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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消息,洛雲霜與寧綦都極為吃驚,天牢守衛森嚴,寧懷遠昨天才被關進去,晚上竟然就失蹤了!


    想到那個曾經被寧懷遠派到寧懷瑜身邊的黑衣人,寧綦的臉色有些凝重。他沉默了半晌,問道,“可有派人去找?”


    寧安說道,“皇上得知此事之後大為震怒,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全城搜捕了,就算他能逃得出去,恐怕也躲不過禦林軍的搜捕,想來也不用太過擔心。”


    寧綦聞言,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聲,說道,“若僅僅是一個寧懷遠,自然不值得擔心。可是他身邊還有一個……”


    洛雲霜也皺起了眉頭,“相公是擔心他身邊那個穿黑色鬥篷的人?”


    寧綦點點頭,“如果不是他,寧懷遠是絕對沒有辦法從天牢裏麵逃出來的。而且,以寧懷遠的實力和品性,是絕對無法請到他的。這件事情,肯定與千祿那位脫不了關係!”


    找了一天仍舊沒有什麽結果,第二天天剛亮,就聽到外麵有驚慌尖叫的聲音,來來迴迴匆忙而淩亂的腳步聲將洛雲霜驚醒,她起床聽著外麵亂糟糟的聲音,嚇了一跳,“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們謀反了!”寧綦的聲音幾乎冷得凍結成冰,他抱了抱洛雲霜,說道,“你先安心待在這,我出去看看。”


    “等一下。”洛雲霜也匆忙地起床,一邊快速的穿著衣服一邊說道,“怎麽會這麽突然?是……寧懷遠?”


    寧綦低頭,看著洛雲霜那一臉驚駭的模樣,臉色凝重的點頭,“應該是他,經過了昨天的事,他至少也是個殺頭之罪,這輩子是沒什麽希望了。所以才會如此瘋狂,孤注一擲,我懷疑他便是與獨孤皓天勾結在一起,趁著如今剛剛更換了太子,朝局不穩,皇上的注意力還都放在搜捕他上麵,這個時候趁機作亂倒還有些勝算。若是再過一陣子,等朝中一切都安頓下來,他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真的是瘋了!如今他鬧成這個樣子,就算是謀反成功了,朝中的文武百官會服從他嗎?自古名正才言順,像他這種弑父奪位,不忠不孝之人,還妄想當皇帝?真是可笑之極!”洛雲霜冷冷的說道。


    “此時他哪裏還顧得上這些,隻怕他早已做好了打算,一旦他奪位成功登基為帝,真要有人膽敢反對他的話,他必會殺無赦!或者是找借口將朝中官員來一次大換血,反正他是皇帝,便自以為是天下無敵,沒有人敢與他作對了。”


    洛雲霜震驚得目瞪口呆,想想以前,雖然他一貫看不太上寧懷遠,但客觀來說,他還算得上是個溫文爾雅之人,什麽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喪心病狂了?難道那個皇位的誘惑力真的有這麽大嗎?


    歎了一口氣,洛雲霜有些疲憊的說道,“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且不說我與皇上的真實關係,即便是如今,我仍然是寧王府的小王爺,是大寧朝的子民,就絕對不會允許這種犯上作亂之事!”寧綦抱著洛雲霜,親了親她的額頭,“我一定會阻止他的,你放心吧!”


    洛雲霜點點頭,握住了寧綦的手,“我都懂的,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跟你在一起。”


    寧綦寬慰地一笑,叫來寧安問道,“外麵的情況具體如何了?”


    “迴主子爺,太子殿下如今正帶領著大軍兵臨城下,將城門口都給堵住了,他這是鐵了心要造反啊!”


    兵臨城下?


    寧綦頓時皺緊了眉頭,寧安幾人說寧懷遠帶領著大軍,想必這大軍便是京城西大營的守軍了。可寧懷遠之前雖然身為太子,但卻並沒有調動京畿守軍的虎符,更何況,如今他剛剛從天牢裏麵逃出來?


    他是如何調動了京畿守軍的?


    寧綦剛剛有所疑惑,一個家丁飛快地跑了過來,稟告道,“小王爺,宮裏頭來人了,讓您速速進宮!”


    寧綦又是一怔,洛雲霜也詫異地走了過來,皺眉不解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這麽急?相公,皇上不會是要派你去阻擊寧懷遠吧?”


    寧綦稍微沉思了一下,“我也並不清楚,也許宮裏是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我先去看看,你一個人不要到處跑,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等著我迴來吧!”


    “嗯。”洛雲霜點頭,推了推寧綦說道,“既然叫的這麽急,那你就趕緊去吧!不用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寧綦記掛著宮中之事,也沒有與洛雲霜多說,便腳步匆匆地走了。


    而洛雲霜聽著外麵毫不停歇的紛亂。自己的心裏也亂糟糟的。走出家門,看到狼藉一片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跑來跑去準備著逃命的人,不知怎麽的,她的心中突然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昨天,就在昨天,這條街上還是滿滿的繁榮,可是今天,隻不過是過了一夜而已,景象就已經完全變了!


