低頭暗罵了幾句。


    周圍也有幸存者開始陸陸續續的醒來,相較於這名健壯男子還算淡定且遲鈍的反應,這些幸存者們的反應可謂是千奇百怪。


    有的人醒來後神情呆滯的坐在原位,隻知道低頭眼神麻木的注視著自己的手掌:而有的人則是強撐著站起身,開始尋找起自己的伴侶,隨後相擁抱頭痛哭:還有的人雖然孤身一人,但是能在這種空難中幸存下來已經是上蒼給予的恩賜,所以他們欣喜若狂的喊叫著,以此來宣泄死裏逃生後的喜悅。


    在這些幸存者們的情緒感染下,健壯男子緩緩扯動唇角,也勉強流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這個笑容看上去有些狼狽不堪,但是幸運的是他們活了下來,沒有成為飛機殘骸裏那些血肉橫飛的遇難者骸骨。


    幸存者們的痛哭聲,嚎叫聲,宣泄聲詭異而又微妙的雜糅融合在一起,南浮生聞聲漸漸從沉睡中醒來,他睜開雙眼望向周圍的環境,隻見有些模糊的視線裏映入許多影影綽綽的身影,這些暗黑色的身影姿態可謂是千奇百怪,乍然望去像極了群魔亂舞。


    一個激靈下南浮生的頭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清明起來,他修眉微蹙難掩痛苦神情的甩了甩頭,頭痛欲裂的他現在遭受到了過度消耗體力後帶來的巨大反噬,身軀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傳來疲乏至極的酸苦感,被撞傷的地方更是傳來連綿不絕的鈍痛。


    南浮生頭腦清醒過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低頭看向懷裏的南醉生,隻見懷中的小寶貝睡得臉蛋粉撲撲的,看著嬌憨可愛,隻是除去那煙粉色的睡意,南醉生的容色可謂是有些駭人的蒼白。


    他憂慮不安的摸了摸南醉生的額頭,還好,並沒有出現發熱的症狀,但是體溫偏低,觸手皆是一片冰涼。南浮生看著南醉生身上穿戴著的那一襲山河櫻花繁夢裙,頗為嫌棄的抿緊薄唇。


    這件絲綢宮裙華美有餘,實用性不足。


    若不是顧忌著沒有可替換的衣物可以給南醉生穿戴,南浮生早就將這一襲精致瑣碎的宮裙解下來,為南醉生替換成長袖長褲了。他攬緊懷中的少女環顧周圍環境,隻見浪花奔騰翻湧著狠狠拍擊向島嶼邊緣的連綿礁石,嘩啦嘩啦的海浪驚濤十分密集,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向外逃生的可能性。


    南浮生的身後便是一整片鬱鬱蔥蔥的熱帶雨林,很難相信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島嶼上居然會生長著如此繁茂青翠的雨林,他打橫抱起南醉生嬌小的身軀,目光銳利的掃視著周圍的飛機殘骸,以及摻雜其中的遇難者骸骨。


    那名健壯男子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瞬間警惕戒備的微微眯起鳳眸,同樣的,對方也注意到了南浮生,以及被他打橫抱起的那名絕色少女---南醉生。


    南浮生與那名健壯男子彼此僵持了一段時間後,那名健壯男子率先開口打破了沉悶凝滯的氣氛:“哥們兒,別緊張,我沒有任何惡意。”他舉起雙手,健壯挺拔的身軀向後退了一步,留給彼此足夠安全的空間與距離,這才蹲下身四處翻找著可以利用的火源。


    雖然飛機前半段被撞毀的部分已然在暴風雨的洗禮下熄滅了燃燒的火光,但是未被撞毀的部分裏仍然存在著許多安全隱患,隻見那名健壯男子伸出未受傷的左臂四處翻找過後,終於尋找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那便是零星的火源。


    看到他的翻找行為,南浮生很快便明白了些什麽,他舉目望去,隻見受損嚴重的飛機艙內散落著許多生活用品,其中有一整袋紙巾包裝完好的散落雜物其中,他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拿起那包紙巾,隨後薄唇緊抿遞給那名健壯男子。


