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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說著話,來到山門,山門前麵本來是廣場,現在廣場上的青石已經全部翹起,地上坑坑窪窪,三輛已經殘廢掉的挖掘機歪倒在圍牆邊上,整座山門顯得古樸破敗。


    現在已將轉鍾,馬上進入後半夜,山門緊閉,一行人從山門左側繞路,來到一處圍牆邊上,圍牆上很多小鞋印,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平時沒少從這裏翻牆出去,怪不得如此輕車熟路。


    秦風和小胖子都是練武之人,踏地借力,在牆上輕點兩腳便已跨過牆頭,留下李浩然和胖子兩人目瞪口呆,“我本來還想著幫他們倆一把。”胖子無語道。


    “我還以為要用肩膀送他們上去呢。”李浩然也一臉古怪。


    “兩位叔叔,你們快點過來!”秦風的聲音在牆內麵傳來。


    “叔叔?”胖子頓時不淡定了,麵對三米高牆,胖子有些急了,“那個,耗子,能不能蹲下,讓我搭一下肩膀?”


    “那個,你特麽兩百多斤,你就是踩我肩膀上,我也站不起來呀。”李浩然撇嘴。


    “你們到底還過不過來,是不是過不來?”牆內的小胖子輕聲說道。


    “我們翻牆進去有失風度,能不能去把山門大開?”李浩然開口道。


    “好,你等著。”秦風的聲音慢慢走遠,小胖子依舊留在原地,“這有什麽關係,反正又沒人看到,不必擔心。”


    “我就是擔心,怎麽滴吧。”胖子十分鬱悶的跟在李浩然後麵走了,這小胖子太不會聊天了。


    兩人在山門前方站立片刻,門內腳步聲有遠而近,門開了,開門的卻不是秦風,而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中年人麵色和善,氣度非凡,但看一眼,李浩然就確定眼前的這位非鐵劍門掌門莫屬,“深夜拜訪,多有叨擾,敢問閣下可是鐵劍門掌門?”李浩然上前行禮。


    中年人和善的擺擺手道:“無需多禮,在下姓溫,叫我一聲溫叔就行,我聽院中那倆小子說你們要來住宿是吧?”


    “是的,我們從白縣李家村來的,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來找溫叔您。”李浩然沉聲迴答。


    “行,外麵涼,進來說吧。”掌門拍了拍李浩然肩膀,招唿兩人進門。


    進門便是一處碩大的練功場地,場地內栽種有鬆樹,看起來很有年頭了,西北角是一排木樁,有高到低,北麵場地放的是各種石鎖,大小各一,東麵場地擺了兩排武器架子,架子上插滿十八般兵器。跟著掌門一直往前麵走,過了一道亭子,來到內院,這裏看起來更像四合院,或者就是四合院。


    掌門將兩人帶到一間房間,交代了幾句話,迴去拿被褥。估計那倆小子挨訓了,現在已經睡覺去了,房間內很幹淨,聞不到一點潮氣,兩張木床分別靠牆擺放。兩人坐在床上等待,沒一會兒,掌門過來了,鋪好床,又給兩人燒了熱水,一切弄好之後,看到兩人沒有困意,掌門這才問起兩人來的目的。


    看得出來掌門其實很想急於知道,要不然也不會現在問,不過掌門一直等道現在才問,這讓李浩然對掌門多了不少好感,李浩然說了舅老爺的情況。當掌門聽到舅老爺已經去世的消息後發出一聲輕歎,掌門安靜的聽著,一直沒有詢問,李浩然又敘述了來的路上在山洞裏發生的事,簡明扼要,隻說了佩劍已經被斷空拿走,最後李浩然拿出了鐵牌交給掌門。


