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畫柱的宮殿內浮光籠罩,華美貴重的擺設珠寶隨處可見,美人們舞動間流轉著陣陣香風,飄逸墨發與柔紗水袖交相輝映間,緩緩勾勒出每一名舞姬的風流婉轉。牡丹花金色暗紋的地毯鋪設在正殿未央處,其上姿態妖嬈的美豔尤物宛若美人蛇般既高貴又墮落。


    櫻國君主的目光由始至終都停留在皇貴妃殿下的身上,他居高臨下的肆意欣賞著美人妖嬈勾魂的舞姿與迴眸,指尖還在華麗衣袍上輕輕打起了節拍,就連精雕細刻的赤金寶石冠冕亦是隨著君主迷醉的微微搖曳。


    不得不說,皇貴妃的舞姿流露出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輕薄透光的舞裙是高開叉的旗袍式樣,纖長玉臂的臂彎處挽著一條淡白柔紗,隨著皇貴妃纖腰扭轉,踏步旋轉的舞姿飛舞環繞在周身,仙姿縹緲間映襯著她美豔絕倫的容顏,愈發勾魂攝魄,風流魅惑到足以顛倒眾生。


    吸引南醉生目光的是---皇貴妃腳下踩踏著的高跟鞋。


    那一雙鞋子雖然華麗奢貴,但是想要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翩然起舞,可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斂眸凝視著皇貴妃婉轉嫻熟的舞姿,以及流暢魅惑的玉臂翻轉,和纖腰扭轉間魅惑眾生的一顰一笑,情不自禁的便輕聲感歎道:“這名皇貴妃倒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尤物,難怪櫻國君主會如此寵愛她,還親自為她加封皇貴妃的品階。”


    “是嗎?我倒不這樣認為。”南浮生勾唇淺笑。


    世間美麗的皮囊大多千篇一律,唯有內裏的靈魂才是獨一無二。


    更何況殿內翩然起舞的皇貴妃殿下雖然生的美豔絕倫,但是在南浮生的眼中不過是一具紅粉骷髏罷了。


    南醉生將垂落腕側的絲錦披帛輕輕挽在臂彎處,她聞言疑惑不解的望向身側的南浮生,心中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南浮生沒有和她一樣,認為殿內的皇貴妃是世間少有的美豔尤物:“這樣的美人,實在很難讓人不心動。”她一邊說著,一邊抬眸望向右上首的櫻國君主。


    隻見皇後殿下與君主並肩坐在華貴寶座上,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禮貌尊敬,卻並非是夫妻之間真正該有的模樣。


    疏離淡漠的姿態裏流露出尊貴天成的皇室風範,隻不過前者溫柔淡笑著與妃子閑談,而後者卻沉醉專注的欣賞著美豔尤物的舞姿。


    還未同床異夢,便以心意分離,看來帝後彼此之間早已不睦多年,當真是可惜了那名雍容華貴,麗質天成的皇後殿下。


    思慮至此,南醉生抬眸望向端莊落座在君主身側的皇後殿下,櫻國皇後雖然沒有皇貴妃那般的嫵媚豔麗,魅惑撩人,但是她的雍容華貴,典雅端莊卻是在場所有皇妃殿下皆是無可比擬的。


    更何況皇後殿下雖然早已流逝青春年華,但是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容顏上留下深刻滄桑的痕跡,她的眼眸清澈靈動,本就麗質天成的容貌與華貴氣質交相輝映間,宛若一輪高高升起的皎潔明月,月華輝澤不動聲色間便遮蓋住了那些妃子們的妍姿豔質。


    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


    “傻瓜,你知不知道在櫻國皇室,向來遵守著這樣一句話。”南浮生抬起手輕輕捏住南醉生精巧的下顎,霸道強勢的將少女的臉轉到麵向自己的這一邊,深邃華麗的鳳眸裏滿滿倒映著獨屬於南醉生的光影。


    溫熱以及略微粗糙的觸感透過肌理緩緩滲透在南醉生的心上,她望向麵前的南浮生,有些緊張的情緒蔓延在眼底,磕磕絆絆的輕聲問道:“什麽……什麽話?”


    古雕刻畫的眉目間浸染著水晶燈簾的璀璨輝澤,南浮生目光柔和的凝視著南醉生,一字一句,聲線低磁:“娶妻娶賢,納妾納美。君王立後和臣子娶妻是一樣的道理,妻子是宜室宜家的存在,而妃子和妾室則是賞心悅目的存在。”


    南醉生聞言難掩錯愕:“可是如今已經不是封建時代了啊……”


    南浮生下顎輕點,低聲為南醉生解釋起櫻國的風俗人情,以及關於嫁娶之間的各種封建殘留製度:“櫻國女子地位不高,丈夫可以迎娶妻子,也可以迎娶幾名小妻子,當然,這些小妻子的地位永遠不及堂堂正正迎娶迴家的妻子。”


    澄澈瑩潤的墨眸內微微流淌著琉璃宮燈的碎影,南醉生聞言朱唇微啟,半是疑惑半是心驚的詢問道:“小妻子……小妻子是不需要婚嫁禮儀的嗎?”


