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柔:


    如果人生有選擇的話,或許有的人根本不會選擇出生


    因為那便是她最大的幸運』


    “怎麽樣,考慮好了嗎?”他如此自信的樣子。


    父親被人推在牆上,就連說話也變得顫抖。


    “不....不行”。


    但這並不是那些人期待的迴答,拳頭超過父親的臉,變得紅腫了起來。


    九歲的小女孩在一旁緊張害怕的叫喊,“爸爸,爸爸~”。


    可旁邊的幾個人卻找有興趣的蹲下了身,圍在她身旁,“小妹妹,以後可就要換個稱唿了”。


    “爸爸,爸爸,我們快走吧!”。


    “走?往哪兒走,這可是你們自願來的,沒有人強迫你們,既然來了,就應該先談清楚條件,否則怎麽那麽輕易放你們走”。


    九歲的小女孩朦朧的看著父親的方向,為什麽這些人說要將自己抵押幾天呢?難道想要錢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嗎?還是說自己的抵押與錢是掛鉤的?


    聽隔壁的小朋友說過有的壞人是會將小孩賣到另一個省份以後就再也迴不到家了,難道他們也是要這樣做嗎.....


    “不,爸爸,千萬不要讓我離開你,好嗎.....我想留在你們身邊,千萬別答應他們”如果以後再也迴不到家,那是何等的絕望,九歲的姑娘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她想迴家。


    “機會已經給你了,如果你現在再不做出選擇的話,恐怕你全家都不會再繼續好好生活了,隻不過是抵押幾天,何必那麽緊張?”。


    父親嘴角已經流出了一道鮮血,看著周圍那麽多人,想走是走不掉了。


    “你們不會對我女兒做什麽吧?”。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隻不過是出去帶她玩幾天,怎麽會對她做什麽,現在不是你和我們談條件的時候,如果你再這樣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恐怕連你也走不掉!”。


    欣柔看到了父親點頭的動作,難道父親真的要將自己抵押給那些人嗎?他真的會那麽做?


    “那幾天之後我過來接她,請你們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欣柔看到遠處的父親不舍得眼神望著這邊,可最後還是掉頭狂奔....


    父親真的就這樣走了?他可是從小到大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邊最親最愛的父親啊,可是在這種危難的時刻,居然沒有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嗎?


    如果這件事情換作母親的話,她會不會也這樣選擇,難道自己真的是家裏最多餘的那一個......


    她眼角不斷流淌著的淚水,呆呆地望著父親的背影,他就這樣走了。


    “小妹妹,既然你的爸爸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了你的爸爸和媽媽,你在這裏和我們玩上幾天,你們全家都會過上好日子的”周圍的幾個人有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


    “我不要,我要爸爸迴來,我不相信爸爸就這樣拋棄了我....”九歲的女孩仍然不敢相信父親,就全然拋棄了自己,空蕩的街道,再也沒有出現父親的身影,難道說自己對於這個家庭就是一種負擔嗎?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家,可以拋棄任何一個人的家,大家的目的都是活著,隻有讓你離開這個家,他們才能夠活得下去”。


    那個晚上,他們為自己準備了一個房間,幹幹淨淨的,裏麵還有幾個玩偶.....


    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些,難道這都是城裏人最喜歡玩的嗎,最新玩偶可真可愛。


    欣柔衝過去將這些玩偶抱在手裏,實在是柔軟,毛茸茸的。


    房間裏還有一個公主床,記得在別人家電視裏看到的動畫片裏,公主住的床就是這樣的,好夢幻的感覺。


    整整幾個小時房間裏都沒有出現過其他人,周圍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好奇,可是心裏還是十分的失落,她仍然不相信父親就這樣離開,這是父親做出的選擇.....


    之後終於有人敲門走了進來。


    是一個書生容貌的哥哥,他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和剛剛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小妹妹,你來這裏之前,我就把周圍好好的布置了一下,這裏的環境你還適應嗎?”他說話的語調很溫柔,給人一種安全感。


    欣柔仍然很害怕,這一切對於她都是未知的,未知的環境和未知的人....


    “別害怕,其實我們並沒有惡意的,並沒有想要對你怎麽樣,其實我們家裏缺少一個妹妹,我父母一直都想要生一個女孩,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辦法,直到今天你的出現,我相信他們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哥哥說道。


    欣柔坐在床的一邊,床邊軟軟的還是粉色的床單,家裏的是黑色的,因為這樣抗髒不用總洗而且省水。


    可是黑色給人的感覺總是很沉悶,一點都沒有活潑的氣質,每天都坐在那裏做著一些手工活。


    “你知道嗎,其實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家裏當成女生去對待,他們會給我穿女生的小裙子,還有留長頭發,當時我去學校老師和同學們總是笑話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的父母總是不重視我,就因為我是一個男孩,我不明白,同樣是他們的骨肉,為什麽偏偏就想要一個女兒呢......”那個大哥哥坐在床的另一邊,像是在講述著自己的心裏話....


