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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晨霖交代不能傷了寧雲筱,是以二人不敢馬虎。


    將馬車停在路邊,其中一個男人上來,探了寧雲筱的頸脈。


    寧雲筱閉著氣門沒敢動,頸脈的跳動速度頓時快了三分。


    男人立刻縮迴手。


    “頸脈跳的不尋常,受了傷,出血多才會這樣,會不會是用了迷藥的原因?這才進京城,到皇宮還要一個多時辰,不如找大夫看看?”他對外麵的男人說。


    “也好。”外麵的男人點頭,“鬆綁,別讓人看出端倪。”


    男人應聲,直接就點了寧雲筱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不說,還順便把啞穴給點了。


    寧雲筱沒來得及鉗製住男人,而且她方才抻了腰,真的不舒服。


    馬兒扯著馬車再次走動,想來是在尋找、去往醫館。


    寧雲筱之前在被抓之前放煙花,就是希望藏匿於辰州城的細作能跟上來,現在也不知道跟上來沒有,如果有,希望細作能把握好請大夫的這個時機,和她聯係上,也好讓她的計劃能夠交代下去,順利進行。


    大概是看她側臥的姿勢太別扭了,男人將她扶著坐了起來,隨即給她鬆綁,解開了綁著嘴巴,遮住眼睛的布袋。


    寧雲筱覺得應該是肚子負重太重了,側臥了這麽一會兒,半條腿都是麻的,她看了眼男人,男人正用防備的眼神盯著她看。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外麵趕車的男人的聲音響起,“我去叫大夫過來。”


    繼而沒了聲音。


    寧雲筱豎著耳朵,想聽聽外麵的動靜,忽的瞥見抬了胳膊,眼睛立馬轉了過去,結果不待流露出戒備的目光,就感覺肩頭被輕輕一點,僵硬的身子活絡了幾分。


    這是……被解穴了?


    她一蹙眉,旋即啞穴也被解了。


    男人頷首,原本僵硬的臉上出現敬重的神情,“屬下見過皇後娘娘,馬車前後皆有人在暗中監視,恕屬下不能救走娘娘,還要娘娘委屈一下。”


    寧雲筱一愣,沒想到自己還在思量能不能見到細作時,細作就已經混進來了。


    “無妨,你做的很好。”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問道,“聽你方才說要帶本宮去皇宮,皇宮的情況如何了?”


    “迴娘娘,自從白晨霖率兵攻破京城進入皇宮,藍月國皇帝就一直被囚禁。”男人說道,“屬下還查到,白晨霖暗中接觸了藍月國的官員,以及…淮南王。”


    “淮南王?”寧雲筱一蹙眉。


    “淮南王是當今藍月國皇帝一母同胞的兄長,但已經失勢。”男人解釋,“白晨霖似乎是想讓淮南王繼位。”


    “哦?”寧雲筱倒是沒想到,他白晨霖和她打著一樣的主意,都想另立新君。


    隻是自己沒有參與藍月國朝政的意願,而白晨霖的目的卻不好說了。


    她問道,“別的皇子呢?是否知道白晨霖的做法?沒有計劃什麽嗎?”


    “白晨霖此舉隱秘,其餘的皇子暫未知曉。”男人迴話道。


    寧雲筱轉而問道,“你是早就潛入了白晨霖身邊,還是今日事出從急混進來的?”


    早就潛入的話就繼續藏著,可能會是重要的紐扣,事出從急就立刻抽身離開,將她的命令交代下去。


    “迴娘娘,今日娘娘放煙花,屬下就在一旁,在娘娘被綁時,屬下殺了其中一個刺客頂替了他,幸虧這些刺客不曾知曉對方身份,若不然身份就會暴露。”男人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立刻離開。”寧雲筱說:“傳信與皇上,告訴他白晨霖欲用蠱蟲控製各國的大臣,讓他保住藍月國皇帝的皇位,絕對不能讓白晨霖扶持淮南王登基,讓二人聯合。”


    男人立刻應是,“屬下會趁機離開,娘娘放心。”


    “那個刺客估計快帶著大夫過來了,委屈娘娘了。”他說道,又點了寧雲筱的穴道。


    繼而幾息不過,大夫就掀了簾子進來。


    “夫人放心,胎兒無事,隻是夫人連日趕路,過度勞累,安頓後,需得好好休息,忌陰涼地方和食物。”大夫號過脈對寧雲筱說道。


    大夫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寧雲筱聽了也放了不少的心。


    繼而大夫又囑咐了兩句,下了馬車,男人也跟著一同出了去,馬車再一次被趕著駛行。


    馬車裏再無別人,寧雲筱幾不可查的笑了下,挑了下眉。


    心道你白晨霖和我玩這招,讓這個男人假扮細作套我的話,是看低我了,還是高估你自己的手段了。


    在現代時,能在眾殺手中脫穎而出,坐上第一把交椅,以為我憑的隻是殺人的本事嗎?設計、謀算的本事哪一樣少的了?別的不說,就說細作見了我要對暗號這一點,你便是算漏了,沒有料到!如此,便是棋差一招!


