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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李浩然坐在床上隨口迴道,先民是警察,坐在旁邊讓李浩然感覺到緊張,所以李浩然本能的不想多說話,先民看到李浩然不想說話,吐了一口煙圈之後開始套話,“你倆打架總的有個原因吧?總不能無緣無故去別人家幹架去吧,你倆這是碰上我了,如果說不出來個原因出來,那拘留十天半個月是沒跑了。”


    一聽到拘留,李浩然頓時緊張起來,李浩然現在的年齡段,根本不了解拘留和坐牢到底有啥不同,從桌上煙盒掏出來一根煙點上,隨口開始敘述事情經過。


    這件事等於幫程湯出頭,李浩然攬在自己身上,說的是班上同學幫自己買東西,迴來路上被搶了,然後又被打了,李浩然和胖子過去隻是找張彪理論,但是張彪不給東西,反而動手毆打。胖子被打成骨折,自己剛好看到廚房有把菜刀,就取下來朝張彪腦袋上砍了一刀,


    李浩然敘述的簡單明了,再加上張彪因為搶劫去了不少次派出所,早就是派出所的老熟人了,先民又問了幾個問題後就不說話了,靠著牆開始打瞌睡。李浩然沒有繼續睡,剛才李先民詢問李浩然當時情況,這讓李浩然發現先民對昨天晚上的情況還沒有展開調查,對方隻有張彪住進醫院,張彪的兩個兄弟都跑了。


    天亮時候,李先民起床去走廊衛生間洗臉,隨後下樓給李浩然和胖子買了早餐拿上來,李先民提著早餐沒有去找胖子,將早餐放桌上,告訴了胖子所在病房號之後就離開了。


    李浩然吃了早餐,拿著剩下的早餐去了後院的住院部找到胖子,胖子所在病房位於二樓,進去之後隨即聞道一股刺鼻藥水味,胖子的老爸躺在另一張病床上打唿嚕,胖子早早醒來,十分無語的盯著天花板,一副生無可戀。看到李浩然拿了早餐過來,胖子眼中終於恢複一絲神情,“我靠,我還以為你坐牢啦。”胖子躺著沒動,瞅了一眼李浩然擠出一點笑意。


    “估計隻能下次了,張彪那家夥命大,還沒死呢。”病房裏有白色小凳子,李浩然挪了一把凳子坐下,隨即左右瞅了一下,疑惑問道:“草,哪來一股子臭味,你聞見沒有?”


    “你還別說,我就是被這一股子臭味熏醒的。”胖子皺眉迴道。


    “現在天熱,你這條腿該不會已經發臭了吧?”李浩然說完一扭頭,隨即看到胖子老爸裸露在外的兩隻黑腳丫,兩隻綠頭蒼蠅正圍著臭腳一陣亂飛。


    “臭毛線,它是折了,又不是斷了。”胖子衝著李浩然瞪眼道:“給我喂口吃的行不行,我都這樣了,你還忍心讓我動手嗎?”


    “你是不是腦子讓人打沒了?你腿受傷,手又沒毛病,不能抓著吃?”李浩然將水煎包遞了過去。


    “靠,咱倆是兄弟,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話安慰安慰我?”胖子沒好氣的接過塑料袋,一陣狼吞虎咽,一分鍾後解決完畢。


    胖子他老爸一直在家打麻將,幾乎沒睡過幾次安穩覺,一直睡到快中午胖子家老大過來給胖子送飯,胖子的大哥就在鎮上修理摩托車,過來比較方便,胖子老爸看到這裏沒他什麽事,交代了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李浩然用這段時間掙的錢交了住院費,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課,下午時候程湯和小川、王偉過來看望李浩然兩人,幾個人說話閑聊,一直到晚上眾人散去。李浩然換了床位,和胖子住一個病房,傍晚時候,劉廣帶了水果過來看李浩然和胖子兩人,劉廣主要是過來詢問李浩然住院期間,生意怎麽開展,在確定李浩然沒有把張彪幹死之後,劉廣就放心了,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晚上八點,李浩然和胖子在病房聽著歌扯犢子,房門推開張彪走了進來。李浩然腦袋上隻是纏了厚厚一層,張彪看上去要比李浩然慘烈許多,張彪腦袋上的紗布不但從額頭纏了一圈,還從下巴處纏了一圈,另外張彪的腦袋上的頭發還被剃掉一部分,如此形象看起來更加難看。張彪此時已經沒有昨天晚上那種牛逼哄哄的氣勢,來到病房之後看了李浩然和胖子兩人一眼之後說道:“你倆沒把我砍死,現在我住院,每天都要花錢,所以你倆的幫我出。”


    “草,老子如果腿沒折,現在下去幹死你。你特麽如果不搶我倆東西,我倆能去找你?”胖子激動地指著張彪破口大罵。


    張彪沒有理會胖子,走到床位看著李浩然道:“你特麽很有種,砍了我一刀。”張彪低頭,指著額頭上纏著的紗布道:“我現在頭上留有一塊疤,以後這道疤一直也好不了,你把住院費給我交了,這件事咱就算兩清了,你看咋樣?”