    或許是因為大哥哥的話,九歲的小女孩放鬆了心理戒備,沒有那麽緊張了。


    “可是這種話我誰都沒有說過,隻有你一個人聽到了,在他們麵前,我總是表現的很大度什麽都不計較,可隻有我心裏最清楚,其實我最在意對我的態度,可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關心過我想要什麽,也沒有體會過我想要的生活,那個時候我很羨慕別的小朋友,從他們身上,我能夠感受到家庭的幸福,可是從我自己的身上卻什麽都感受不到,自始至終,我好像都是一個人在生活,隻不過是在戶口上掛了一個姓氏罷了.....”大哥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樣子很失落,不過幾秒鍾之後又露出剛進門時的笑臉。


    欣柔沒想到一個外表如此陽光的哥哥,居然也會有這麽多煩心事,沒想到生活在大城市裏的他家庭居然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樣幸福。


    “但你還是比我幸福多了,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沒有堅定的選擇我,恐怕我也不會來到這裏....”最終他還是選擇要離開,無論自己喊的多大聲,把嗓子喊到嘶啞,他也沒有迴頭,他的選擇如此堅定,還是說早就有了之前的想法....


    他沉默了幾秒鍾,轉過頭來一臉陽光的微笑著。


    “以前的生活我們不能選擇,可現在的生活我們可以自己做主”。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九歲的小女孩不能夠明白。


    “其實你的心理夠強大的,如果我沒有這樣被人堅定的選擇的話,恐怕我也再不會迴到那個家去了”他說道。


    “我還能再迴去嗎?”。


    “不是能不能,是你願不願意,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一直留在我們家裏”。


    不是能不能,而是願不願意。


    如果真的有一個選擇的話,沒有被人堅定的選擇的人,還會打算迴去嗎?即便是迴去,還能像以前那樣生活嗎?可是留在現在的這個環境下,真的是想要的生活嗎?


    這一切的一切,一個九歲的小女孩,想不明白,隻是希望能夠留在母親的身邊,最起碼,能夠感受到母親的愛。


    “可是我能感覺的到,哥哥現在生活很幸福,可為什麽心裏會藏著這麽多的事呢,當時為什麽沒有和你的父母說清楚?”。


    他苦笑著,“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就像童年受的那些委屈,要在長大之後慢慢還,唉,我和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你也聽不懂,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開心,最起碼要找到一件能夠讓你開心的事情”。


    能夠讓自己開心的事?


    小的時候能夠陪伴在父母身邊,就已經十分的開心了,可是現在沒有被人堅定的選擇,看到的隻是父親倉皇離開的背影,那種陪伴還能夠迴的去嗎?


    她氣,氣的是父親走的時候如此決絕,難道就沒想過或許這一次自己是有來無迴嗎?


    她哭,以後就再也不能迴到過去了,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像是一場夢,醒來什麽都沒了....


    “哥哥,我不想再看到父親,也不想再迴到那個家,能不能過幾天讓我自己離開呢?”欣柔又不知道未來將會怎樣,可是當時的決心仍然很強烈。


    “你想要自己一個人離開,可是那樣很危險的,我不同意你那樣做”。


    “為什麽哥哥剛剛不還是說要去找尋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快樂嗎?我不敢迴到家,我怕一迴到家看到父親那張臉,我就會恐懼,我會害怕,我會想起父親沒有堅定的選擇我這個事實,我也不想留在這裏....”。


    “可是無論怎麽樣,你們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就像我一樣,雖然從來都沒有得到父母的關愛,可我還是他們的孩子,我在他們麵前總是笑得很開心”。


    “為什麽明明不開心還要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哥哥,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他苦笑著。


    “以前我和你的想法一樣,隻是想表達著自己的情緒,可是後來我想即便是他們沒有關愛過我,可還是將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上,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我也隻能試著去接受,哪怕裝也要裝出一個笑臉來”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沒有得到家庭寵愛的孩子,心裏的空虛又有誰能夠理解呢?


    “可是我不能,我沒有辦法再見到他,他那樣做,明明就是不要我了,他就是不要我了,我要讓他再也見不到我”九歲的小姑娘哭的很傷心,以前得到的寵愛,在這一瞬間突然消失了。


    如果可以有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會轉身跑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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