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疊迤邐的華麗裙擺流淌著如水般的瑩輝。


    飛舞翩躚的櫻花是用永不褪色的染料精心描繪而成,與用蠶絲線刺繡的櫻花相比,描繪的櫻花要更加婉轉清靈。每一朵櫻花花蕊間都點綴著華光瑩潤的明珠,當迤邐委地的裙擺浸染在燈光下,盛開的是灼灼如煙霞般的靡麗。


    淡紫色的宮裙宛若盛開到極致後破碎凋零的花朵,淒淒慘慘的淩亂委地,女侍痛哭流涕的拚命反抗著侍衛的拖拽,聲線刺耳淒厲至極:“奴婢該死,奴婢……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懇求南大小姐饒恕奴婢一條賤命,求您饒恕奴婢!太子殿下,求您饒恕奴婢這一迴吧,奴婢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華麗輝耀的容顏上浸染著水晶燈流光溢彩的剪影,許深神情淡淡,星眸裏更是淡漠至極:“求本宮?如果你是一名忠誠勇敢的女侍,在當初受到皇貴妃的威脅時主動告訴本宮,本宮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還會力所能及的保護你。”


    他垂眸冰冷凝視著恐懼狼狽的女侍,目光裏流淌著毫不遮掩的憤怒與厭惡:“可如今你不但背叛了本宮,還暗地裏私自將許多關於本宮的行蹤軌跡秘密交予皇貴妃。此行此舉,不但害了本宮,更害了本宮無辜受牽連的母後。”


    難怪每當處理政務時,有些還未來得及修改的弊端總會被宮外的一些權臣知曉,不但如此,那些權臣們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父皇麵前彈劾批判自己,每一詞每一句,都是精心思量許久後的結晶。


    簡而言之,隻要許深這名太子殿下做錯了事情,哪怕隻是一個很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會被宮外的權臣們言辭懇切,引經據典的批判彈劾到帝王陛下的麵前。


    許深作為櫻國堂堂正正的皇太子殿下,不但本身才華橫溢,睿智非凡,生母又是高貴尊華的一國之母---皇後殿下。所以,這些權臣們批判彈劾的微末小事帝王一般不會輕易置喙自己天資卓越的嫡長子,而是每每借由著駕臨皇後宮時,言辭間難掩訓斥意味的提點皇後殿下。


    教子無方,寵愛過度。


    等等這些毫無依據的訓斥之言。


    迴憶起每次父皇訓斥完母後時,母後淚水盈盈卻依舊鳳儀萬千的姿態,許深便感到如烈火灼燒般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虧他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便更加刻苦努力的學習政務,甚至有好幾次都險些命喪敵國的槍彈之下。


    不成想,原來這一切的一切背後,皆是有人在暗中操縱!


    竟將他堂堂一國的皇太子殿下,當做提線木偶般肆意耍弄,簡直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淺褐色的灰塵髒汙沾染在刺繡裙擺上的玉蘭花瓣,女侍惶恐害怕極了,膝行至許深身側接二連三的叩頭請罪:“太子殿下,奴婢也是受皇貴妃殿下的脅迫,這才被豬油蒙了心,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背叛您,但是奴婢如今知道錯了,求您饒恕奴婢這一迴吧!奴婢日後一定做牛做馬的報答您,再也不敢背叛太子殿下了!”


    “日後?”許深聞言仿佛聽到什麽可笑的事情一般,笑容森寒到極致的緩緩勾起唇角。


    他垂眸凝視著女侍氤氳著妝容的狼狽容顏,一字一頓,聲線極盡冰冷寒涼的緩緩說道:“好一個恬不知恥的奴婢,既然你選擇收下皇貴妃賄賂的金銀珠寶,便證明在你心中已經沒有本宮這個主子了。”


    璀璨深邃的星眸逐漸變幻的清幽晦暗,許深危險性的眯起線條優美的眼眸,目光宛若毒蛇般緊緊纏繞在女侍身上:“既然在你心中已經沒有本宮這名太子殿下了,你認為你在本宮這裏,還有日後可言嗎?”


    淚水氤氳的美眸瞬間睜大,女侍頂著一張妝容斑駁的臉,近乎是撕心裂肺般的喊道:“不,不是這樣的!太子殿下,您聽奴婢向您解釋,若不是皇貴妃殿下威脅奴婢,僅憑那些金銀珠寶奴婢又怎會背叛您呢?但是奴婢為了自保,不得不收下那些金銀財物,否則皇貴妃殿下便會狠辣無情的殺了奴婢啊!”


    描繪著精致妝容的容顏此刻狼狽不堪極了,女侍跪在冰冷堅硬的青磚上,猶自不肯放棄的為自己辯解道:“奴婢的所作所為,皆是出於自保的心態,皇貴妃殿下賄賂奴婢的那些金銀珠寶,奴婢一分一毫都沒有動過,還請太子殿下明察!”


    “嗬……”許深垂眸凝視著她拚命辯解的狼狽姿態,目光裏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嫌惡情緒。


    金線刺繡的騰龍流雲浸染在水晶燈下,璀璨華麗的燈光流淌在絲絲縷縷的金線裏,熠熠生輝:“你的每一言每一行,皆是令本宮感到惡心至極!明明是你心機叵測,意圖不軌,這才讓皇貴妃鑽了空子。如果你當真心中別無所圖,隻想一心一意的侍奉本宮,又怎會輕易收下皇貴妃的賄賂?”


    言即此處,許深話鋒忽轉,華麗至極的容顏半遮半掩在側身的暗影下,襯托的他整個人愈發深不可測:“整座太子宮裏任職的女侍有幾十名,為什麽皇貴妃殿下不找別人,卻偏偏找上你來贈予這些珍稀難得的寶物呢?”


    “那是因為奴婢作為侍奉太子殿下身側多年的一等女侍,相較其他女侍而言接觸太子殿下的機會更多,皇貴妃殿下這才找上了奴婢。”女侍強忍住雙臂被反剪至背後的撕裂疼痛,淚水朦朧的擲地有聲答複道。


    她跪倒在長身玉立的許深麵前,原本俏麗明媚的容顏因為驚恐疼痛等各種因素而逐漸變得扭曲狼狽:“太子殿下,隻要您肯饒恕奴婢這一迴,奴婢日後定會為您肝腦塗地。奴婢不敢奢求太多,隻懇求太子殿下看在奴婢侍奉您多年的份兒上,饒恕奴婢一條賤命吧!”


    “拖下去---殺!”許深目光森寒的瞥了她一眼,聲線宛若珠玉碰撞般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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