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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酒樓不大,人卻不少,一般這樣的,都是以味道出名,吸引客人前來。寧雲蓧啃夠了幹糧,這兩天饞得厲害,肉也想吃,蔬菜也想吃,白米飯都能幹吃一碗。當即就同意了,拉著黎翊炎走了進去。


    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二位裏麵請,二位運氣可真好,剛好還剩下一桌空著,還是靠窗的好位置,一邊吃飯一邊看風景,更是別有一番滋味。”說著引著他們往裏麵走去。


    一家酒樓的好壞,第一映象就是店小二了,這家店的小兒能說會道,一張嘴能把土豆說成魚翅,讓客人不自覺就被說動,不自覺點了許多菜肴。


    寧雲蓧也被小二的描述引得食指大動,把店裏幾道有名的都點了,又加了幾個素菜,湊了八菜一湯,頗為豐富。


    “不錯,不錯,不愧能被客人追捧,這家店的東西還真挺好吃的。”寧雲蓧筷子不停歇,在桌上動個不停,對菜肴讚不絕口。


    黎翊炎要了一壺酒,捏著杯子,看著她吃得愉快。寧雲蓧嚐著好吃的,不時夾一筷子放到他碗裏,他就慢慢吃了。


    正吃著,店小二又往這邊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


    店小二搓著手,滿臉堆笑:“二位,這個時間客人是在太多,店裏位置不夠了,不知道能不能請二位行個方便,讓別的客人拚個桌?”


    寧雲蓧環視了一周,果然桌桌爆滿,隻有他們這桌是兩個人,顯得稍微空一點:“行啊,讓他們過來吧。”


    “謝謝,謝謝。”店小二笑著道謝,講道理的客人總是比較受歡迎,說著引著兩個年輕人往這邊走來:“這兩位客人願意和人拚個桌,客人請坐,我們店裏什麽都好,就是地方小了點,不過我們的廚藝和美酒可是別的地方沒有的,客人們盡可以嚐嚐,不好吃不收錢。”


    那兩個年輕人先是向寧雲蓧兩人到了謝,這才落座,聽到小二吹噓,年少一點的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不要誇口,到時候不好吃,我可是要吃霸王餐的。”


    年長的一點嗬斥了他一句,語氣也不是很嚴肅,少年笑嘻嘻的,看起來完全不放在心上。年長的有些無奈,向寧雲蓧兩人點點頭,照著小二的推薦點了幾道菜。


    小二去傳菜,幾人聊了起來。寧雲蓧他們為了更多的了解當地的消息,自然是主動攀談,那兩人也不是內向之人,幾句話下來就熟悉了。


    “這麽說,你們也和我們一樣是來做生意的啊,”寧雲蓧很驚喜的說道:“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有什麽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


    少年喝著店裏免費送的茶水,笑道:“是啊,我們就比你們早來了半個月。不過也足夠熟悉這裏了,你們有什麽要幫忙的,也可以來找我們。”


    年長一點的也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


    黎翊炎也不客氣,順勢就接口道:“那就先謝謝兩位了。”


    一頓飯吃完,要打聽的也打聽的差不多了,酒足飯飽的幾人道別離開了。


    寧雲蓧躺迴床上,摸著肚子滿足的歎了一口氣:“好久沒有吃得這麽飽,沒吃飯之前我都覺得自己能吃掉一頭牛。”


    黎翊炎坐在床邊,摸摸她的頭:“睡一會消消食?”


    “也好,反正這個城裏也沒什麽事,我們明天就往下一個城鎮去。”寧雲蓧一邊說話,一邊就有困意上來,幾個眨眼就睡著了。


    等她等來已經是晚上了,黎翊炎派出去的暗衛也都迴來,報告的消息都差不多,看來這裏的確沒什麽異樣。


    寧雲蓧鬆了口氣:“看來之前真的就是個特例,是我們太在意了,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了。”


    那樣當然是最好了,黎翊炎也想看到有戰亂紛爭:“嗯,等再往邊境查實一遍,我們就迴去,出來這麽久,小家夥不知道鬧成什麽樣了。”


    想起不省心的,寧雲蓧心裏也是想念的很:“好,早點迴去。”


    可惜他們的願望,第二天就被破壞了。


    第二日醒來,兩人都察覺到氣氛有些不一樣,客棧裏的客人都有些緊張,小二也不像往常一般滿麵笑容,有些惶恐之色。


    發生了什麽?兩人都有些疑惑,想叫小二過來問問,偏偏小二忙地腳不粘塵,好半天沒找到機會。


    兩人索性迴到房間,關上門,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


    黎翊炎昨天已經將大多數護衛都叫了迴來,這裏既然沒什麽問題,也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沒想到馬上就出事了,心情不禁有些鬱悶:“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暗衛是安排值夜的幾個之一,這時馬上將得到的消息上報:“昨夜半夜之後,城裏突然同時出現一種病症,得病之人神誌不清,夜裏不寐,癲狂發作,狂嘯不已,目前至少已有二三十人得病。。”


    “什麽?”兩人都吃了一驚,都感覺不對勁。


    寧雲蓧這些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擔憂有開始冒出來:“這麽多人同時發作同一種病症,怎麽也不可能是巧合。”


    “去看看再說。”黎翊炎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昨天才夢到一家人團聚,不過一晚,就被人破壞了,他現在很不高興。


    剛剛走出客棧,就看到昨天遇到的兩兄弟,都是神色匆匆。看到他們兩個,上前來打了個招唿。


    黎翊炎還了禮,問道:“兩位一大早,這是要去哪裏?”


