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訂婚宴將近,陸家漸漸熱鬧起來。


    樓宵上門的頻次也漸漸頻繁了些,畢竟有太多事情需要對接商量。


    隻是不管多晚,他都不會留宿陸家,而是堅持離開。


    陸令柏覺得這來迴奔波也太累人了,而且昨天晚上樓宵的車還被淩晨運輸的貨車剮蹭了。


    雖然隻是虛驚一場,人沒什麽事,但也足夠叫人後怕。


    “其實住下來也沒什麽,以前不也經常留宿的嗎?”


    他的腳踝雖然再次扭傷,但萬幸隻是軟組織挫傷,這兩天已經能扔掉拐杖了。


    就是走路有點一瘸一拐,還不能走快。


    不然在妹妹訂婚宴上坐著輪椅,那也太尷尬了。


    陸令均眉心微蹙,他是不讚同,但也不至於那麽冷血,人都差點出事了還不讓留宿。


    他剛想開口說可以,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另一道聲音蓋過了他。


    “不可以的哦,這樣犯了忌諱,會不吉利的。”陸思簡拒絕了。


    樓宵聽到那邊的對話,心情有些複雜。


    就算陸思簡邀請他住下來,其實他也不會住的,畢竟他也不想犯忌諱。


    隻是未婚妻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隻擔心吉不吉利,多少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似乎那天婚紗店裏,因為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站她,她似乎有了芥蒂,這兩天一直在鬧別扭。


    樓宵深吸一口氣,這些日子兩人都沒有好好單獨相處過,明明即將訂婚的兩人,卻似乎有了無形的隔閡。


    “阿簡,我們明天去寺廟一趟吧。”樓宵主動走過來提議。


    陸令柏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想去!”


    他覺得自己今年運氣有點差,必須要拜拜佛。


    對了大哥也是,雖然大哥這陣子天天吃藥胃病好了許多,但妹妹的預言始終是懸在頭上的達摩利斯之劍。


    “大哥也一起去吧,正好一家人都去拜拜,求佛祖保佑我們一家平安順遂。”


    陸令均擰了一下眉,倒是沒多想就答應了:“好。”


    他這幾天為了妹妹的訂婚宴,已經把很多工作都安排好了,能抽出半天時間去寺廟一趟。


    本來人越有錢越容易迷信,他們這些開公司的,誰不是年年都跑廟裏拜一拜,祈禱生意興隆。


    樓宵又把視線投向了陸思簡。


    陸思簡唇角微微揚起,“好啊,大家這三年來經常去寺廟為我祈福,我本來就應該去還個願的。”


    【他是想讓我看到他給我供奉的那些長生牌吧。】


    【做了這麽多,當事人完全不知道怎麽行,必須要拿出來震撼一下本人啊。】


    樓宵宛如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


    ——


    天氣逐漸炎熱,千年古刹反倒成了納涼的便宜之所。


    陸思簡跟隨著大家一起取山泉水淨手,山泉水冰涼無比,心裏的熱意都消散不少。


    然後就是拿著香一一去祭拜。


    幾乎每到一座殿宇,王媽都很積極地待她去看陸家為她供的燈。


    “這裏的每一盞燈,都是大少帶著二少三少,親手點燃,長跪幾個鍾頭祈願後,再供上去的。”


    說起這些往事,王媽不由得有些唏噓,“當時幾位少爺的褲子膝蓋都磨破了。”


    陸思簡心無波瀾,甚至無動於衷。


    【我果然天生冷血,居然完全感動不起來,甚至還有些想陰謀論,懷疑有些人是做戲。】


    樓宵腳步微頓,心裏有些不舒服,她怎麽連家人都懷疑?


    他看見陸令均走到了殿外,於是也跟了過去,把線香插在大殿門口的香爐裏。


    陸思簡走到一邊,看到一盞燈下祈願人是王媽的名字,不由得怔了一下。


    【王媽當初也跟著一起祈福了?】


    陸思簡快步走到前殿,果然也在角落裏找到了燈盞。


    陸令柏一瘸一跛地走過來,“王媽你什麽時候供的燈,我們怎麽不知道?”


    王媽:“每年葉嫂組織大家來寺廟給大小姐祈福,我就給大小姐供一盞,不過我錢不多,每年隻能添一盞。”


    但這是雲城最大的寺廟,大大小小殿宇很多,每個殿宇供一盞,還是年年添加,就要花費不少錢。


    【王媽這些年的工資估計都搭進去了。】陸思簡蹙眉。


    “你怎麽都不找我報銷?”陸令柏也驚呆了。


    陸家有錢,自然是怎麽供都不為過,但下人都是打工的,有家人要養,隻要心意到了就行了啊。


    王媽連連擺手:“這怎麽還要報銷?我自己想做的,跟陸家又沒關係。”


    陸思簡掃了陸令柏一眼。


    【冤大頭是想起葉嫂了吧,可葉嫂又不是真心,隻是為了從你手中搞錢啊。】


    【不過你跟葉嫂也沒差別,都是形式主義,一個為了錢一個買心安,難怪那麽合拍。】


    陸令柏:“……”


    他居然完全無法反駁。


    走出大殿前,他又迴頭看了一眼那些長明燈。


    其實這些燈大多是第一年供奉的,後來大哥出國,三弟走紅,自己也忙著投資開店,很少踏足寺廟。


    就算過來,也是每年的正月裏和公司高管一起,拜的是財神殿,祈求投資都能有好的迴報率。


    時間淡化了傷痕,當初再深的悲痛也漸漸被遺忘。


    隻有長明燈,因為捐了錢,仍舊日日長明,徹夜不休地照亮著當初的心跡。


    ——


    祭拜完了,一行人走到了後山。


    這邊住了一位佛法高深的老住持,陸令均偶爾會來聽對方講經。


    小沙彌走出來道了句阿彌陀佛,說住持正在會客,請諸位禪房稍候。


    或者旁邊的殿宇有請長生牌的,可以去看看。


    樓宵忽然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不想聽到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踐踏,隻想避開這一環節,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樓宵走到一處僻靜的禪房,居然看到了熟人:“趙珂?”


    他抬腳朝對方走過去,“你在看什麽?”


    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他忽然怔住了。


    昏暗的房間內,沐涼月正在抄寫著經文,神情認真無比。


    趙珂不得不解釋:“涼月昨天得知您出了車禍,今天一大早就來寺廟替您求護身符了。”


    樓宵眼尖,看到她的指尖似乎帶著血跡:“她的手怎麽了?”


    “哦,她在割血抄寫平安經,為您和陸思簡祈福。”趙珂語氣盡量平淡,有些事情他憋了好幾年,早就想讓樓宵知道了。


    “三年前她就在這麽做了,當初您見到她學您抄經文罵她作秀,她以為不夠虔誠,才決定抄寫血經。”


    樓宵心裏五味陳雜,站著看了很久,連趙珂什麽時候離開的都沒察覺。


    看到房間裏的人抄完站了起來,他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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