    她敏感的捉住南浮生方才所言中的其中一句‘小妻子的地位永遠不及堂堂正正迎娶迴家的妻子’。


    看著眼前尚且懵懂稚嫩的南醉生,南浮生雖然心中不忍,但是依舊認真解釋出櫻國裏殘酷現實的婚姻嫁娶狀況:“小妻子是不需要婚嫁禮儀的,成為男方的小妻子,是兩人彼此間你情我願的事情,隻需要簡單登記便可,但是小妻子的名字隻能登記在正妻的名下,作為家中的附屬品存在,以此來鞏固正妻在家中的地位。”


    南醉生:!!!


    真是好殘忍好無情。


    “與櫻國相比,軒國的女子已經很幸福了。”南浮生輕輕感慨了這樣一句話後,便不再多言。


    對於櫻國內至今保留著的封建嫁娶婚姻風俗與製度,南浮生心中對此是十分反感與厭惡的,他沒有那些所謂的大男子主義,在十數年的風吹雨打,槍林彈雨中,他學到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現實社會中存在著的陰暗麵。


    同理心是上蒼,是經曆,更是生活賜予南浮生的最為寶貴的禮物。


    當然……這些都是美好說辭而已,南浮生之所以忽然在今天為南醉生講解起關於櫻國的陰暗麵,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許深對南醉生的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他若是再不防備著些,怕是未來的愛妻被皇儲殿下拐騙走都不知道。


    思慮至此,南浮生抬眸若有所思的深深瞥了一眼許深。


    許深恰巧坐在櫻國君主左側的下首座位上,披在肩上的華麗披風迤邐委地,內裏穿戴的純白西裝禮服上佩戴著華貴精致的裝飾,愈發襯托的這名皇儲殿下容顏華麗,氣質尊貴,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皇室風範。


    南浮生勾起唇角冷笑一聲,那一襲華美長袍之下也不知掩藏著多少陰謀算計,許深不愧是櫻國內眾望所歸的皇儲殿下,如今不過十八歲便已有如此了得的心機手段,他當真是佩服極了。


    “哥,你在看什麽?”


    南醉生悄悄摸摸的偷偷啜飲了半口金盞內的美酒,她側目仔細瞧著南浮生的神情,隻見對方正抬眸望向櫻國君主的下首處。由於身姿嬌小清瘦,她隻能勉強看見南浮生寬闊的肩膀,以及肩線邊緣處若隱若現的觥籌交錯盛景。


    “沒什麽。”南浮生收迴目光摸了摸她的頭頂。


    恰在此時,許深正巧隔著宴席與幾名皇親貴胄子弟的身影,遙遙望向坐在皇後殿下右下首座位上的南醉生。他眸光晦暗的注視著南浮生親昵愛撫少女的動作,以及那一副自然而然的保護姿態,隻感覺內心幾乎要嫉妒的發狂。


    他何嚐不想光明正大的坐在南醉生身側,然後堂而皇之的昭示眾人---這是我許深,深深喜歡著的姑娘,亦是櫻國未來的皇子妃殿下。


    但是他卻早已失去了那個資格。


    殿內的舞蹈連綿不絕,皇親貴胄,權臣貴族,以及還未婚配或者早已成婚生子的千金小姐和貴婦們,皆是斂眸認真專注的欣賞著舞姬們的舞蹈。其中皇貴妃的舞姿魅惑撩人,吸引了在座賓客們所有的目光與關注。


    醉酒熏熏然的男賓客們目不轉睛的盯視著皇貴妃,輕薄透光的改良旗袍式樣舞裙勾勒出皇貴妃完美無瑕的身姿,高開叉的設計裏又別出心裁的縫製著一層輕紗裙擺,隨著舞姿與腳步的變幻翩然飛旋,不會流露出一絲皇貴妃內裏的春光。


    看著這樣魅惑撩人,卻又不會過分顯得輕浮的皇貴妃,麗皇妃的眼中氣的險些冒出火來,她心中實在恨透了皇貴妃這副媚俗的輕佻姿態,若她是櫻國高高在上的皇後殿下,早就將人帶到宮內狠狠一番訓斥和貶低了!


    當然,暗地裏的折磨和陷害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端坐上首鳳座上的皇後,忍不住啟唇譏諷指責道:“皇後殿下,皇貴妃這樣不知廉恥的在眾多男賓客麵前展現舞姿,實屬堂而皇之的勾引,可您依舊不敢懲罰她。依臣妾看,怕是宮內日後都會爭相效仿皇貴妃的行為舉止,以此來博取陛下的關注與寵愛。”


    話音未落,麗皇妃垂眸掩唇輕輕一笑,嬌媚的麵容上流露出幾分毫不掩飾的惡意與嘲諷:“不過也是,畢竟皇貴妃是陛下放在心尖兒上寵愛著的美人,皇後殿下心存忌憚和畏懼,也是人之常情。”


    她目露挑釁的笑望了一眼皇後,華麗嬌媚的美人皮下亦是掩藏著一顆惡毒的心。


    皇後殿下聞言隻是勾唇淺笑,並沒有理會麗皇妃如此低級幼稚的挑撥手段,她隻需要保持自己的雍容華貴,典雅端莊即可,其餘的便讓這些妃子們互相爭鬥便是,橫豎她尊貴的身份地位不會被這些跳梁小醜輕易撼動,便足夠了。


    至於君王寵愛……


    不過鏡花水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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