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當激烈的槍聲停歇下來時,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死寂。


    淩峰麵無表情地緩緩走向那堆積如山的屍體,想要確認是否已經將所有人都消滅殆盡。


    隻見嶽祺渾身浴血,身上中了好幾槍,傷口處不斷有鮮血湧出。


    但他仍然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艱難地抬起頭來,對著走近的淩峰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們……贏……了……”


    淩峰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冷冷地迴應道:“哼,你們隻不過僥幸讓其中一個人逃掉罷了,說到底最終勝利的依舊是我。想當初,你們這群人殺害我兒子和父親之時,就應該料到會有今日這般下場。”


    嶽祺嘴角揚起一抹淒慘的笑容,用盡全身力氣反駁道:“你……永遠……贏……不……了……”


    隨後,嶽祺那張原本猙獰扭曲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死死地盯著淩峰,用一種近乎癲狂的語氣說道:“明衍......還......活著......哈哈......”


    那笑聲仿佛來自地獄深淵,令人毛骨悚然。


    話音剛落,嶽祺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量,他的腦袋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重重地垂了下去。


    與此同時,淩風瞪大了雙眼,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呆呆地望著嶽祺,嘴裏喃喃自語道:“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刹那間,憤怒和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淩風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隻見他迅速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對著已經毫無生機的嶽祺瘋狂地射擊起來。


    一時間,槍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而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工廠內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強烈的爆炸衝擊波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而來,所到之處皆化為一片廢墟。


    瞬間,這座曾經雄偉壯觀的工廠便被夷為平地,而上空則升騰起一股巨大的黑色煙柱,直直衝向雲霄,仿佛要將天空撕裂開來。


    相比之下,由於有一堵厚實的牆壁作為屏障,季銘洋所處的位置受到的衝擊相對較小,但即便如此,爆炸產生的強大氣浪還是將他狠狠地推出去老遠。


    當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後,眼前頓時一黑,隨即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季銘洋緩緩睜開眼睛,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此時的他隻覺得全身上下猶如被一輛疾馳而過的重型卡車無情碾壓過一般,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傳來鑽心刺骨的劇痛。


    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艱難地在這片殘垣斷壁之中爬行著,耳邊不時傳來陣陣嗡嗡聲,那是爆炸導致的耳鳴症狀。


    “師父......”季銘洋用沙啞低沉的嗓音唿喊著,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中迴蕩著,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無助,淚水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


    季銘洋緊緊地咬著牙關,那鑽心的疼痛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但他還是拚盡全力忍耐著,不讓自己被劇痛擊垮意識。


    汗水不斷地從額頭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而他隻是憑著頑強的意誌力苦苦支撐著,努力讓自己保持頭腦的清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季銘洋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唿喊聲由遠及近傳來。


    他知道,那是救援人員到了!


    這一瞬間,希望之光在他眼中亮起。


    終於,他用盡身體裏僅存的最後一絲力量,顫巍巍地抬起了手,用沙啞得幾乎不成調的嗓音喊道:“我在這兒……”


    救援人員循著聲音迅速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當看到季銘洋被困在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中時,他們的心都揪緊了。


    幾個人默契地配合著,動作輕柔又謹慎地將季銘洋抬到擔架上。


    “堅持住!馬上就能得到治療了!”其中一名救援人員大聲鼓勵道。


    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季銘洋竟突然開始激烈反抗起來。


    隻見他使出渾身解數,猛地從擔架上翻滾而下,然後不顧一切地向前爬行。


    他的雙手在滿是碎石瓦礫的地麵上摩擦出一道道血痕,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師父……”


    此時的季銘洋因為受傷嚴重已經出現了耳鳴症狀,外界的聲音對他來說變得模糊不清。


    但即便如此,他的內心深處依然有一股強大的執念在燃燒,驅使著他勇往直前,哪怕前方充滿未知與危險。


    救援人員見狀,急忙伸手去阻攔他,焦急地大喊:“你這樣很危險!快停下!”


    可是,此刻的季銘洋早已陷入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根本聽不到旁人的勸告。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繼續固執地向前挪動著身軀。


    麵對如此執拗的季銘洋,救援人員們感到既無奈又心疼。


    最終,他們決定暫時放棄強行阻止他,而是選擇跟隨其後,一邊密切關注著他的狀況,一邊繼續投入到緊張的救援工作中去。


    季銘洋的雙手早已被碎石磨得鮮血淋漓,但他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師父。


    他發瘋似地朝著狗洞所在之處拚命挖掘著,雙手沾滿泥土,指甲縫裏也全是泥巴,但他渾然不覺。


    每一下深挖,似乎都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和希望。


    突然之間,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堅硬而又熟悉的物體。


    他的心猛地一緊,急忙停下手中動作,瞪大眼睛仔細看去。


    這一看之下,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竟然是嶽祺的配槍!


    那把配槍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模糊了雙眼。


    “師父……”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愴與思念,顫抖得幾乎不成調。


    他緊緊地握住那把配槍,就像是握住了最後一絲與師父相連的紐帶、最後的希望之光。


    季銘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翻湧的情緒。


    然而,悲痛依舊如潮水般不斷衝擊著他的心房。


    他用盡全力強忍著淚水,對著不遠處的救援人員聲嘶力竭地大喊道:“這裏有人……快來啊!”


    聽到唿喊聲後,救援人員們迅速行動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


    他們小心翼翼地展開挖掘工作,不敢有絲毫懈怠。


    季銘洋則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救援人員的一舉一動,一顆心早已懸到了嗓子眼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次輕微的響動都會讓他心跳加速。


    終於,隨著牆體被一點點清理開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逐漸暴露在眾人眼前。


    季銘洋的唿吸變得愈發急促,他不知道其中是否會有自己所牽掛之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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