    掌門接過鐵牌,略一驗看便物歸原主,掌門接著問了一些關於舅老爺的事情,兩人知道的也不多,又寒暄了幾句之後,掌門離開,走到門口幫兩人帶好房門,聽腳步聲是往後院去了。


    練武之人普遍起的比較早,天剛亮外麵就傳來相互打招唿聲音,聽聲音,那倆小子也起來了,又躺了半個小時,估計是倆小子的休息時間,倆人趁著沒人注意,來到院內輕聲唿喊李浩然和胖子二人。


    “叔?”一聽這稱唿,床再也留不住兩人,李浩然披上一件衣服推開房門,衝小胖子道:“你個小胖子,能不能不要喊叔,顯得多生分啊,是不是。”


    “那,叫你師弟?”秦風好奇接口道。


    “師弟?那算了,你們倆還是喊叔吧。”李浩然轉身迴到床上穿衣服,倆小子跟了進來。


    李浩然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倆小子是抱著過來看師弟的態度來的,拜師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分先來後到,和自身年齡沒關係,先拜師的是師兄,後拜師的是師弟,這都快大一輪了,到時候喊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叫師兄,李浩然想想都覺得丟人,拜師這件事還是先往後推推。


    “師弟,昨天晚上的事很抱歉啊,我剛準備去開門,就看到我師父老爹站在院裏,然後我倆就被趕迴房間睡覺去了。”秦風笑著解釋道。


    “沒關係,誰讓你們倆是偷著跑出去呢,對了,喊叔就好,我來不是拜你師父為師,是有別的事情。”李浩然撇嘴道。


    “好的,師弟,那你們來是幹什麽的?”秦風臉上帶著天真無邪,明顯就是故意的。


    李浩然臉色一黑,指著胖子解釋道:“你們有個大師伯,我和胖子呢,是你們大師伯的記名弟子,所以按照輩分,你們兩個應該稱我們為大師兄。”


    “你們倆小破孩又跑到哪裏偷懶啦?我數三聲,……。”門外傳來一位少女的厲聲唿喚,秦風和小胖子連招唿都來不及打,趕緊跑了出去。


    起床之後,簡單的一番洗漱,碩大的鐵劍門總共隻有十多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餐,一大家子氣氛很融洽,期間李浩然說了想要在這裏學一個月的外門功夫,掌門點頭同意。鐵劍門是獨立的一個門派,起源於墨家,與道門和佛門沒有多大關聯,關於功德香和香火錢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所以日子過得很拮據,每日的用度開支都是掌門的內人管理。


    掌門夫人年齡和掌門差不多,四十多歲的一位婦人,身形婀娜,外表冷豔,膝下有一女兒,少女叫於若蘭,性格隨她母親,一臉英氣,小小年紀就是一位女漢子。先前秦風和小胖子在和李浩然兩人說話,門外喊話的就是她,由於在昨天中午就有過一麵之緣,兩人誤闖入對方學校,這讓少女對兩人有些誤會,直接把兩人智商和倆小破孩劃上等號。


    掌門到目前為止就收了一位弟子就是秦風,其餘的隻能算是記名弟子,比如說小胖子,小胖子叫趙鐵蛋和秦風年齡相當,除了是記名弟子之外還充當秦風的玩伴。餘下有十多個人,大多數都是孤兒,也有三四個是帶著學費上山學藝,本來他們是想去劍宗,但是劍宗的學費太貴,所以退而求次。學點看家本領之後就會出去找工作,做武行、當教練、開武館等和劍術相關的行業。


    依照目前情況來看,整個鐵劍門入不敷出,再加上外麵有個掌門師兄步步緊逼,照這樣下去非得倒閉不可。李浩然和胖子在來的路上得到一筆不義之財,考慮到鐵劍門接下來的生計問題,留了點路費之後,就將剩餘的錢全部捐出,掌門夫人推辭不過,也就硬收下了,有了這件事之後,於若蘭對兩人態度有所改觀,接下來的日子相處的還算融洽。