    那名健壯男子難掩詫異的接過南浮生遞來的紙巾後,隨後挑了挑眉,試探著詢問道:“哥們兒,之前在飛機上是我不對,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以前的過節,而是需要趕緊找來一些易燃物,將這些屍骨殘骸給燒毀掉,否則等到了夜晚,血腥味會吸引來許多雨林內的野獸,到時候……”


    我們這些幸存者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南浮生聞言沒說什麽,隻是頗為冷傲的輕點下顎。他自然知曉這名健壯男子的未盡之言,雖然他們這些人在空難中幸存了下來,但是這座荒無人煙的島嶼上並不是真正的避難所,相反的,這座島嶼要比狂風暴雨更加危機四伏。


    健壯男子見況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畢竟他知曉自己是根本打不過南浮生的,兩人之間的力量懸殊可謂是天差地別,更何況空難墜機過後,他早就沒了那些齷齪暴戾的心思,現在他滿頭滿腦的都在想著,到底應該如何在這座島嶼上生存下去,支撐到直升飛機的搜尋救援。


    他有些頹喪的碾了碾腳下的猩紅碎肉,這些遇難者的屍骨殘骸若是不趕快進行處理,等夜幕降臨後勢必會吸引雨林內的危險野獸,而且海洋內亦是生活著許多未知的恐怖生物,誰也不知道夜深人靜時,會不會有猙獰可怖的海洋生物爬上島嶼,展開一場野蠻的狩獵屠殺。


    僅僅憑著這幾包紙巾是無法將這些屍骨殘骸全部點燃的,健壯男子難掩焦躁的抬頭望向身後的蔥鬱雨林,那一大片連綿不絕的蒼翠雨林遠遠望去,真真是像極了沙漠裏的繁華綠洲。


    流露出勾魂攝魄的魔力,卻又暗藏著噬肉嚼骨的危險。


    南浮生亦是擔憂此時的處境,食物的話,損毀嚴重的飛機艙內應該還保留著一些,現在麵臨的最為嚴峻的問題便是沒有可以飲用的淡水資源。他可沒有那麽樂觀的認為,飛機艙內會殘留下一些淡水資源,因為那顯然是不現實的。


    經過動蕩旋轉的飛機艙內淩亂破損不堪,他踩踏著倒地層疊的座椅目光銳利的巡視著周圍,隻見飛機艙內散落著的生活用品裏大部分都是毛毯,紙巾,以及一些手提包之類的不易碎物品,那些盛放著飲用水的儀器早已被摔壞,就算沒有被摔壞的,也早已變得破損不堪,能不能重新啟用都是一個大問題。


    他抱緊懷中的南醉生巡視著周圍的淩亂不堪,雖然找到的東西並不能果腹,但是聊勝於無,南浮生將尋來的毛毯裹在南醉生的身上,將少女裸露在外的手臂和鎖骨遮擋的嚴嚴實實,又將毛毯從上至下的圍繞住南醉生,隨後向上一折疊,將南醉生整個人都包裹成一個蠶寶寶。


    飛機艙內散落的可用物品並不多,大部分都是用來裝飾的身外之物,並沒有什麽實用性價值,南浮生撿起一個運動背包背在肩上,將搜集尋來的紙巾,水杯,以及一些勉強可以入口的食物紛紛裝進背包內,然後開始加快速度尋找易燃物品。


    周圍的幸存者們見狀也紛紛效仿,畢竟雖然他們在這場恐怖空難中幸存了下來,但是沒有淡水和食物,也沒有藥品用來療傷,他們現在所麵臨的處境要更加嚴峻棘手,而且海麵島嶼上的晝夜溫差很大,入夜之後以他們身上穿戴著的單薄衣物,是很有可能在夜裏被凍死的。


    一時間,幸存者們紛紛尋找起飛機艙內剩餘的可以果腹和保暖的物品,但是由於他們的反應和行動比不上南浮生,所以尋覓到的物品亦是少的可憐,其中大部分還是南浮生棄如敝履的,而這些人撿到後卻美滋滋的揣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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