    “我看不錯。”李浩然從床上坐起來,歪頭看了一眼張彪,猛地抓起手邊的拐杖朝張彪耳朵掄了過去,張彪發出一聲悶哼倒在地上,隨即倒地不起。


    張彪這是想要訛人,本來他還指望強子能在晚上能給他送錢,沒想到還沒等到晚上就被送到醫院,張彪躺在地上不說話,強子今天也沒有來醫院看望張彪,住院費對張彪來講也是個大問題。李浩然和胖子兩個人小聲說話,直接無視張彪。躺了有半個小時,張彪受不了了,開始在地上破口大罵,現在是晚上,後院的住院部住的病人都是胖子這種傷勢比較重的,張彪在病房吵鬧驚動了醫院保安。


    張彪仗著李浩然拿拐杖掄了自己一滾,躺在地上據理力爭,說什麽都不起來,保安無奈之下,打電話報案。鎮上派出所的先民在早上聽了李浩然的片麵之詞,並沒有多加追究,隨便寫了一份材料便在所裏上班,對於住院的三人都沒怎麽管,一聽說又鬧事了,開著所裏的破桑塔納就去了醫院。


    李先民來到病房時候,張彪還在地上躺著大吵大鬧,李浩然和胖子坐在病床上無動於衷,張彪看到警察走進病房之後,在地上叫的更起勁兒。


    “你有啥話不能起來說?”李先民走到張彪麵前,抬腳踢了兩下道。


    “我剛才過來找他理論,被他用拐杖掄了一棍,這事兒你管不管?”張彪躺在地上故作掙紮。


    李先民沒有理會地上的張彪,從口袋裏掏出來本子,坐在病床上開始問話,“前些日子,你帶著倆同夥搶了一批磁帶,有沒有這事?”


    “我現在腦袋受傷,想不起來了。”張彪躺在地上依舊沒站起來。


    “我在你家找到一批磁帶,又從學校一個學生身上找出一批磁帶,他說從你手裏買的,你承認不承認?”李先民直接問道。


    “那是我買的,他們冤枉我!”張彪坐在地上道。


    “既然是你買的,那你總得說出來在哪買的吧?現在被人都找到你家裏了,你還不承認?不管是不是冤枉你,這件事咱去所裏說,別人手裏可是有你三個犯罪證據,人證物證都有。我本來還想讓你多住兩天,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李先民合上本子,走到張彪麵前掏出手銬,“咱到所裏好好說說。”也不管地上的張彪同意不同意,將張彪從地上拉起來就往門外走,片刻之後,張彪的聲音就消失在走廊。


    病房恢複安靜,胖子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浩然道:“靠,你是不是打人打上癮了?二話不說,拿我拐杖就往他脖子上砸,你真特麽勇敢,我感覺我這拐杖都被你掄彎了。”


    “咱現在在醫院,如果不是在醫院,我能把他兩條腿打折了,讓他也嚐嚐骨折滋味。”李浩然坐迴床上,盯著天花板繼續道:“我發現咱麽就特麽太仁慈了,以後再幹架,說啥也不拿棍子,直接拿刀砍。”


    “你前麵說的話真特麽讓我感動,真的,我都差點感動哭了。不過我覺得以後拿刀砍還是算了,真把人砍出個好歹來,到時候就得坐牢,這次就當長點教訓,以後出門帶家夥,等我腿好了,去找三舅姥爺學幾招把式,看到時候誰幹的過咱們。”胖子躺在床上計劃道。


    “聽說三舅姥爺連棺材都準備好了,估計再過個一年半載就入土了,老人說的七十三八十四,三舅姥爺八十四這道坎能不能過得去還是兩說。我記得小時候,你沒叫李劍,舅老爺拿劍要劈了你爸,後來這事是咋解決的?”李浩然笑著問道。


    “能咋解決?”胖子扭頭瞪了一眼道;“好吃好歌招待一頓,後來喝醉了耍酒瘋,差點沒把我家拆了。不過話說迴來,三舅姥爺還真有點本事,拿一塊磚掰開跟玩一樣,一塊磚在他手裏至少能掰成八塊,這可不是我跟你吹,親眼所見。”


    “這麽牛逼哄哄一個人物,為啥安安生生的在咱村待著?”李浩然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


    “這個我知道,三舅姥爺年輕時候擔任警衛員,具體是給大舅姥爺還是二舅姥爺,這個就說不清了。”胖子想了一下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到後來困了開始睡覺,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胖子的大哥李大壯過來給胖子二人送吃的,李浩然和胖子在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在醫院躺著沒事做,就尋思買台電視機。李大壯剛好沒事,就應承下來,當下騎著摩托車去了一趟城裏,快中午的時候來到鎮醫院,搬上來一台電視機和dvd機,臨走時候丟下幾部光碟。


    鎮醫院裏麵的電風扇和電燈隨便用,但用了電器需要交電費,李浩人兩人也不缺這點錢,下去交了電費之後,兩人一起看碟子。下午時候程湯過來了,騎著一輛新買的摩托車,這也是昨天李浩然交代的,沒個交通工具很不方便,每隔兩天就得去一趟二中和三中,買了摩托車子後,加上住院費,這兒幾個月掙的錢基本上花光了,特別是胖子腿骨折,太費錢,還好李浩然受傷不嚴重,隻是有點輕微腦震蕩,要不然住院費都是就能讓一家人破產。


    在醫院看病一直比較貴,像胖子這種骨折情況,在農村一般直接找村裏的赤腳醫生過來接上就完事了,赤腳醫生水平有限,骨頭長歪是常有的事。貴有貴的好處,幫胖子做手術的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禿頭,一直很勤快的幫助胖子做恢複治療。自從胖子病房有了電視,沒事時候就過來坐坐,一起抽個煙,聊個天兒,日子過得比較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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