    那少年湊近來,壓低聲音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嗎?出事了,這城裏的人都得了病,這地方不能呆了。”


    “胡說什麽!”年長一點的兄長把少年拉迴來:“我弟弟小孩子脾氣,二位別放在心上。我們的貨物準備的差不多了,今日便要迴去了。”


    黎翊炎和寧雲蓧對視一眼,黎翊炎笑道:“那就恭喜了,我們還要再呆上幾天,日後有緣,再一起飲一杯。”


    那兄長像是猶豫了一下,看看左右無人在意他們,小聲說道:“我們與二位雖是相識時日尚淺,但是一見如故,也是有緣。我勸二位也還是早點離開的好,這城裏隻怕要有大事。”


    “哦?”黎翊炎心中一凜,表麵上做出不解狀:“這是為何?兄台是從何而知?”


    那人搖搖頭,臉上也是有些疑慮:“具體的我也說不好,昨夜著城裏突然多了許多人發病,症狀都是一樣。我家裏也做些藥材生意,這種情況極為罕見,簡直聞所未聞,我心裏總有些忐忑,還是不去沾這一身腥,早點離開的好。”


    他真誠的對兩人說道:“這雖然隻是我個人的推測,毫無憑據,不過二位要是信得過我,還是早做打算,早點離開的好。”


    說完帶著少年匆匆離去。


    黎翊炎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麵色陰沉。寧雲蓧也望著他們的車隊漸漸消失,她想了想,說道:“你覺得他們可疑?我覺得他們不像是幕後黑手,或許真是隻是擔心我們,也是好意。”


    黎翊炎不置可否,半晌道:“連一般的百姓都能看出這其中的蹊蹺,這些背後之人為何能夠如此膽大妄為?”


    寧雲蓧一時無語,隻好說道:“先去醫館看看把,病人已經都去醫館了。”


    兩人去了醫館,剛到門口,就看到醫館內挨挨擠擠的都是人,大夫忙的不行,兩人在一團混亂中,仔細觀察那些病人,果然看到好幾個瘋瘋癲癲的病人。


    不過他們雖然不大正常,但是並沒有狂躁,也不攻擊人,隻是在一旁念念有詞,不知在嘀咕些什麽。


    寧雲蓧裝作看大夫,擠到一戶人家邊上,跟身邊的人搭話:“哎呀,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多人,我昨夜受了點風寒,想找大夫開個方子,都排不上號。”


    旁邊的人也等得久了,正無聊,見有人搭話,也聊了起來:“你還不知道啊,一夜之間好多人得了狂症。昨夜鬧了一夜,我家隔壁的王大嬸就是,半夜裏嗷個不停,又叫又鬧,周圍幾戶都沒睡好,這不,我一早來給我老爹抓點平心靜氣的藥,人年紀大了就熬不了夜。”


    寧雲蓧一臉驚訝,偷偷看了眼前麵:“就是那個嗎?想來應該是急症,不過瞧著倒還好,也沒有狂躁之意。”


    那人大概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哼哼唧唧地混弄過去了,寧雲蓧又扯了兩句,擠了出來。


    他們又去了另外的幾個醫館,也都是相同的情況,問了大夫,也是不能確診。隻是開了些安神的藥方。


    這病症也奇怪,來得急,白天隻是神神叨叨,嘴裏嘀咕些聽不懂的話,到了夜晚卻狂性大發,力氣也變得很大,幾個人才能止住。病人之間也沒什麽關聯,男女老少都有,看起來真的及時一場疾病。


    兩人都有些不安,如果這不是病,而是人為的,那這件事不會這樣持續下去,隻怕還有更嚴重的在等著他們。


    果然,到了第五天,患了顛狂症的病人,陸陸續續開始陷入昏迷。到了第八天,開始有人死亡。


    死了人,性質就不一樣了,有病能治,死了可就不能活過來了。頓時城裏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更有人加油添醋,城裏還有了狂症會傳染的傳言,一時人心惶惶。


    不過數日之間,一個熱鬧的城鎮,變得蕭條冷清,黎翊炎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寧雲蓧在一旁勸兩句,也都是輕飄飄的,她自己也沒什麽主意,也不能幫上什麽忙。


    然而這些都不過是開始,最恐怖的事情,是在第十日發生的。


    那日一早,城北的王家人起來,王大嬸就是那一批得了狂症之人中的一個,她年紀不少,身體也不好,到了第五日就昏迷了,熬了三天,沒熬過去,死了。王家人傷心不已,但人死不能複生,也隻能含淚辦了喪事。


    這一天,就是出殯的日子。


    一大早,王家人起來準備,紅白事都是大事,馬虎不得,這一忙起來沒有一天是忙不完的。


    眾人還在後院整理東西,卻聽到前院一聲尖叫,王家的小女兒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神色恐懼,指著前院哆嗦著說不出話。


    眾人到前院一看,都嚇出一身冷汗。


    王大嬸的屍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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