    說來也險,要不是早有安排,今天還真就著了道,把接下來的計劃都說出來了。


    匆忙準備的馬車沒有車窗,隻有窗框垂著車窗簾,一陣風吹過,有些許灌進車裏,將車窗簾吹開了一點,寧雲筱打眼一看,就看見馬車旁邊有幾個人不遠不近的跟著,看樣子剛剛那個男人也說了句實話,這馬車前後都有人監視,相信更後麵也有人斷後,細作,怕是跟不上來了。


    如此,該如何是好?


    而且,剛才男人所說的白晨霖欲扶持淮南王登基一事是為了套自己的話瞎編的,還是確有此事?


    如果有,那真就麻煩了。


    至於藍月國皇帝被囚禁一事,到是不用驗證了,寧雲筱估計自己一進皇宮,被關的地方就能看見他。


    接下來發生什麽還都是未知,也隻有見招拆招。


    寧雲筱閉著眼睛假寐,馬車搖搖晃晃,讓她很快就從假寐變成了小睡。


    與此同時,皇宮內,一直以來被關在地牢裏的皇帝今日被請了出來,安置到了勤政殿。


    他可不認為白晨霖是好心把他放出來,必定有所圖謀,宮女服侍他洗漱更衣,他的腦子裏也沒斷過猜測。


    早在京城未被攻破之前,玲瓏就已經來信,寧雲筱欲周旋藍月、藍日兩國簽訂盟約,那個時候就應該同意,京城哪還會被攻破。


    皇帝這樣想著,在矮幾前坐下,殊不知白晨霖就是看過自己父皇同意簽訂盟書的信件才攻破京城,想爭取更多的利益。


    “太子殿下到——”外麵陡然響起太監尖銳的通報聲音。


    皇帝冷哼一聲。


    對於白晨霖到了他的皇宮,不知收斂,自己又沒辦法感到很憤怒。


    “鳩占鵲巢。”他隻能氣哄哄的說,話音落,白晨霖已經在一幫太監宮女的簇擁下邁進了殿門。


    白晨霖走到近前略一頷首,“這些日子皇上在牢裏受苦了,是本殿的做法太過魯莽,今日將皇上迎迴勤政殿,特來賠禮道歉。”


    這迴的態度和命人關自己進大牢時截然不同,但不管是哪一種皇帝看著都來氣,說話自然不客氣,“白晨霖,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別和朕打啞謎。”


    白晨霖笑著說:“本殿確實是想和皇上您請罪,皇上既然不信,那就算了。”


    “想來皇上不知本殿的態度怎麽轉變的如此突然,本殿就直言不諱,不做隱瞞了。”他說道,“皇上想必知道,此次是本殿率兵,多番嘔心瀝血、調兵遣將,才攻破辰州城……”


    “白晨霖!”皇帝一拍案幾,大聲喝道,“你別欺人太甚!如果不是邊關將士沒來及換防,又豈會讓你這麽容易就打敗,長驅直入,攻破了辰州城!”


    “皇上莫怪,聽本殿把話說完。”白晨霖立刻說:“就是因為攻破辰州城,眼看著就拿下京城,本殿才會對簽訂盟書,停戰一事不屑一顧,認為遲早可以吞並貴國,所以對皇上您多加冒犯,可沒想到貴國自京城往北,兵力雄厚,我藍日國難以吞並不說,大軍長期在此停留,本國還有被他國犯境的危險,為今之計理當迅速撤迴我國邊境,與貴國長修友好,是以今日是想和皇上您相談盟約一事。”


    聽得此話,皇帝露出了既驚愕又懷疑的眼神,不過一看白晨霖的態度有了幾分恭謙,立刻就要擺譜,說拒絕簽訂盟書,就又見白晨霖開了口。


    “不對,不是相談。”白晨霖淡淡一笑,話說的風輕雲淡,“是隻有答應本殿的另一件事,本殿才會答應與貴國停戰,簽訂盟書。”


    皇帝聽了,脾氣又大了不隻一點。


    “白晨霖,你未免太把你們藍日國當迴事了。”他說道,“適才也不知是誰承認了無法吞並朕的藍月國。”


    “皇上,本殿看,是你沒搞清楚現在的立場。”白晨霖在殿中踱步,慢慢走,“吞並藍月國不成是事實,可是皇上別忘了,我藍日國還可以和別國瓜分藍月國,飛龍國,皇上覺得怎麽樣?”


    “你——”


    “而現在皇上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白晨霖盯著皇帝,麵露睥睨之色,“向我藍日國投降,割出三州五郡,殺了寧雲筱,簽訂盟書,兩國永免戰事,荼毒百姓。”


    “豎子!你別太過分!三州五郡?!這麽大的胃口,朕都替你擔心,你吃不下!”皇帝罵道,拍案而起,“殺了寧雲筱?朕瘋了才會這麽做——”


    話音沒落,兀的戛然而止,因為白晨霖身形一閃,就到了他的眼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是搭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用力,並沒有導致他窒息,可卻讓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你想幹什麽?”皇帝緊張的問。


    白晨霖冷聲道,“你和寧雲筱現在都是本殿的階下囚,生死也是在本殿一念之間。”


    “現在本殿給你兩個選擇,一、殺了寧雲筱,二、本殿殺了你。”他說道,手上猛然多了幾分力道,扣住皇帝的喉嚨。


    別人的命,和自己的命,當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感覺到白晨霖的殺心,皇帝連連點頭。


    “朕選第一個。”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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