    可能是馬上要過年的緣故,師門中練武氣氛有所懈怠,掌門反倒有更多的時間來督促兩人。除夕臨近,掌門師兄上來一趟,一來是為祭拜師父,而來送來一些吃穿用度,倆師兄沒聊上幾句就不歡而散,斷空看到李浩然和胖子也在,當下通知門下弟子將舅老爺生前所用的佩劍還了迴來,送劍的人兩人都認得,就是那個差點一劍刺死胖子的年輕劍客。


    斷空的到來,使得兩人練武更加勤奮,掌門看在眼中,隱隱有收兩人為徒的打算,兩人也由此成為掌門的記名弟子。估計秦風和小胖子等這一天等了好久,等到小胖子都已經迴家過年了。


    秦風整天跟在兩人身後叫著“師弟”,對於秦風來講,這裏的生活百無聊賴,非常無趣,自己竟也成為了師兄,秦風經常借著師兄的名義,撇開師姐,帶著兩位師弟下山打電玩。


    如此一來,日子過得很快,再過兩日就是離別的日子,在這一個月內掌門教的都是基本功,沒有傳授任何劍法。門派內部有一間書房,兩人也進去過,隻是一些普通書籍和師門典籍,並沒有傳說中的鎮派秘籍之類的,反倒有一本書引起李浩然的注意,是一本很有年代感的小冊子,使用的繁體字,印製時間是民國時期。


    李浩然被困在磚廠時候得到一把匕首,所以對於匕首之類的用法格外注意,鐵劍門隻是對於劍法不外傳,對於這類技藝反倒不那麽講究,有著掌門的親自指點,幾天之後,李浩然和胖子也算是略有小成。兩人學的技藝屬於民國時期的一個門派,叫做小刀會,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小刀會的典籍會出現在鐵劍門中。這部小冊子總共不到二十頁,中間是圖案,四周是繁體字,李浩然隱約覺得掌門所教的東西要比這書上記載的多得多,既然掌門暗中傳授,兩人也沒有點破,對掌門更加感激。


    明天要走,今天下午休息,兩人被秦風纏上,秦風作為師兄想要考考兩位師弟,練武場地有飛鏢也有靶子,兩人隻能夠將飛鏢投中靶子,卻不能射中靶心,反倒是秦風射中十之八九,一番比試下來,兩人輸的心服口不服,沒想到秦風竟有如此能耐。


    鐵劍門的收徒方式比較特別,上一代的掌門隻收了三位弟子,分別是舅老爺,斷空和現任掌門,每位弟子如果收徒也隻能收三位入室弟子,這三位弟子也是很有講究的,分為天地人三種。


    天者,天資聰穎,這一任是斷空,能夠創下劍招,成名已久的高手都聽說過一劍斷空的名號,斷空相當於古代的武林公敵,或者武林敗類,斷空能夠嘚瑟這麽久,和他自身實力有很大的關係,現在轉型成功,成為一代宗師,依舊殺戮不斷。


    地者,不動如山,這一任是現在的掌門,主要負責門派傳承的大任,曆任掌門一般都是地者擔任,也有例外,民國時期也就是上一任的掌門有天者擔任,可能鐵劍門在民國時期出現了什麽變故。人者,至情至性,這一任是舅老爺,乃是一個性情中人,關於舅老爺的生平所知甚少,所以不多加描述,可能是人者過於至情至性,所以曆代掌門沒有一次是人者擔任。


    據秦風所講他屬於天者,天者往往能夠在危機之中力挽狂瀾,比如那天晚上主動帶他們上山,當然李浩然和胖子嗤之以鼻,這分明就是湊巧好嘛。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分別之日,秦風主動要求送兩人下山,這條山路走過很多次,這次是走的最慢的,來到山下,找到一家報刊亭,胖子給家裏麵打了電話,沒說上幾次就將話筒遞給李浩然,李浩然接過之後,臉上明顯帶著驚訝,“什麽?小六來焦作找我,一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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