    洛雲霜突然感到對寧懷遠深切的恨意,因為他自己的個人私利,就要牽累這麽多無辜之人,他憑什麽!


    洛雲霜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走遠的思緒迴過了神兒,她可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她要去看看,這寧懷遠到底是如何帶領著軍隊踏平自己的城池!是如何謀反如何篡位如何當上皇帝的!


    京城之中一片混亂,所有的人都收拾細軟金銀四處逃竄,洛雲霜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氣喘籲籲的擠到了城門口。


    到了城門他才發現,寧懷遠帶領著京畿守軍已經將京城內外團團圍住。他端坐在戰馬上,一身黑色戰甲威風凜凜,陰鷙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與他對麵而立毫不相讓的唐禦風。


    褪去了那層溫文爾雅的表象,寧懷遠這副騎馬彎弓的模樣,倒還真是有些將軍模樣,隻不過,他與對麵真正出入過沙場的唐禦風相比,卻是差遠了。他維護的是大寧朝的安穩,絕不允許有人威脅到朝廷的統治,即便這個人是皇子,是太子,也一樣。


    “唐將軍,本宮念在你們鎮國公府有功於江山社稷,又是開國功臣,日後本宮登基為帝,也一定會對你們鎮國公府以禮相待。你年紀輕輕又戰功卓著,有著大好的前途,應該知道什麽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又何必這樣不識抬舉與本宮為難?若是造成生靈塗炭血流成河,難道你的心中就不感到絲毫愧疚嗎?”


    寧懷遠的聲音鎮定而囂張,仿佛皇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的麵前躺著一具模糊的屍體,是被他的戰馬踩死的。聽了他這番話,他身後的戰士們也一個個神情得意,一個個胸有成竹,仿佛現在就已經成立了開國功臣一般。


    唐禦風冷笑了一聲,聲音凝重的說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大言不慚,你身為太子不但不思報國恩,反而密謀篡權奪位,不忠不孝,眼下生靈塗炭都是拜誰所賜?若是太子殿下能夠安分守己,又豈能有今日的血流成河?本將軍勸你還是收手吧,憑你也想當皇帝,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本宮是天命所歸的太子,登基是順理應當,你們這群無知的東西竟敢來阻撓本宮,真是找死,既然如此,那本宮也不介意成全你們!”寧懷遠憤怒的聲音帶起一片肅殺之氣。


    唐禦風聲震九霄,“你再如此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本將軍不客氣了!如今皇上已經改立璟王殿下為太子,順理應當四個字用在你身上還是不合適了,眾將聽令……”


    寧懷遠突然大笑了起來,“改立太子?哼,這又是你們搞出來的把戲吧!都是你們這群大逆不道的東西,害死了父皇,竟然還敢假傳聖旨,說是父皇改立了太子,父皇對本宮一向滿意,還說要提前將皇位傳給本宮,你們為了推寧懷璟為帝,不但假傳聖旨,還將父皇已經駕崩的消息隱瞞著,真是狼子野心天理不容!本宮如今這樣做,隻不過是要為父皇討迴一個公道,鏟除寧懷璟那個畜牲!”


    寧懷遠這話一說出來,所有的將士們都愣住了,他們根本想象不到,皇上竟然已經駕崩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璟王殿下害死了皇上嗎?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太子殿下這麽做,就能說的過去了!


    寧懷遠要的便是這樣的目的,給自己出兵找一個好的理由,也將自己篡權奪位的事實掩蓋了下去,更動搖了寧懷璟的民心,一舉數得,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唐禦風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大變,嗬斥道,“休得胡言!”


    “胡言?”寧懷遠冷笑了起來,“是本宮胡言還是確有其事,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如果父皇如今還安好的話,本宮還需要做這樣的事情嗎?今天你們既然不臣服於本宮,非得維護寧懷璟的畜牲的話,那本宮也就無法手下留情了!眾將聽令,衝入京城,膽敢阻撓者立殺無赦!取敵將首級者賞白銀萬兩良田千頃,給我殺!”寧懷遠一聲大喝。千唿百應。


    “殺!”唐禦風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帶領著將士們迎了上去。


    雙方立刻展開了混戰,原本安寧祥和的街道上,立刻倒下了無數具屍體,血流成河,血腥味更加刺激了將士們奮勇殺敵。寧懷遠看著雙方激烈的戰鬥,心情也是無法平靜。隻有一個京城的距離,他就能夠迴到皇宮了。


    而這次迴去,他的身份不再是太子殿下,而是大寧朝的統治者,九五至尊的皇帝!


    心情澎湃的同時,寧懷遠也沒有放鬆警惕,他必須盡快結束這邊的戰鬥。要知道,皇宮之中還有一個寧懷璟,寧綦與洛雲霜夫妻也不容小視!


    寧懷遠眼神一狠,對著暗中打了個手勢,但控製中突然降下一片陰沉,將正在打鬥中的將士們籠罩在內,眾人一時驚恐,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慘叫著倒下了一片!唐禦風心中一沉,舉劍向那黑影刺去,然而還沒等靠近那人身邊,胸前已經受了重重一擊,整個人從馬背上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口吐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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